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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若婕盯着信纸看了又看,忍不住又笑,“就是嘛,她生怕别人不知道皇兄疼她了!”
夜颜猛一激灵,缓缓的扭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瞧她那样,季若婕不用问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小妹……能不能把过去的事都忘了?我、我现在心里就只有你二哥。”
她能一下子就看穿她的心思,而且还主动解释,夜颜释然般的绽放笑容,“我什么都没说。”
季若婕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然后莫名失笑。
见状,夜颜眨巴着眼,拿手肘轻轻撞了撞她,“二嫂,你老实说,跟二哥在一起你觉得幸福吗?”
季若婕仰天叹了口气,“他那性子是从小就生的,狗改了吃屎,他都改不了德性的。”顿了一下,她又一脸的平静,“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现在是越来越接受不了他去外面风流。其实我要求的也不多,只要他能像现在一样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就会安安稳稳的跟他过下去。要说幸福,有你们大家在身边,我才觉得最幸福。”
她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甜美的气息,夜颜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
提起心中的人,能像一个小女生一样充满着希翼,这就说明她心中是爱着蓝文鹤的。
记得刚开始见她的时候,她端着高贵典雅的气质,一举手一抬足都是那么优美,而那个时候她应该还没察觉到自己爱上了蓝文鹤。
如今,她变得洒脱、欢快,不是因为她变了,而是因为她爱了。
“小妹,快看下一张!”季若婕赶紧催她,有意拉回她们谈论的话题。
“好!”夜颜又把第二张信纸放在最下面,接着向她解说起来,“这个大圆圈呢就是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圆圆满满,二嫂你看,圆圈里装着很多小圆,大的呢代表我爹和娘,小一点的代表我们,最小的那两个一模一样的代表心暖和昕蔚。”
“小妹,真的太有意思了,我也要学如此写信!”季若婕把信纸拿到手中,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了又看。
“二嫂,我跟你讲,其实这种信最简单了,都不用费劲儿写字,只需要把你想说的话用一件简单的东西代替就行了。除了通信的人能看得懂以外,就算这些信不小心落入其他人手中,别人也看不明白的。”夜颜耐心的给她讲解起来。
“嗯嗯……”
“二嫂,一会儿我去给雪儿回信,你可以在旁边看我画画。”
“好。”
姑嫂俩正笑说着,前面那个侍卫又跑进了院里。
“启禀王爷,隋二小姐还在大门外跪着,怎么都叫不走。她说要是见不着您,她就一直跪下去,不走了。”
“哟呵,这还威胁起我们来了?”夜颜挑眉,并随意的挥了挥手,“那就随便她吧,爱跪不跪都是她的自由。”
“是。”侍卫应声又跑了出去。
“小妹,我发现天秦国这边招人烦的东西还挺多的,你说这些人怎就如此不识好歹呢?”季若婕皱眉感慨道。
“二嫂,这都被你发现了?”夜颜故作吃惊。
“我又不傻,怎会看不出来?”季若婕剜了她一眼,“你看我们才来天秦国多久?几乎都没消停过,不是这个惹事、就是那个给我们添堵,即便是我们不搭理的人,也能不知死活的跑我们跟前,生怕我们弄不死她一样。”
“呵呵!”夜颜被她的形容给逗笑了。但笑过之后,她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道,“我在天秦国就是这么过的,就没安生几日。如今啊都习惯了,要是哪天没人到我跟前惹是生非,我反而还不习惯,还总会想着是不是别人在酝酿什么阴谋啊。”
“真是过分!”季若婕听她说完,忍不住为她恼火。要是以前跟她说这些她估计不会信,可自己在这里深刻的感受到以后,她真替这个小妹抱不平。
“算了,二嫂,那些都是外人,人家就盼着我们心里犯堵呢,我才不会如他们所愿。反正关着门自己过自己的,该吃吃、该喝喝,让他们蹦跶,蹦着蹦着蹦高了自己都得摔死。”
“我看呀,就是因为你如此想法,所以别人才会前赴后继的来找你麻烦。要是我,非得杀一儆百不可,不灭灭别人的气焰,别人根本不知道‘死活’二字如何写!”季若婕沉着脸道。
“二嫂,我跟你没法比。你一出场,不说话光靠气质就能镇压全场,我一出场,就跟诙谐小丑似的,拿点威风出来人家都会说我是仗着凌苍撑腰,绝对不会说我有魄力。”夜颜半打趣半自嘲。
也不是她瞧不起自己,但出生的环境不同、所见所闻不同、以及后天培养的能力不同,就造成了差别。
所以她怎么学都学不会这二嫂睥睨别人的一面。
“小妹,你怎能如此贬低自己呢?”季若婕很是不赞同她的话,“在我眼中,你胆大心细、豁达洒脱,且在面对任何人事时都强劲儿而无畏,这些可是谁也比不上的。”
“二嫂,你就别夸我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夜颜被说得红了耳根。
不是她洒脱、也不是她无畏,而是她从小接受的思想教育不同。她二十几年所接受的思想教育崇尚的是自由平等,她可以假装柔弱,但真正要她对人卑躬屈膝,她可是不服气的。
在有人些看来,她这种性子叫洒脱,可在有些人看来,她这性子就叫没教养。
“你们说什么呢?”
