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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你答应不答应?
安锋慢慢的走向对方,他走得足够小心——这台阶是倾斜的,而且倾斜角度非常大,作为一个普通人,走在这样的台阶上自然要小心谨慎,而安锋现在扮演的就是位普通人。
似乎,唯有台阶下方的阿普顿对自己的安危毫不在意,她背对着身后悬崖,怡然自得的浇浇花,哼哼歌,脚下还不停移动着。
一阵砰砰的脚步声从身后走来——那位看守安锋的少年已经被卡里麦勒训斥完毕,他匆匆赶出门来执行自己的任务。小小少年双手紧紧抓着步枪,脸上虽有怒火,但看起来已接受命运安排。不过,小孩子嘛,孩子气还是有的,他边跑边用枪口胡乱冲安锋比着,手上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他那支步枪的撞针,其制动栓是闭锁的。
等这孩子冲到安锋身边,安锋还没来得及走下小梯田,而阿普顿听到小孩奔跑的脚步声,已经仰起脸来,立刻发现了安锋的存在,她若无其事的展开一个美丽的笑脸,轻启朱唇准备向安锋打招呼,就在这时,小孩怒气冲冲的用肩膀轻轻一撞安锋。
巧了,就在小孩向安锋撞来的时候,安锋忽然停步,伸手从花园里摘下一朵百合花,抬手准备递给阿普顿,他这一停顿,小孩一下子撞错了位置,身子几乎紧贴着安锋擦过……实际上,小孩还是撞进了安锋怀里,但这时候,安锋脚下虽然没有丝毫移动,他身上的肌肉却一阵波浪涌动,毫不客气的将小孩轻轻弹出。
没错,安锋是故意的。离开那座房间后,安锋虽然懒得听卡里麦勒洗脑式的训丨诫,但他的目光片刻不离房间里的两人。小孩扑过来的时候,他时刻警惕着,见到小孩向他撞来,他已经精确地计算出小孩扑来的角度以及力量,恰到好处的稍作停顿了一下,于是小孩实现了与他贴身交错。
那绝逼是“贴身”交错,两人身上的肌肤已经紧擦紧挨,但无论卡里麦勒从上俯视的视线,还是阿普顿从下仰望的视线,他们看到的都是小孩紧擦着安锋交错而过,一点没发现安锋衣服底下,腰肌腹肌的剧烈运动。
仅仅是交错而过而已,双方也许发生了冲突,但身体接触的部位不深,在这个角度上,安锋手脚没有移动,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做出推搡的动作。
没有人猜到安锋是个妖孽。
虽然卡里麦勒严格调查了沃尔金少校的履历,但他与阿普顿都相信了,这位沃尔金少校就是一个被孤独感折磨坏了的狂热粉丝,而已。
至于那位小孩,双方交错而过之后,他感觉到一股大力推搡着,踉踉跄跄的扑下梯田花园——梯田花园是倾斜的,倾斜角度超过七十度,只要一个站不稳,地心引力会化作推力,小男孩一头栽进花圃里,但就这样还不够。
梯田堆砌的花圃并不宽大,每一层梯田也就大约五十厘米宽,花台占去一半,走路的台阶占去一半。小男孩栽入第一阶梯田花园后,推搡的力量还在,他一个翻滚滚入第二阶台阶,赶紧伸出双手去支撑地面,他的双手已经按在第三阶梯田花园上。
整个身体的冲击力量实在太大,小男孩一下按塌了梯田花园边堆砌的石块,他脚下一用力想要站起来,却忘记了这是一个悬崖峭壁上建立的陡坡花园,因此他一头栽下去,越是想努力站起来他脚下越是使力,结果他翻翻滚滚的滚出了悬崖。
整个身体到了悬崖外,小孩才想起他还没来得及告状,他想告诉导师自己被人推了一把,他想说自己看守的俘虏绝逼是个阴人,他坏极了恶毒极了……但他一张嘴,却发现狂风猛烈地灌进嘴里——他是头冲下栽下去的。
安锋立马装出吓了一跳的模样,他高举起双手,结结巴巴的解释:“与我,无关。”
这句解释,有谁倾听?
