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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二郎毕竟年轻,这两年顺风顺水惯了,骤登高位难免有些忘乎所以,我这个做叔父的岂能眼见他败族乱国?”,谢安沉声道。
刘霄不是偏执的人,念头转得很快,破秦之后步子迈得有些急促他并非不敢面对,权衡再三,他起意对谢安道:“叔父教诲得很是,是我太过心急了。但是正如王公方才所言,更化改制万不可半途而废,太后和陛下既已定下决心,则大晋不能将回头路再走一遍”。
“好生权衡,直取不行,不会迂回从之吗?”,谢安问。
刘霄和王猛相顾一笑,不约而同放下心来。看来叔父谢安反对的并非更化改制本身,持有异议的,仅为达成更化改制之初衷的具体步骤和方法。
徐州,京口。
治中从事庾柔怀揣一札建康书信疾步入刺史府来见郗愔。
“郗公,建康城中终于偃旗息鼓了!”,一见郗愔的面,庾柔当即面露喜色道。
“听说谢安入京了?”,郗愔没太理会庾柔的喜讯,另起一头相问。
“不错,前几日和那秦国降臣王猛一并入的京”,庾柔虽不明就里,迟疑片刻后还是肯定答道。
“终归太后为明眼人”,郗愔展眉道,“听说,谢安出任这个礼部尚书,实为皇太后授意于褚歆才得以成行”。
“郗公的意思是,皇太后并不赞同谢家小子提议的更化改制?”,庾柔脑海中灵光闪过。
“谬矣!”,郗愔笑道,“还是我弟郗昙说得好,谢家小子折腾的更化改制对朝廷有大利,皇太后焉能不肯?所谓事缓则圆,太后之所以召谢安入朝,图的是牵制谢家小子的锐气,不致让他行事偏差太远!”。
“原来如此!”,庾柔明白过来,“皇太后定的这个人选,还当真如神来之笔,谢朗一味向桓温投怀送抱,只有搬出谢安方能制得住他”。
“什么兵部尚书,进台阁,谢朗稚气未脱,桓温只当他为冲锋陷阵的鹰犬,可笑小儿仍不自知!”,郗愔极尽讥讽鄙夷之能事。
庾柔闻言笑了笑,深以为然。
谢安出任礼部尚书,但从礼部尚书的执掌来看,并不见得权势有多重。礼部不说可有可无,但相较吏部、兵部,甚至户部和工部都差得太远。
正因如此,徐州治中从事庾柔一直对这条并不起眼的任命未加留意,要不是刺史郗愔方才提起,他几乎将谢安这个人忽略过去。
但不管怎么样,谢安还是从荆州得脱,赴中枢任职,想那桓温不是一直对谢安深为忌惮的么?这次怎会如此轻易放飞鸟出囚笼?庾柔随后心中生疑。
郗愔也曾有此疑问,还是任职青幽刺史的弟弟郗昙给出了颇有见地的说词。
郗昙对其兄长说,此一时彼一时,因为刘霄力促桓谢为盟,桓谢两家联手推动伐秦,并鼓动大晋迁都长安,再加上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更化改制,谢家已经避无可避的充当起桓家的马前卒,至少很多人这么认为。
此时的谢安作为谢家族主,已经在世家大族当中失去道义,再要出头安抚大族,行各方劝和之事,可能吗?信义不存,有几人会相信于他?
与之相反,同意谢安得任中枢,却大大缓解了皇太后和皇帝对桓家的提防,同时谢家、褚家甚至刘家,也不至于激烈反对桓温登上首辅的位子,进位大司马大将军,集军政大权于一身。
所谓为政,一切说辞都是障眼法,说穿了不过某种利益的交换罢了。
郗愔把这前因后果细细道完,引得庾柔交口称赞,只道郗家果然底蕴深厚,俊杰辈出,最会审时度势的了。
徐州在看谢家的好戏,不过有人显然比郗愔更为心急。
广州刺史庾蕴随后直接上疏朝廷,明言反对大晋迁都长安。
他的理由很充分,称关中初定,民心浮动,且长洛诸地久经战乱,破败萧索,多半人口已经渡江南投,要想恢复生机所需不止一日,而都城乃一国命脉所在,此种状况下实在不宜将国都北迁长安。
尚书令褚歆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庾蕴的上疏转给刘霄看了,眼瞅刘霄看完,褚歆有感而发,道:“我看,庾蕴的本意并非反对迁都,而是反对桓温宰执权柄吧?”。
“反对桓温执掌中枢情有可原,可是如此一来,便是阻碍了更化改制的大计”,刘霄引申开来说道。
“更化改制,谈何容易呀!”,褚歆的言语间尽显无奈,“虽有天子诏令,但台阁至今有名无实,首辅桓温尚在长安安之若素,吏部尚书王述于扬州踯躅不前,这般局面我们应该早有预料,可仍旧失算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