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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坤站在门口,只停顿了几秒,转身又准备离开。
“喂,你不跟人家打声招呼就走?”郑淙抓住他的手臂,“这次走了,下次再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睡着了怎么打招呼?”海坤把手臂抽出来,大步离开。
郑淙杵在门口,转头看向床边的人,礼貌性地打招呼:“你好,那个,我们是季鱼的朋友,刚才你们来的时候,我刚走。”
贾永成一直盯着门口,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是你们救了她?”贾永成转身正对着门口,向他们鞠躬,“真的谢谢你们。”
“不用不用,这是应该的。”郑淙笑着摆手,指了指门外,“那我们走了,等季鱼醒了,麻烦你转告一声。”
“好,他们……以前认识吗?”贾永成追问道。
郑淙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他问的“他们”指的是谁,他直接理解成季鱼和海坤,摇头否定,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贾永成长舒了一口气。
——
郑淙从季鱼病房出来,快步追上已经跑到楼梯口的海坤,两人并肩走下楼梯.
“兄弟,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不在船上,郑淙一般都叫得很随便,不会叫他船长,“船都停了,我们不用赶时间啊!”
“郑小姐怎么说?”
“冲我发飙呗,怪我没说服你,让枇杷露个面,留住金主。我说你舍不得让枇杷在人群面前受煎熬,她就没说什么了,只说再联系其他的投资商,让我们先找个地方,把船靠岸,休息一段时间,等她的消息。”
“先去滨城,杨队长带回去的那些人,还在审讯,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两人已经出医院大门,走到人少的地方,郑淙笑着问了一句:“我们就这么走了,季鱼怎么办?”
“她已经回到中国,有家人,有朋友,还轮得到你操心她要怎么办?”
海坤有些躁,翻出烟,找郑淙要打火机。
郑淙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燃烟火,要把打火机收回:“这是我刚买的,不能再给你。这几天,我的打火机都被你顺走了。”
“你再去买一个。”海坤手快,轻而易举就把打火机夺了过来。
“你怎么跟季鱼一个德性?就喜欢顺我的东西。”郑淙气得笑,“那女人睡我房间才两天,完全不把我当外人,翻到什么东西觉得好玩,就占为己有了。”
“你他`妈的不提她是不是会少两肉?”海坤瞪了他一眼,猛抽了两口烟,转身去拦的士。
“……”郑淙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那么大火气。
海坤的脾气,他当然了解,平时很能克制,不太会因为一些小事动肝火,但一旦发起怒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也不为过。
“老子想提就提,关你屁`事,这又不是在船上,少拿你船长的架子来压我。”郑淙当然也不是个认怂的人。
他不紧不慢地拿出烟来,点上,脑海里在整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郑淙依稀记得,那天他和季鱼喝完酒以后,他把季鱼送到门口,回了泥鳅和枇杷睡的房间,听到季鱼先进了隔壁房间,后来又出来了,之后就没再进去过。
他猜想,季鱼出来以后,应该是去了船长舱。
一开始他还等着,他们头顶上的房间会再次传来噼里啪啦的大动静,结果,一直都很安静。后来他就睡着了。
“你跟她上`床了吗?”郑淙直接问他,“上了床把她带上船不就得了?这么简单的事有什么好纠结的?”
孤男寡女,在一张床上睡一个晚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这种事郑淙想象不来,尤其对于一个长时间漂在海上,很久没碰过女人的男人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海坤吞云吐雾一番之后,隔着烟雾怒视着他,吐出一个字:“滚。”
他声音不大,带着一种克制和压抑,隐约还有一丝无奈。郑淙听不出这个字代表的是YES还是NO。
他还想再追问,一辆的士在路边停下来。
海坤摆摆手,示意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他把烟头掐灭,扔进路边垃圾桶,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郑淙转身,大脑却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招手叫住刚开出几米远的的士车,也上了车。
后座上的两个男人,互相瞪着对方,眼神里都充满疑惑,显然都想问,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在海坤眼里,郑淙的不对劲在于,如果是以前,船每停到一个地方,他就像个被放风的囚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彻夜不归也是常有的事。
当然,他也知道,郑淙并不是随便乱来的人,只是受不了拘束,他就是随便在路边像乞丐一样蹲一个晚上,也觉得这样自由,绝不会急着回到船上。
在郑淙眼里,海坤的不对劲在于,不管是以前的黑珍珠,还是其他若干个曾经觊觎过他的女人,他拎得清楚,不爱就是不爱,不会给对方任何幻想余地,更不会动什么肝火。
为什么这次在季鱼身上,他就那么别扭呢?上没上`床,不能爽快地给个话?
两人都没开口问对方,瞪了一会儿眼,各自转身,看向窗外,一路无话。
回到船上,他们当晚就离开了香港,去往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