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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殊猛地鲤鱼打挺,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一直被养在小世界中的长剑就蓦地出现在了手上,翩若惊鸿婉若蛟龙,势如破竹地朝虚空中的某一个方向横斩而去。
“吱!”
刺耳的尖利嚎叫戛然而止,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地。
凤殊一动不动地站着,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就连双眼都没有睁开,安静得就像是一座雕塑。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陡然像陀螺一样原地旋转起来,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伴随着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吱吱吱”的声音同样不绝于耳,血肉飞溅,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味道。
如果这是阎罗殿,此刻的凤殊就是阎罗王。送死的前仆后继,她通通一剑封喉。
她不知道自己持续了多久,只是非常短暂的一个小时,抑或早已数月数月的过去,年年若此。除了饿得受不了时会想起来要喝营养剂,她不眠不休,不悲不喜,收割起性命来毫不手软,终于某一天,吱吱声完全消失了。
她瘦了很多,睁开双眼时,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见周遭充满了血丝,就好像天生拥有一双红眼。
“好人?好人你现在听得见我说话吗?”
鸿蒙语气焦灼,显然是吓坏了。
凤殊歪了歪头,良久才“嗯”了一声。
“你吓死我了。到底怎么一回事?突然之间就完全隔绝了小世界?要不是跟你的联系还在,我都快要以为你抛弃我们了。让我出来。”
“出来?”
她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拖长的音调更像是毫无意识地重复。
“好人你别吓我。怎么回事?你是受伤了吗?还是遇见什么了?快点让我出去。”
“出去?”
凤殊的回答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腔调,鸿蒙快要哭了。
“解除禁令啊,不要切断小世界跟外界的联系,你切断了我就完全看不到了。你之前不是说完全做不到自由出入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可以控制它了?你现在到底……”
浑身是血的凤殊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时光树上,脸几乎贴着它的肚皮。
“你……阿镇!!!”
绿色的云枕兽带着幼崽们适时出现在了下方,正好接住了直线掉落的凤殊,齐心协力地将她送回到宽大的主干枝桠上。
“谢谢,谢谢。做得好,快点玩去,别吵着,乖。”
鸿蒙心急火燎地在树枝上窜来窜去,最后成功地降落到凤殊的肚皮上。
它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摘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岁月果,挠碎了塞进她嘴里。
“你是不是练功了所以才会出现什么走火入魔的状态?烧得这么厉害,脑子坏掉了怎么办?你别吓我啊好人,我不会医术,这里又没别的人懂。梦梦醒了要是知道我没有看好你,一定会杀了我。”
“它不会。”
“小绿?小绿大人你醒了?太好了,我真是吓死了,快点看看好人是怎么一回事。”
绿色的光点从主干上飘了出来,径直没入了凤殊的眉心。
“怎么样?怎么样?她刚才突然就可以控制小世界了,我一开始还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就怕她突然遇见什么厉害角色,随时准备着去支援她,结果好好的一下子就被完全屏蔽了,根本就看不到外界发生的事情。”
小绿没多久就又飘了出来,光芒一闪一闪的,“她没事,你别担心。”
“到底怎么一回事?说不担心是假的。”
“只是睡着了。”
鸿蒙怔了怔,才意识到它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跳脚,“你是说她现在是在睡觉?!”
“对,只是在睡觉。好了我也要休息了,没事别一惊一乍的,人没吓死树先吓晕了。告诉你,要是我被吓到了,可是会连根拔起再也种不下去的,到时候你要怎么负责?”
“她怎么可以睡觉都睡得这么惊天动地的?她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看起来像是虫族的血。”
“不是。如果是虫族的血蚁群早就蜂拥而上了。你看它们出现了没有?”
“没有。但它们不是只吃虫尸吗?”
的确是一只霹雳蚁都没有出现。
“虫血也喝。你要是还担心,就自己出去看看。”
绿色光点飘进了主干,显然不打算再做解语花。
“问题是我根本出不去,她还没有解除禁令。”
鸿蒙泄气地踢了踢时光树,“小气。敢情就我担心好人?你也跟她结契了的,还是主仆契约,别以为我不知道。”
没有任何回答,就像完全不在意它是不是要去告密一样。
“咕噜噜。”
“她没事。小绿大人说了好人只是在睡觉。”
“咕噜噜噜?”
“我怎么保证?衣服上的血不是她的,你的鼻子这么不好使,这点都分辨不出来?喂,你们这些鸟崽子,凑这么近干什么?小心好人拿剑劈了你们。”
说到剑,鸿蒙才想起那把掉落下去直插入地的长剑,当初用王虫的骨头打造时凤殊可是费了不少心力。
它飞快的蹿下树去,结果地面上压根就没有长剑,影子没有,窟窿也没有。
“跑哪去了?”
它四周转了一圈,最后才看向了高空。
果不其然,血红的长剑此刻正欢快地在剑群中穿梭来回。
梦梦说过,长剑出鞘必饮血,否则必伤其志,必挫其锋。
现在看来,应该是畅快淋漓地打了一场架,而且还打赢了。
鸿蒙认为自己的判断八九不离十,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有心情嫌弃凤殊臭不可当,为了不影响心情,它再次叫来了云枕兽群,相互配合着将凤殊的防护服给脱了,直接装入了密封袋中,又塞进了一个空箱里,再埋入了地下。
“大事完成。现在看着才顺眼了。”
“咕噜噜。”
“咕噜噜。”
“别吵,别吵。一个两个都给我闭嘴。上面玩去。”
完事了它便开始嫌弃幼崽们吵闹了,头疼地催促着阿镇赶紧将它们带走。
“咕噜噜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