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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云有些吃力地翻过了窗台,回头朝落蕊招手。
落蕊可不好意思像朱锦云这般行事,因此,只将手里的一个东西递给了秋痕,请她交给谢宛云,说她一看就明白了。然后,落蕊就先走了。
谢宛云被这番动静惊醒了过来,张开眼睛,就见到朱锦云鬼鬼祟祟,像作贼一般地进来,忍不住就笑了。
“嫂子你真是太没有良心了,人家为了来看你容易吗?还取笑人。“
朱锦云撅起了嘴巴,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谢宛云的心中一片暖意。上一世,她要离开时,也只有她来送;这一世,仍是如此。她同朱锦云叙着话,这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嘴里绝对不提她此时的处境,只是如同平常一样地说着话。
有她陪着谢宛云,秋痕、春歌也放心,两人就继续收着衣服。
也没说多久的话,两个婆子就来催了,春歌气得把手里的衣裳往箱子里一扔:“催什么催啊,叫魂啊。这么七催八催的,还让不让人收东西了。堂堂的侯府,难不成还想把我们姑娘这种嫁妆都给贪掉不成?”
“姑娘这话可就说得不中听了,咱们也是奉老夫人之命,姑娘若是有意见,尽管去向老夫人提去,何必拿咱们这些办事的撒气?”
一个婆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
春歌气得小脸都胀成紫色了,她的胸口上下急喘着气,眼睛泪珠直打转,猛地,她大叫一声跳到了那个婆子的身上:“叫你们欺负我家姑娘!叫你们欺负我家姑娘!”
边说边用手抓那婆子的头发啊、脸的。
那婆子不妨春歌竟然如此撒野,给攻了个措不及手,再说,她到底年老体衰,打起架来,如何是年轻气盛的春歌的对手,一时哭爹喊娘地叫唤起来:“杀人了,救命了——”
闻声倒是有不少人前来,可是,到底是谢宛云的屋子,她们也不好进去,只能在外头劝解着,朱锦云却是呵呵地笑了,拍着手道:“对,春歌,就这样,啊,小心背后她的手。”
谢宛云看着乱成一团的样子,还有那婆子脸上的血痕,心里其实挺解气的。
老夫人原本派来的两个婆子后来被钱氏派来的人替代了,这两个婆子态度不恭不敬,说话阴阳怪气,实在是惹人生厌。
反正都要走了,谢宛云索性也不管了,只叫秋痕继续收东西,她则看起热闹起来了。
最后,还是王嬷嬷倚老卖老结了这个围,但那两个婆子也吃了不少亏,两个都没能奈何春歌一个,给弄得狼狈至极。
春歌虽然也挺狼狈的,但倒是没有吃什么亏,只是头发散了些。
经过这一遭,这两个老婆子也不敢三催四催的了,秋痕、春歌两个终于整好了东西。
出发的时候,正是残阳如血,一辆马车从侯府的偏门悄悄地驶出了,上头有谢宛云、春歌、秋痕,还有赵嬷嬷,她们一行四人来了这侯府,如今,又一同离去。本来谢宛云以为钱氏会将王嬷嬷派了来监视她的,可是却并没有,这让谢宛云有些奇怪。不过,也松了一口气,真王嬷嬷跟了她,日子久了,她怀孕的事想要瞒过去就不容易了。还要想个法子打发了她,但又不能引起钱氏的疑心,这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如今这样,可省事多了。
春歌瞧着去得越来越远的侯府,低低地哭泣了起来,秋痕也是,眼睛微酸,赵嬷嬷用手拍了拍谢宛云的手,表达着无言的安慰。
当初虽然委屈,可到底是穿着大红嫁衣,热热闹闹地嫁进来的,谁晓得会落得这样一个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