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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绮云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顺风盯得再仔细,毕竟不如受过专业训练的斥候,在判断力和洞察力上差了太多太多。
因为着急回去报信,就在刚才它重新钻回地下洞穴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莫筝很快又悄悄放飞了另外一只鸽子,而那鸽子飞行的方向,正好跟第一只信鸽飞走的方向截然相反。
——那里,是乃蛮族王庭的方向。
一天后,梁国函谷关通往燕国烈焰王庭的必经之路上,一串长长的马队正缓缓地行进。
马队的两头,全都是穿着梁国军队盔甲的护卫,团团将中间的几辆乌蓬马车守护得严严实实。
草原的风,掀起了马车车厢的帘子,从里面隐约传出来女子的说话声,夹在着几声悲伤的哭泣。
忽然,一只扑闪着翅膀的灰色信鸽落在了最前面的那辆马车上。
“停车——!”一个尖细的,不男不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声音中带着一股骄纵的气势。
“吁——!”车夫慌忙勒住了马缰绳,这辆车一停,整个车队就缓缓停了下来。
一只苍白的手掀开了车帘,露出车厢里一张面白无须的脸。
“姜公公,可是哪里不舒服?”压队的军士骑马赶来,马儿奔到马车的前面,那穿着七品武官官服的人从马上翻身跳下,恭敬抱拳问着车里面的白面男子。
“嗯,赶了一天的路,咱家累的腰都快折了,陈翊卫现在就安排下去,给咱家找个舒服点儿的地方歇歇脚!”那男子声音尖细,让人听着分外的难受。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况且也没有水源提供给养。”那个姓陈的翊卫前后看了看,有些为难地道:“要不公公在委屈一会儿,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达最近了一处水源。”
“你们这些当兵的整天价跑跑颠颠的,身子好的跟野马似的,可咱家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哪里受得了这么个颠簸法?”那姓姜的公公一摆手,马车外的一个小太监慌忙伸出手,将他搀扶下了马车。
“不行了,咱家这胳膊腿儿的都快巅折了,现在先歇会儿,等会儿再上路!”
乌黑的登革靴踩在青幽幽的草地上,姜公公抖了抖缎青色罗衫上的灰尘,尖着嗓子说道。
“公公既如此说,末将现在就派人过来伺候公公安歇!”陈翊卫本是御林军的一个下级武将,此次受命护送宫中女子出使燕国。一路上对这个挑三拣四的姜公公反感至极,奈何对方是皇上身边的人,自己得罪不起,只好按着性子对他唯命是从。
对着走下马车的姜公公拱了拱手,陈翊卫打马跑向的队伍的最前面。
“去,一边给咱家看着点儿,别让闲杂人等靠近!”直到那武将走远,姜公公对着身边的小黄门努努嘴吩咐道。
把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干净,姜公公对着落在马车车厢顶上的灰色信鸽一挥手,那鸽子嘴里“咕咕”了几声,就听话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