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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初二那年,父母在出差回来的路上,出了事故,再也没有想见的可能,这个男生才将所有压抑着的情绪爆发出来,他再也变不回曾经的好好学生。
但是他的性子从来没有变过,只是将那一份固执和坚持换到了打架和画画上,不得不说这两点放到一个人的身上还蛮奇怪的,但是董群然就是做到了,拿起画笔他就是沉默的艺术家,握紧拳头他就是街头的小混混。
再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了,他自己似乎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意气风发,他总是微敛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想法,就算是在打架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愤怒的。
再后来,时间慢慢就走到了现在,所有人都在面对自己人生重要的一个考试,唯有这个男生依旧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似乎除了画画和打架,他就再也不会其他的事情了,但是从几个月前,他就再也没有打过架,问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摆了摆手说一句:“太疼了。”
太疼了?比被父母在毒辣的太阳下站军姿还疼?比跪在家里的地板上被枝条抽打还疼?比失去父母的时候还疼?比第一次打架的时候脚踝骨裂还疼?
厉郝不知道,他没体会过那种疼痛,只知道这个人似乎是没哭,但是明明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么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
他现在班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做个题这么不高兴的吗?”
就是脑海中想得是比这沉重得多的话题,他也不会就这么说出来,这个男生本就是从不需要自己安慰的,与其一本正经地安慰他,还不如将所有的关心藏到一个玩笑中。
董群然仿佛刚刚反应过来,扭头看了一眼厉郝,像是有些认不出来这个男生是谁一般,疑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道:“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厉郝走过去,突然觉得两个人这么干坐着有些无聊,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来一条口香糖,递到了董群然面前。
后者只是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顺手地拿走一块,剥开了包装将绿色的糖片放到了嘴里。
厉郝觉得嚼口香糖也算是有事情做了,男生怎么能像小女生那样,什么都不干就现在一起聊那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话题呢,嚼软了口香糖,嘴里一圈冰凉的气息,他觉得有些自在起来,一边咬着一边问道:“你做什么噩梦了?”
“我梦见……”董群然犹豫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梦见自己好好学习学了十七年,恐怖不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