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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砂也是懒得去阻止,毕竟自己也是觉得心里舒坦不是?
她是不会因为苏樱那些小小的挑衅,而费心去对付苏樱,毕竟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可是苍蝇虽然无法伤人,却是会在人的耳朵边嗡嗡乱叫,实在是让人很不舒坦。
如今眼见苏樱委屈得泪水盈盈,她决不能违心说自己不是乐见其成。
苏颖那绝美的容颜之上,却也是不自禁的浮起了那么一层淡淡的阴云,显得内心并不如何愉悦。不错,苏樱在她心里面也是不算什么,可是如今谁都知晓,她苏大美人在维护自己的妹妹。这别的男子,也应当是瞧着自己脸面,宽容一二不是?
怎么这周世澜,反而是不依不饶了?
苏颖心念转动,唇瓣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她抬头之际,一张绝美的容貌之上却也是浮起了淡淡的哀愁。
“宣平侯,倘若阿樱有什么不对,都是我这个姐姐,没有将这个妹妹教好。只求宣平后不要因为心疼昭华县主,就怪罪阿樱了,不如,就怪我这个姐姐。”
一番话,却是绵里藏针。既然不是苏樱害了元月砂,那么周世澜的咄咄逼人,就是无理取闹。
苏颖也深知,纵然自己生着一副天仙般的容貌,却也是难免有那么几个瞎子不买账不是?
她也不盼周世澜能爱惜自己一副好容貌了,却有些强硬拿话逼周世澜,至于那委屈之色却是给别的人看的。
别的人看了,就会觉得周世澜是何等的可恨,如此相待自个儿这样子的绝色佳人,殊为可恨。
果然别人瞧了,都不觉有些同情苏颖了。
毕竟苏樱也没有当真如斯狠毒,可是周世澜却为了毫发无损的元月砂咄咄逼人。
苏颖还柔柔补了一句:“阿樱只是个孩子。”
苏樱只是个不懂事孩子,周世澜这般大的岁数,还是男人,本来就不该以大欺小。
而且苏樱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却也还有个仙人般的姐姐。这个姐姐,生得如此的好看,也因为心疼妹妹,而泪水盈盈了。
周世澜当真是糊涂了,岂可如此不怜香惜玉?怎么连这等焚琴煮鹤的事情都可以做出来?
不过周世澜到底是皇后亲族,又是侯爵之尊,纵然是喜爱心疼苏颖,一时也是没什么人来趟这个浑水。
苏颖话儿出口,只听着周世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一时竟无别人言语。
她一愕,忽而也是回过神来,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自己再拥有如何出挑的美丽,可是在陛下和皇后面前,也没有人会为她去驳了周世澜。
而自己没算到,陛下向来不会插口什么内眷之事。
至于周皇后,她虽然不喜欢元月砂,却不会出口留难自家人。而这个自家人,当然就是周世澜。
她这一番动人姿态,换来居然是一时沉默。
苏颖一时错算,脸颊顿时热辣辣的,好似被人打了一巴掌。
她脸刷的红了,知道自己这纯洁无辜,可怜姿态,实在是摆的不是时候。
苏颖慢慢的,慢慢的捏紧了自个儿的手掌,掌心也是生出了一缕锐痛。
所以,她才一心一意,嫁个位高权重的皇族。而自己的男人,在她襄助之下,必定是一国之君!只有拥有极高的地位,自个儿才不必看人脸色,受此屈辱!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少年的嗓音却也是响起:“元月砂,你左右不过是个县主,就算受了惊吓,怎么可以这样子欺辱民女?”
那嗓音虽然有些熟悉,可是苏颖却认识这个说话的少年。
豫王百里炎的独子百里昕!
百里昕原本就记恨元月砂,不喜欢元月砂夺走了百里冽的注意力,他恨透了元月砂。
如今,百里昕看着苏颖,眼底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一缕痴迷。
如此绝色,让百里昕目眩神迷。
他是豫王世子,自然是可以这样子轻蔑提及元月砂。而宣德帝听了,也不会当真十分生气,反而只是淡淡的说道:“昕儿,这些女子之事,不该是你插口的。”
苏颖也赶紧说道:“是了,豫王世子,是我等对不住县主。”
好一副委曲求全的姿态。
元月砂却是微笑:“苏三小姐误会了,宣平侯自始至终,都绝无见怪之意,只有那一片关怀之情了。他只不过是是为了苏家阿樱好,才这样子说话儿。阿樱,如今你觉得宣平侯无理取闹,可是今日那匹马当真将我摔倒在地,让我这个昭华县主当场殒命,你觉得你会如何?”
