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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有宫女侍卫来此偷情,结下的合欢结遗落在此?
心内诧异着,却又有些恼意,且不说宫女侍卫违背宫规,犯下此等死罪,单凭这是杨谅的清静之地,我又如何能容得他们在此放肆?
一想到有别人曾在此地苟合偷欢,便觉是在玷污杨谅的亡灵,我恨恨的扯开合欢结,在心内发誓,必查出此二人,诛之以正宫规,慰藉杨谅在天之灵。
合欢结打开的刹那,我惊骇的看着手中的东西,连盈袖看清后,也不由得“啊”了一声。
那合欢结之所以大,是用女人的肚兜与男人的发巾结成,由于肚兜较大,发巾则小了许多,所以我只看到红色的合欢结,并未留意到那条青色的头巾。
这本也没什么稀奇,只是那头巾的一角绣着一个“汉”字,杨谅生前曾是先帝亲封的汉王;而那肚兜的下方,正绣着一个小小的“纤”字。
针角密实匀称,“纤”字更是清丽婉转,正是我亲手所绣。当年我在宫中时,所用贴身之物均喜绣上一个“纤”字,而婚后,则嫌小名过于小家子气,就改绣一只小小的凤凰。
杨谅虽恋慕我至深,但也绝不会做此龌龊之事。是谁要陷害我?甚至连已故的杨谅也不放过。自然,这宫中,唯有我知道杨谅已故。
心内恨意涌上心头,却并未迷失理智,知道杨谅爱慕我者不多,除了贴身之人,如今也只有陈婤了。
当年她曾是我的贴身侍婢,若要取得我的贴身之物,自是不难,想至此,便不由得咬牙,原来从我大婚前,她就已有陷害我的心思,否则她又为何会把我的贴身之物藏起,而且还寻到杨谅的头巾,想来此事,她已筹谋多年。
亏我还因了宣华之事封她为德妃,她竟狠毒至此,非要置我于死地么?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人的可能,比如苏可儿,她今天盯着我的眼神有些古怪,但她入宫较晚,这种隐秘之事,她应该不会知道的。
“娘娘——这?”盈袖指着我手中的两件东西讶然的睁大眼睛。
“盈袖,有人在陷害本宫。”我道。
“奴婢自然知道娘娘的人品,汉王更做不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只是这物件若是落入皇上之手,恐怕——”一向稳重的盈袖竟也慌乱不能自持,随后抚胸道,
“幸好娘娘有先见之明,先寻得此物,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待明日苏嫔娘娘醒转,恐怕不会不详查苏嫔娘娘落水之因,到时——奴婢真不敢想像。”
我将两个物件藏于袖中,言道:
“万不可声张,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想要本宫的命。”
盈袖目中闪过一丝忧色:
“娘娘,这后宫的妃嫔,哪个不想取娘娘而代之?日后咱们更要慎之又慎,以免授人以柄。”
我再次环顾四周,再未见可疑之物,方扶了盈袖下楼去,言道:
“本宫自然明白,只是一般的人哪有这个胆子与能耐?若是她用其他法子便也罢了,如今竟打主意打到汉王头上,我岂能再任人拿捏?”
盈袖小心扶我下楼,面带几丝喜色,低声谨慎道:
“以娘娘的聪慧,必然已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只是娘娘要小心些,这宅子虽荒凉,但既然有人想到此计,却也难保隔墙有耳,汉王殿下毕竟早已被废,在宫中谈论他更是禁忌。”
盈袖语带双关,当初她侍候独孤皇后多年,对于杨谅与我之事恐怕也有所耳闻,心内不由得警惕起来,莫非盈袖也是知情人之一?
不,不,我怎会揣测起盈袖来,她是独孤皇后留下辅佐我的,她的忠心不容怀疑,我不能因了此事而草木皆兵,主仆之间,一旦起了猜忌,于谁都不利。随即愧然看盈袖一眼,再不说话,缓缓步下楼梯。
思来想去,除了陈婤,无人能做出此事,苏可儿虽眼神怪异,但她绝不会拿她的孩子做赌注,也或许她曾在沁凉斋中看到此物,但断然不是她放进去的。
虽说擒贼先擒王,但若是先去其臂膀,对其以狠命打击,剩下的事,也许会更加易办了。
当晚,我吩咐盈袖照我意思去办,天还未亮,盈袖便已办妥回来交差,我满意的点点头,今天,怕是又有好戏要看了。
抚着杨谅当年用过的青布头巾,我的眸中蕴起薄薄的雾气,杨谅,是你在冥冥之中解救我的么?
至午后,我携了盈袖去玉屏宫探望,恰好看到杨广也在,正在安抚抽噎不止的苏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