一抬眼,安锋发现阿普顿小姐的目光并没有望向他,并没有望向那个小孩,他似乎在望着酒店房间,看视线的角度,他望的是安锋刚才出来的那个房间
不用回头,安锋知道房间里的卡里麦勒正在远远地冲阿普顿使眼色,伸出食指指点着安锋,安锋明白,卡里麦勒这是向阿普顿下命令。
奇怪了,卡里麦勒脸上没有含情脉脉的表情,刚开始他的表情非常严厉,也非常冷酷,等到小孩踉踉跄跄,连翻带滚的滚出悬崖,卡里麦勒脸上出现了少少的一丝惊讶,但马上,他又换上了一脸的无情,伸手弹了两个响指,再度指点了一下安锋,然后他的身影从窗户前消失了。
这不科学。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因为迫害者的表面关怀而引起的,难道卡里麦勒从未关怀过阿普顿?
阿普顿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安锋马上喊了一句:“别动,小心,我来救你。”
阿普顿眼光流波婉转,马上低下头来,她刚才是为卡里麦勒无情离去而伤心,但听安锋的话,对方可能误以为她被摔下这个小孩吓着了,所以面色变得苍白,眼睛变得泪光莹莹……
只见山坡上,安锋快速脱下自己的上衣,二话不说开始将衣服撕成一条一条,他双手以敲击键盘的敏捷,灵巧的编织着,三缕布条被编织成一条绳索,两条绳索被结成一个长索,绳索快速延长着。
不一会儿,绳索垂到阿普顿身边,安锋拽着绳索另一头,将绳索绑到自己的腰上,而后努力堆起微笑,尽量轻声细语的说:“阿普顿小姐,你慢慢弯下腰,动作不要太快。捡起绳索头,对了,做得很好,别担心,把绳索绑在手腕
对了,就这样,打一个死结。现在,你拉着绳索慢慢走…就这样,别慌,我在拉着你,我值得信赖……”
在拉着阿普顿小姐走出梯田花园时,安锋的超视感觉已经快速将酒店搜索了一遍,这座酒店内还有一波客人,住在副楼,那拨客人身上没有明显的阿拉伯特征,但安锋确信他们绝对是阿拉伯人。
卡里麦勒目前正在向副楼走去,他似乎想从那堆人里再挑选两名看守。
大楼通向外界的悬空石桥上,确实还有两名守卫,而悬空石桥外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里坐着两个人,估计是卡里麦勒设置的警戒哨。
目光推移到附近的登山小径上,远处,一辆小货车正绕过旁边的一根石柱,那根石柱犹在半公里外,石柱顶上同样有一座修道院——现在那座修道院也改建成酒店了。
这辆小货车……就是安锋刚才在窗口,假装关注过的小货车。安锋刚才就是利用对这辆小货车的关注,诱使阿布都拉接近他身边,然后,他顺利将阿布都拉推下了窗口。如今,也不知道小货车里的人是否听到了阿布都拉临终的惨叫,但这一切应该是卡里麦勒操心的,安锋管不着也不想管。
阿普顿拽上来了,她回身望了一下凌乱的梯田花园,安锋与她并肩而立,心中默默地念叨:“这不是我没人性,非要向妇女儿童动手,只是你虽然是个孩子,但当你拿起枪,当枪口对准我的时候,你不仅仅是个孩子了,你是我的敌人。我从不饶恕的我的敌人。”
如果安锋这次任务执行成功,整个绑架网络被摧毁,这个网络里的人最多也就是待在监狱里,然后被监禁终生,而曾经如安锋这样被凌辱、被恐吓、被绑架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继续活着,甚至活得比自己还长。
这怎么能忍受?
安锋绝不宽恕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