苏樱张张口,说不出话,她却心里面不服气。又不是自己要害元月砂,元月砂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陛下圣明,聪明的人也是不少,不会觉得是苏家阿樱明目张胆害我。可是倘若我死了,却是流言可畏,别人都会说,苏家阿樱跟我素来不对付,又是她挤兑我上的马儿。我若死了,你便是其心可议,便算说得好听些,也是你种下的因果。如此一来,难道就不会损了苏家阿樱的名节?苏大美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总是温和恬淡,可你每次对阿樱细声细气,就如同慈母多败儿,会让你的亲妹妹遭遇更多坎坷。宣平侯语气重些,也不过是希望苏家阿樱明白这个道理。”
这一番话说的,却也好似苏颖故意要害亲妹妹似的。苏颖暗中咬牙切齿,是,也许自己当真是这么想的。自己这个妹妹,不必聪明,也不必淡定。她就是要脑子不灵光,才能为自己出气,为自己这个恬静的大美人说些个不该说的话。可是这番话,元月砂怎么能挑明白。
她不觉瞧向了苏樱,苏樱平时总是怒气冲天,狠狠的瞪着元月砂,仿佛恼恨之极的。可是如今,苏樱眼睛里面的恼恨之意却好似淡了,一双眸子之中,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淡淡的迷茫之意。她仿若有什么事情,一时也是想不通透。
苏颖一时之间,心里面凉了凉。
而苏樱如今确实也是因为元月砂的这些话,有些别的想法。毕竟她顺着元月砂的话想了想,要是今日元月砂真的当真死了,自己处境是何等不堪。苏樱也是知道龙胤京城是什么样儿,想到那后果她居然也是不寒而栗。从此以后,昭华县主的死就会如影随形的跟随自己一辈子了。她这辈子也就是毁掉了,休想再有一个好姻缘。
其实元月砂也没有得罪过她,甚至连话都很少跟她说两句,既然是如此,为何自己就这样子的恨元月砂呢?她忽而便是想起来,一开始自己恼恨元月砂,是因为苏颖的几句抱怨。当然后来,也有那么点别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不过一开始的由头,自然是因为苏颖没有错了。
她每次针对元月砂,苏颖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两句,甚至有时候还是高兴的。苏颖嘴上面没有说,心里面却应当很开心,她也是感觉得到的。为什么姐姐不喜欢元月砂,不肯自己当面对元月砂不客气?而自己对元月砂不客气时候,苏颖也是没什么阻止的意思。
一想到了这儿,苏樱不自禁的,竟似有些怕了。
不会的,姐姐不会这般相待自己。她素来是极好,那么一个绝色无暇的标致人儿,怎么会害自己?打小,自己就十分崇拜苏颖,十分听苏颖的话。纵然苏颖是养女,她是嫡女,可是苏樱却甘愿屈居于苏颖之色。
这已然是一种习惯,而这种习惯,倘若一旦被打碎,苏樱自己也是决不能接受。
她面色一变,心里有个嗓音轻轻的叫着,这是元月砂挑拨离间!
是了,正是如此,自己险些就上当了!苏颖说元月砂十分狡诈,她还有些不相信。可是事实却也是证明,苏颖所言都是真的,元月砂当真是工于心计,挑拨离间。
这样子想着,苏樱竟也好似忍不住,轻轻的松了口气。
她面色沉了沉,却又十分恼怒的盯住了元月砂。
苏颖瞧见了,也是松了口气。
元月砂翘起了唇角,却也是无声笑了笑,蠢货!
苏樱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擦自己眼角,不知晓想到了什么,看着元月砂的眼神又不觉平添了几许的恼恨了。
周皇后也是一阵子的烦心,不欲纠缠:“陛下,今日月意公主也是到了,陛下久未见到她,何不见一见?”
宣德帝不知想的了什么,似有些不快,而那些不快,又似被另外一些东西生生的压了下去。
他不觉面颊之蕴含了笑容:“既然她来了,便让她前来,让我瞧一瞧。”
别人瞧着宣德帝的样儿,也是顿时有几分了然了。看宣德帝这样子的神色,大约也是已然不介意月意公主那不吉利的传言,想要见见月意公主了。
如此瞧来,月意公主倒也好似有些个福气,毕竟如今,陛下已经是没那般厌憎于她了。
毕竟,一个皇族女子,倘若一直因为不吉之言,不受父皇待见,那又怎么会出头?