正聊得好好的,某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夜颜直接送了一对白眼过去。
季若婕起身朝他问道,“这么快就谈完事了?父皇说什么了?”
蓝文鹤背着手大爷般的走向她们。
他走到夜颜身侧的时候,突然伸手抓着她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夜颜跟他比起来,就像鸡仔落到老鹰爪子里,双脚都差点腾空的她急得‘啊啊’大叫。
季若婕赶紧扑过去救人,“蓝文鹤,你发什么疯?”
夜颜被她扶着站直身,气得差点原地爆炸,扑着就去捶他,“干什么你,想打架啊?蓝老二,我忍你很久了!”
蓝文鹤霸气无比的坐在她坐过的石凳上,斜眼哼道,“没大没小,看到二哥来了,居然还纹丝不动。”
夜颜龇牙,“那我还是你妹子呢,你咋不心疼我呢?说我没大没小,我看你才是为长不尊!”
蓝文鹤挺腰瞪道,“还敢叫板?”
夜颜手握拳头,“你信不信我还敢揍人?”
季若婕都看不下去了,上去给了他一顿闷捶,“你给我闭嘴!哪有你这样当哥的?”
蓝文鹤接着给她甩了一记冷眼过去,“忘了我昨晚如何说的?动手一次,我就让你求饶一次!”
夜颜本想跟他决斗,但听到这,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再看季若婕的脸,红得跟熟番茄似的。只见她狠狠的瞪着蓝文鹤,想打又不敢再动手,一脸的憋屈。
蓝文鹤就跟得逞似的,笑得异常邪气,把她手抓住,嘴里还道,“我跟小妹闹着玩呢,你没看到都是她动手么?我要是真欺负她,她早都满地找牙了。”
季若婕‘哼’了一声,然后对夜颜道,“小妹,你先去找凌苍吧,我想单独跟你二哥说说话。”
谁知蓝文鹤也抬了抬下巴,“忘了给你说,老头子让你去书房。”
‘老头子’指的当然就是蓝铮了。
夜颜鄙视的对他皱了皱鼻子,然后离开了花园,“二嫂,你们玩,我先去爹那儿看看。”
她一走,季若婕就忍不住发飙,“蓝文鹤,你是不是非要惹人生气?欺负小妹还欺负上瘾了不成?你要再如此,我可真对你不客气了!”
蓝文鹤斜眉歪嘴睨着她,满脸不屑,“谁让你护她的?你越护她我越要欺负她!”
季若婕忍不住跺脚,“她是小妹,我护她还有错了?”
“你说呢?”
“你!”
看他那混不讲理的样子,季若婕都气不下去了,干脆坐到他对面跟他互瞪眼。
…
夜颜到了书房,听蓝铮说完后,诧异的睁大眼,“爹,你让我们去荣国?那天秦国这边呢?”
