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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楚若珺一脚猛地踢在了他的袍下,某处脆弱无比的地方。
这种无形的伤害比任何一种攻击都要来的有效,连英手里的软剑抖得几步握不住了,瞬间瘫坐在地上。
他又气又急又是心肺俱裂,这种泼皮无赖的打法真是.....没想到她一个女子也会用这种致命一击。
楚若珺转身就往前跑,顾不上给连英一剑,生怕他爬起来再和自己决斗,下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连英将手里的软剑朝她扔了过去,只听风里携带者一丝危险气息,楚若珺看了一眼,却连躲都没躲,继续飞速朝前跑,那软剑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去。
男人简直气得不成样子,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手都失去了准头,她连躲也不躲,简直是看不起他。
楚若珺猛跑了一段路,见身后没有人追上来的迹象,才扶着一颗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周围一切都很安静,除了自己的喘息声,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连她的喘息声也渐渐平缓下来。
她想绕回去再找自己的那匹马,不过想想应该被连英牵走了吧。
只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能麻烦自己这两条腿了。
没多久,她就走到了皇城主街上。
戏园换了管事之后重新修整了一遍,新年的气氛还留下些余韵,伴随着新的角登场亮嗓。
人们早已忘记了之前这里的名角。
楚若珺轻叹了一声,自从婉婉姐走了之后,她总会刻意避开戏园,今日却不再想逃避,进去听新角唱得如何。
戏园里还有人认识楚若珺,却不复往日熟稔,三尺高台上,现在最红的角儿名叫春夏,她年纪不大,着一身戏服正在唱一出《牡丹亭》,声腔婉转细腻,缠绵回荡。
而楚若珺,站在台下最末的角落,扮演一个不起眼的听众。
戏末,台下传来阵阵叫好声,却也有老戏迷捧起茶盏悠悠的叹息一声:“不到火候啊。”
“《牡丹亭》讲述的是生死离合的爱情故事,洋溢着追求个人所爱,冲破世俗枷锁,阿婉姑娘唱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嗯,你说的不错。”旁边的人接口,“阿婉姑娘虽然唱的是戏,却动了真情。”
她在戏中丢了真心。
楚若珺睫毛轻颤,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婉婉姐。
台上的角儿水袖轻甩,盈盈一拜。
离开的时候脸上却挂着一丝不高兴,她到底是年纪小,沉不住气,听到有人说自己不好,就要问个究竟。
春夏拉住几个老戏迷,问道:“你们都说那阿婉姑娘好,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了?”
几个人全都说不出话来。
其中一人捋了捋胡须,眼角瞥到了楚若珺,他们自然知道阿婉姑娘的那段过往,也知道阿婉姑娘走了之后,楚小姐便再也未踏足戏园听戏。
猛地一看到她,还有点不太敢相信。
过去的,过不去的,都会过去。
几个人凑上去和她打招呼:“可是好久不见楚小姐来捧场了啊,这皇城里抛头露面来听戏的姑娘可就你一个,本来天天见着还没什么感觉,这么长时间不见,才觉着心里空落落的啊。”
“是啊,是啊,就老感觉少了一点什么东西似得。”
其中一个人眼睛里忽然绽起了光,“楚小姐,我听说啊,今年民间有女子报名参加武试呢。”
楚若珺展眉一笑。
有人也乐呵呵地接口道:“这都是楚小姐的功劳啊。”
“不敢不敢。”楚若珺谦虚笑道。
春夏还在一边站着没动,像是执着要一个答案一般。
楚若珺抬眼看了她一眼,还没开口询问,其中一个戏迷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新角,不是本地人,听说是年前从外边请过来的,恐怕不了解以前的戏园,非要问我们她哪点不如阿婉姑娘。”
那人说罢,轻轻叹息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小姑娘好像知道他们是在议论自己,便迈步朝他们走过来,“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几个人又一时语塞。
良久有人才道:“火候就是火候,这情感都在戏里,你比阿婉姑娘少了一份勇往无前不惧生不惧死的东西。”
“勇往无前的东西.....”小姑娘喃喃道,随后眨了眨大眼睛,“你们说的阿婉姑娘在哪,可否让我见见呢?”
几个人面露难色,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春夏的眼里写满了疑惑,难道她年纪大了,不唱了吗?
还是她被人害了,哑了嗓子,再不能唱?
“见不着咯.....见不着咯......”老戏迷意味深长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戏园。
是啊,再也见不着了。
楚若珺仰头看着天空,眼前仿佛出现一曲戏毕,台下叫好不绝,掌声雷动。
戏楼内的灯将一切映照得金光夺目,无数花瓣从高处落下,纷扬如雨,坠到台上落了一地,也落了婉婉满衣。
那一身的光华流转,脸上的笑意款款,璀璨犹如明珠,只看一眼,让教人再也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