就算她是公主,带着一个晦气的名声,只怕娶了她,非但不能给仕途增添光彩,还会平白招惹些许晦气。
月意公主一直混迹于人群之中,不动声色看着这场鸡飞狗跳。
她这般看着,虽然是她一手帕撒过去了粉末,险些害死了元月砂。可是月意公主就是这样子坦然,丝毫没有心虚。于她而言,没有人发觉,就等于不是她做的。
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如今,她轻轻的呼吸一口,落落大方的走出去,见过了宣德帝。
她这个公主已然是离开了京城好几年了,别人对她印象也是有些模糊,也只记得她年少时候十分聪慧,又生来命不好。
正因为有关月意公主的传闻颇多,如今她再次现身人前,也是惹得别人好奇得紧,目光打量。
想不到几年不见,月意公主已然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姿容秀美,娇艳之中不失英气,别具风情。
她如此美貌,又姿态恭顺,自然让人脑子里关于她不吉的传言就此淡了淡。
便算是宣德帝,瞧着月意公主,也是不觉容色微微柔和。
他虽本性寡淡凉薄,可月意公主到底是他骨肉,如今又出落得美貌伶俐,总没道理厌憎于她。就算因为相师批命闹出来的厌恶,如今也是淡了淡。
如此美貌的姑娘,又怎么会给龙胤带来什么灾祸呢?
这样子想着,宣德帝的眉宇之间,却也是柔和了几许。
正在这时候,百里聂与百里炎却也是联袂而来,在场众人目光顿时也是被吸引过去。
百里聂那联单微微苍白,却也是极之俊美,更似染上了一层晨雾,朦朦胧胧的。
而百里炎却也是目光灼灼,英气逼人,一双沉稳之极的眸子却也是闪动了金属色的光彩。论五官秀美,百里炎的容貌自然也是远远不及百里聂,然而他通身锋锐凌厉压迫之气,却宛如一柄利刃,让人无可忽视。
在那些少女们沉醉于百里聂谪仙般的容貌时候,在场的贵族少年却不自禁的仰慕豫王殿下。在这些少年郎的心中,长留王虽然极为俊美,却少了豫王殿下的王者霸道之气。甚至,他们还因为那些少女对百里聂的痴迷而十二万的愤愤不平。
而百里聂一双眸子却泛起了空灵的朦胧,仿若隐隐出神,也好似心不在焉。那些贵族男子的想法他自然也是了然于心,然而却也是谈不上多么的在于。
他那一双眸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世澜身边的元月砂,元月砂在周世澜身边,可当真是宛若一对璧人。
百里聂目光变幻,谁也是不知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耳边却听到百里炎微笑对月意公主说道:“月意公主回来了,皇兄记得,你打小就是聪慧得紧。”
月意公主听了,也是福了福。
谁都知晓,豫王殿下秉性十分倨傲,除了对百里聂稍加辞色,也极少对皇族其他弟妹稍加辞色。
如今对月意公主如此亲切以待,倒似极为与众不同。
百里聂也笑了笑,是了,做哥哥的总应该怜爱妹子一二。
百里炎已然是如此,自己也是不应落后。
“雪公主总算归来,我这位皇兄同样十分念想。”
百里聂微笑,笑容极好看,好似春华流转,让在场不少女子面红心跳。
百里雪倒是好运气,长留王殿下以及豫王都待她如此客气。
“听说雪公主回来,我特意从寺中求来一枚开关玉佩,只盼能保佑皇妹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一番言语却听得月意公主面色一变,百里聂不就是在提醒,自己来之不吉?
百里聂却一脸真诚:“别人闲言碎语,雪公主不必放在心上。父皇,儿臣更请求,禁了别人议论皇妹出生批言。其实,这不过是种种巧合。就如今日,昭华县主虽和雪公主说了几句话儿,可是让人议论是皇妹将她克得险些坠马,实在是荒唐至极。”
一番言语,却也是听得众人都是脸色一变。便是宣德帝,面色也是呆了呆!
元月砂那马发疯之前,跟月意公主说过话儿?
在场的贵女也是想起来了,似乎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情。
百里雪也是如落冰窖,面上有些挂不住。
百里聂却浑然不觉,轻盈的走到了月意公主的身边:“皇妹不必担心,这些不过是巧合,更何况纵然当真有些什么。皇兄这枚苦心求来的开光玉佩,也是能保佑你平安的。”
他将婉婉那枚玉佩给月意公主轻轻的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