蓝铮背着手走到她面前,皱眉道,“昨夜我与祁皇商议过,由你和凌苍、滟熠和心彩,你们四人前去荣国,你二哥与二嫂回炽焰宫负责冶炼一事,我和你娘留在魂殿里,一来照看孩子,二来,也可以从旁协助祁皇,以防诸葛昌明作祟。”
夜颜有些不解,“爹,我知道大嫂要生了,你不放心她和大哥。但是你们为何要让太子与心彩跑这一趟?”
蓝铮解释道,“你们吕姨答应留下来帮我们,我们几个长辈留在天秦国足够对付诸葛昌明,祁太子再留下也有些多余。我们思来想去,还不如派他出去,毕竟魏皇后也在外面,如今生死未卜,祁太子应该也想找到她。你和凌苍前往荣国,我们也不放心,如果你们四人一同前往,那我们就放心多了。”
夜颜点着头,不得不说,他们这几个人昨夜喝一宿,还真是没白喝,把事情安排得够周详的。
算算日子,祁雪还有一两个月就要生了,而她生孩子,蓝文濠肯定要分心。要是诸葛昌明趁机到荣国作乱,那真是绝佳的机会。
之前她还真没想到这一点,眼下被提醒,她才发现他们又疏忽了。
天秦国这里有祁曜、蓝铮、夜芸、吕素四个人,想动他们,这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大。而祁滟熠和吕心彩,与其留下他们还不如派出去做事,大家齐心协力,每个地方都布置周详,诸葛昌明再有能耐,他们也有底气对付他!
只是想到某件事,她又有些伤心,“爹,这次去荣国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心暖和昕蔚……”
结果她还没说完,蓝铮就虎脸打断,“趁着年轻就该多出去磨炼磨炼,两个话都不会说的孩子,你们天天看着能有何意义?你以为为父想帮你们看孩子?为父还想带你娘游山玩水呢!”
夜颜嘴角抽了抽,“爹,你敢不敢把这话当娘的面再说一遍?”
蓝铮立马不吱声了,只是很不满的把她瞪着。
夜颜压根不惧他,哼哼着转身就走,“那我回房收拾东西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他这做爹的懒。
又不想跑来跑去折腾,又担心即将出生的孙儿,中合一算,于是就让他们去跑了。
当然,腹诽归腹诽,她还是很乐意跑这一趟的。
祁雪要生孩子了,这个时候身边最需要人照顾了。就算她不会照顾人,但给她打打气让她开心开心也好啊。
回到房里,没有见到慕凌苍的身影,她把小婵找来,才知道他去石屋了。
她心里一默,大概猜到了他去石屋做何,肯定是去捣鼓药材了。
一路跋山涉水远行,怎么也要备点常用药以防万一,加上又是临时安排,他自然要抓紧时间。
想起明早就要出发,她也不懒散了,赶紧收拾起包袱来。
…
从御书房离开回到东宫,祁滟熠直接回寝居,推开房门没看到人,他站在门口微微皱眉。正想问门外的宫女,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声响。
他抬脚进去,往左面一看,只见某个女人正在翻动衣箱,而地上,堆着一对被她翻出来的衣物。
“你在做何?”他沉着脸走了过去。
“没什么,我就看看里面有多少穿的。”吕心彩头也没回的道。
“怎么,不喜欢吗?”
“不是,是太多了。”
祁滟熠唇角狠抽了一下。
看她翻得如此辛苦,他都有些不舍,上前从身后将她打横抱起,转身朝床边走去。
“你做何呀?我还没整理好呢!”吕心彩不满的嚷起来。
“让宫人去做。”
“可是我闲着啊!”
“陪我就不会闲了。”
不理睬她的抗议,祁滟熠坐上床,再将她置于腿上,用力圈着她免得她不乖。
吕心彩低着头,突然变得沉默又安静,只是从祁滟熠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小嘴撅得高高的。
他知道她还在埋怨昨晚的事。
“还疼吗?”
“嗯。”
“我以后会轻些,不会那么粗鲁了。”这样不说话的她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今早醒来的时候他就后悔得不得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一个禽兽。
从来没有那么冲动过,他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明明知道她是初次,明明知道她什么都不懂,他还硬要在那种事上与她较劲儿。
殊不知,伤到她,他一样会难受。
他这一认错,吕心彩先是愣了愣,随即主动抱住他,脸蛋埋进他胸膛里,“我也有错,是我自己太笨了。”
“嗯?”祁滟熠意外的挑了挑眉梢。看着她两只红红的耳朵,他绯红的唇角悄然上扬,低下头问道,“皇嫂与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
“那你们为何躲着?”
