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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思远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赞赏,说了一句,“你倒是诚实地很。”
陈安修不怕死地说,“我一向如此。”特别是对那种觊觎别人老婆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那你能对我怎么样?你应该没杀人的嗜好吧?”
“是吗?也许我们可以做点别的试试?”纪思远的手指落在陈安修的衣领处,很熟练地挑开一颗扣子。
陈安修在他腰下扫了一眼,“前提是你能行吗?或者是你想让我在上面,抱歉,你年纪太大,我吃不下去。”
纪思远脑门的青筋跳了两下,嘴上还是不在意的样子,施施然地在旁边沙发上落座,“我现在有点明白,他为什么选你了,你这性子倒是有趣地很。”
“谢谢纪总的欣赏。”如果你能快点滚蛋,就更好了,头真疼。
“不过你以为你现在已经赢了吗?听说他带你回家祭祖了?章家老爷子喜欢你吗?”
“喜欢啊,他们都那么疼四哥,四哥喜欢的,他们当然喜欢。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纪思远没接他的话茬,突然问道,“陈安修,你的西餐礼仪都学会了吗?我记得上次我们吃饭的时候,他陪着你用筷子吃完的。你现在出来不是还要让他陪你用筷子吧?”
“这就不用纪总担心了,我现在去开堂授课都可以了。”开堂授课有点吹牛,但基本的西餐礼仪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有段时间章时年总带他去吃西餐,天天吃,不会也会了。
纪思远笑了,“这我相信,他那个人从来不喜欢在相同的地方跌倒两次,特别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可以陪你一次,但绝对不会任由你一而再,再而三。”
“说地你好像很了解他?”
“不了解。”从来不曾靠近过,哪里来的了解,“不过认识多年,对他的行事作风还是有点知晓的。我猜他这次带你回章家祭祖,一定没有为你实现安排好一切,虽然他完全有这个能力替你遮挡这一切。”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是狮子,他愿意养一只小狮子当伴侣,养一只属于他的小狮子,他可以把小狮子护在身边,手把手教会小狮子捕猎,甚至不介意他的小狮子有漫长的成长期,可当他有一天发现,这只小狮子根本不是狮子,只是羚羊的时候,你猜他会怎么做?”
“你是在说童话故事吗?”
纪思远的手指在沙发扶手敲了敲,俯身靠近他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陈安修,我会等着看你的结局的。”
陈安修勉力撑着手臂坐起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谁让他是我唯一爱过的人,现在的,也是永远的。”
这时门口方向传开响动,陈安修听到了,纪思远也听到了,他低声喝道,“谁在那里,进来。”但是没人进来。
似乎是想到什么,陈安修注意到纪思远盯着门口的眼睛眯了眯,之后便再无其他的神色,只是头向后仰去,抬手捏捏眉心,有点疲惫的样子,他身上隐隐传来的酒味,让陈安修胃里更难受。
章时年不放心陈安修,在那边和朋友没谈太长时间就过来了,进来后看到纪思远也在有点惊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过去一起喝酒?”
“刚在外面应酬的时候喝了不少,刚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没想到安修也在,再说他们三个,我也不是很熟,就没过去打扰你们的老朋友聚会。”
“那我们有时间再聚。”章时年摸摸陈安修的额头,低头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行,就是腿上有点沉,你们谈完了吗?”
章时年扶他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他们都在北京,随时都可以见面,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了,我们先回去。”
纪思远看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唇角掀了掀,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恢复正常,“还能走吗?要不要我帮你们叫个司机?”
“下面已经有司机在等着了。”章时年朝他点点头,“我们先走了。”
纪思远起身送他们到电梯口。
下面确实已经有司机在等着,章时年扶着陈安修进了后座,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休息,不过感觉到他的气息并不平稳,就问他,“怎么了?睡不着?还是纪思远和你说什么了?”
“没,我们就闲聊了几句,他好像有点情绪不太对,你发现没有?”摆明是心情不好,就想拉着别人一起死。这种人还真够恶劣的。
“我没太注意。”他当时注意力大部分都在安修身上了。
“没注意就算了,反正我们也不能再回去问他。”而且他怀疑就纪思远那性子,问了也白问。纪家这叔侄三个,纪思远,秦明峻,还有纪明承,性子各不相同,唯一共同点就是,都不太好打发。
*
醉酒睡一觉也就没什么事了,陈安修他们第二天回绿岛的行程也没耽误,老爷子是真的疼冒冒,临走打包,光给冒冒带的玩具就装了满满一大箱。这其中还不包括一些大型玩具不便携带的。各种衣服和鞋帽又是另一箱。再来就是给陈家父母的礼物。
老爷子一直抱着送到胡同口才舍得放上车,老太太好点,她和冒冒本就不是很亲近,如今分开,也没那么多依依不舍之情,不过还是照例叮嘱了好些路上注意安全,看好孩子之类的话。
上午从北京出来的,下午到家的时候都六点多了,天完全都黑了。
之前陈安修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得知奶奶如今回来了,就住在他们家里,想着这会应该吃过晚饭了,就没过去,先回了农家乐这边的家。
也因为奶奶住在他们家里,吨吨没法回家住,陈天雨就陪他住在这边,陈天雨不在,陈爸爸就过来陪着,虽然现在吨吨身边有严旭,但怎么也是外人,陈爸爸他们就不是很放心。
他们到家的时候,吨吨也放学没多久,书包都没放下来,就在门口那里张望,一见到车,就跑上来了。当然最急切的是冒冒,他远远看到哥哥,就张着手大叫,一副恨不得直接从车上跳下去的架势。
到家后,陈安修打了个电话给妈妈,果然那边已经吃过了,不过天雨已经从家里带了好些菜过来了,稍微热一下就可以吃。
这一天坐了大半天的车也挺累的,晚上一家人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陈安修起来,先去新房子那里转了一圈,房子已经建好了,不过的里面的装修还没弄完,工地上看着还是乱糟糟的,半山之隔的后面,村里的小区也动工了。
吃过早饭,送走了上学的吨吨和上班的章时年,陈安修带着冒冒回了趟家,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正从堂屋里出来的陈奶奶,他喊了声,“奶奶。”
陈奶奶一看到他,就上来拉他的手,嘴里又关切地问,“天这么冷,你怎么这会过来了,路上冻着了吗?快来屋里暖和暖和。”
陈安修活了这三十一年,记忆中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