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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疗养院。
莫毅盯着眼前的立体西洋棋的残局,剑眉微锁。三维棋盘泛着蓝色幽光,映照着他英俊坚毅的容颜。
修长的手指夹着黑玉棋子,最后一次落下后,棋盘亮起了代表黑棋胜利的光芒。莫毅抬起头来,幽黑的眼眸直视对面的老人:“元帅,这是我赢的第十盘,按照约定,我该走了。”
顾震南放下手中白棋,悠悠叹气:“果然是后生可畏。全联邦机甲大赛已经结束,你也该回去收拾局面了。不过你走之前,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两个卫兵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少年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穿着预备军官学校的制服,他神色苍白憔悴,眼中布满血丝,看上去惶恐不安,犹如丧家之犬。
莫毅抬眼瞟过少年,脸上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叫夏浩,是夏伯翰的儿子。”顾震南介绍道,朝少年微微点头示意。
夏浩望着莫毅,眼中射出怨毒的光,他恨恨地说:“莫毅和暮千璃勾结,设下圈套陷害我父亲,求大元帅给我父亲做主!”
顾震南饶有兴致的目光投向莫毅。
莫毅语气平静地回道:“大元帅,您早就明白,夏伯翰会有今天,是因为他挡了我的路。”
顾震南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卫兵将夏浩带下。夏浩临走前不死心地凄厉喊叫:“求大元帅给我父亲作主!”
待夏浩和卫兵离开,顾震南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莫毅:“你对夏伯翰下手,我并不怪你。但是你和暮千璃联手……”他拖长了语调,没有把话说完。
“纯属偶然。”莫毅冷静地解释道:“我发现夏伯翰要追杀夏枫,就利用了夏枫,没想到把暮千璃也牵扯进去了。她和夏枫是队友。”
“好吧。”顾震南表示暂且相信,“刚才你也陪我看了全联邦机甲大赛的直播,对暮千璃最后那番讲话,你怎么看?”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莫毅淡淡回道:“她希望能夺回暮光,重振暮氏家风。这是她和凌峰华之间的事情。我们只需要旁观。”
“她的目的真的这么简单吗?”顾震南的语气中透着丝丝疑问。
“元帅是在害怕她吗?”莫毅反问。
“害怕?”顾震南微微笑了,“你这个词用的很有趣。我都这把年纪了,仅仅是不想再造杀孽而已。”
莫毅没有接话。顾震南这几年作风温和了许多,也许是自知时日不多、想寻求入土为安的缘故。
“你可以走了。不过走之前,你需要作出一个选择。”顾震南继续说。
莫毅询问的目光望向顾震南。
“第一个选择:和顾君颜结婚。”顾震南注视着莫毅,缓缓地说,“第二个选择,是杀了暮千璃。”
莫毅幽深的眼中泛过一丝微澜,“为什么?”
“不为什么。”顾震南淡淡回道:“仅仅是直觉告诉我。她会伤害顾君颜,所以我需要你去保护顾君颜。”
“没有其它选择?”莫毅的声音有些艰涩。
顾震南唇边流露出一丝冷嘲的笑意:“如果你非要第三个选择,那就是杀了暮千璃,迎娶顾君颜。”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莫毅低头垂眸,久久不语,顾震南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就在此时,房间的紧急通讯器突然响起。传来秘书紧张急促的声音:“报告大元帅,末日峡谷出现变异兽潮。正越过峡谷,向边境涌来!”
变异兽潮!
莫毅猛然站起身来,以庄重严肃、不容置否的语调对顾震南说:“大元帅,我必须立刻返回军部,调集军队,救援选手。保护边境!”
末日峡谷。
岚云天的飞船低空飞行,开启各种探测装置,寻找暮千璃和参赛选手的踪迹。下方峡谷已被兽潮覆盖,回响着兽群奔腾的轰鸣声。黑暗起伏的山峦中,密密麻麻闪动着一道道飞速流逝的光芒。那是正在高速奔跑的变异兽的眼睛。
岚云天心急如焚,三十分钟前,他和暮千璃失去联络。变异兽体内的晶核具有干扰磁场和电波的作用,如此大规模的兽潮,造成整个峡谷的磁场混乱,通讯瘫痪。
变异兽,是末世浩劫中的核战争留给人类的噩梦。一些野兽遭到核辐射,发生变异,身体猛长,力大无比,坚硬的厚皮堪比金属装甲,而且性情凶猛,残暴富有攻击性。它们袭击人类的栖息地,一度将人类逼入灭种的边缘。
联邦建立以后,变异兽被驱赶到了污染地深处。但每年春天,都会有一批变异兽南下,穿过荒原,前往黑海之滨。这种大规模的迁徙被称之为变异兽潮,至于为何会发生,联邦曾花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研究,专家们也提出各种假说,至今尚未有定论。
联邦在国境线上建立了十一个隔离区,利用山脉河流和电网,组成一道屏障,保护联邦不受变异兽的侵袭。兽潮的行进路线一向都在隔离区之外,这次不知什么缘故,居然越过了第九隔离区的屏障,进入末日峡谷,直逼联邦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