“我们……”
“你们什么?”祁滟熠好笑的看着她脸颊逐渐变红,就她这性子,还想学人家撒谎?
“我不告诉你!”吕心彩额头紧紧的贴着他胸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心虚的样子。
“呵呵!”祁滟熠忍不住在她耳边轻笑。
昨夜心中留下的密布阴云,在此刻顿然散去,此刻的他犹如艳阳高照,喜不胜收。
他收紧手臂带着她一同滚到了大床里面,再轻巧的将她压住。
“你、你做何呀?我还疼着呢!”吕心彩下意识的抵着他胸膛,不是一点点的紧张。
“哪里疼?”
“哪里都疼!”吕心彩委屈的嘟嘴,脸蛋红得跟煮熟的虾皮似的,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她不是后知后觉,而是根本不懂,所以昨晚才一直觉得自己受了欺负。
让夜颜点醒了之后,她才明白昨晚他们是在做什么,那些场面再次出现在脑海中,只让她觉得羞涩。
特别是她还叫得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我帮你看看,嗯?”
“不要!”看着他眼中不正经的笑意,她赶紧把他不规矩的大手抓住,紧张又幽怨的瞪着他。
她就想不明白,明明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为何凶起来的时候那样吓人。
在外面他都温文尔雅,在她面前他就各种脾气。
最可气的是他坏透了!
在陵园那一次他就趁她不懂轻薄她,后面还用各种美食诱惑她,再后来偷偷摸摸跟她挤一屋……
种种事迹都表明,他根本就不是别人看到的那个样子。
见她突然沉默起来,而且脸蛋也绷得紧紧的,祁滟熠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这丫头,对着他还能游神,也太不把他放眼里了!
“你……”吕心彩咬了咬唇,“你是不是对你以前的女人都如此?”
祁滟熠蓦然愣住,随即俊脸沉下,“听谁说的?”
吕心彩偏开头,她也不想提,可突然想起来就闷闷的。
而她一身的醋意都快把祁滟熠熏晕了,真是没高兴到半刻又让她给扫兴!
捧着她的脸蛋扳回来,他额头抵着她额头,让她认认真真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字铁硬的说道,“我是有过女人,可没一个女人留在我心中!我祁滟熠心里只有一个叫吕心彩的女人,而且以后也只会对她一个人好!”
吕心彩抽了抽鼻子,“凶什么嘛,好好说就是了。”
要不是看她是在乎他才为他吃醋,祁滟熠真想再给她屁股两巴掌,“不凶你你能听进去我说的话吗?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唯独到我这里了,你就这也不信那也不信,换你是我你能高兴?”
吕心彩搂住他脖子,脸颊枕着他肩膀,突然乖巧起来。
祁滟熠斜着眼眸剜了她一眼,心里一阵无奈的喟叹,抚着她细腻的脸庞,他软下了语气,“以后不要再提那些了,行吗?我都忘记了,你时不时的提那些,可是想我不要忘记?”
吕心彩立马直起脖子瞪着他,“呸呸呸!瞎说什么呀,我命令你以后不许再想,你要是敢想,我绝不饶你!”
祁滟熠忍不住捏她的脸蛋,“那你就不要再提!身为妻子,老是在自己丈夫面前提不相干的女人,你说像话吗?”
吕心彩这才焉气儿,“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
祁滟熠打心眼厌恶过去,既然她都认错了,那他也没有理由揪着不放。
于是又开始露出一丝坏笑,大手摸到她腰间的束带,“来,我看看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吕心彩一听,‘啊’的一声叫起来,许是他摸到她痒处,惹得她一阵乱扭,“别……别乱来……我……我不疼了……”
…
荣国——
如今的祁雪,真的可以用肚大如箩来形容。九个多月的身子,不但让她行动不便,就连身边服侍她的人时时刻刻都提着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和大意。
说到提心吊胆,其实真正提心吊胆的人还不是宫人,而是即将要做爹的蓝文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