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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心望向景博渊那双充满正经和浩然正气的眼睛,竟然生出一种自己心思不纯洁的羞窘来。
小孩子刚出生,大多数时间都处在睡眠状态下,很快,年年闭着眼睛睡着了,叶倾心想将他放回小床上睡,小家伙紧紧叼着吃饭工具不撒嘴。
正巧到了护士查房时间,护士挨个给小家伙测了体温,然后对叶倾心道:“景太太躺平,我检查一下您身体恢复得如何。”
叶倾心想把小家伙的吃饭工具从他嘴里拔出来,试了几次,每次小家伙都紧紧追上来吮吸,有点疼,叶倾心不敢用力,“宝宝不松嘴。”她有些没辙。
护士过来摸了下小家伙下巴的位置,小家伙立刻张开嘴。
检查完。
“恢复得不错,景太太好好休息,尽量不要熬夜,不要久坐久站,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们沟通。”
“谢谢。”
“不客气。”
此时已经晚上将近九点钟。
景博渊用浸了温水的毛巾给叶倾心简单擦拭了脸和手,又换了条毛巾浸了热水帮她擦了擦脚。
男人像对待珍品一样细心呵护着她,没有丝毫的勉强或者是不耐烦。
因为一直在排恶露,天又热,叶倾心一直感觉下身黏糊糊的,很难受。
她生产时下身侧切,缝了针,不能做下蹲的动作,景博渊让她躺在病床上,又换了块干净的毛巾,往盆里倒了烧开的水,等水温凉到合适的温度,他耐心地用毛巾轻柔地帮叶倾心擦洗下身。
叶倾心支着两腿躺着,姿势有点羞人,旁边的佣人都低着头。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无比煎熬。
整个过程,景博渊没有弄痛她一点。
帮她洗干净,景博渊给她换了件干净的内裤,顺手帮她贴上产妇专用的小翅膀。
叶倾心望向男人始终舒展的眉眼,心里的羞赧忽然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感动。
她不知道别的女人生孩子,她们的丈夫是怎么对待她们,可想来,能做到景博渊这样的,应该算是上乘的了。
景博渊帮叶倾心盖好薄被,抚摸着她的头发,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儒雅而温柔:“睡吧。”
看着叶倾心听话地闭上眼睛,景博渊才直起高大的身躯,先关了头顶炙亮的吊灯,只留了一盏墙角的筒灯,然后端着盆去卫生间倒污水,顺道帮叶倾心换下来的沾了污血的内裤洗了。
这些本可以让佣人去做,景博渊却亲自做了。
叶倾心闭着眼睛,察觉到眼前光亮一暗,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大灯关了,叶倾心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刚刚孩子们在睡觉,景博渊也没想起来关灯,偏她要睡觉,他就关了灯。
这么明显的偏心……
怎么一点都不让人讨厌呢。
甚至,心底止也止不住冒出甜蜜又幸福的泡泡。
没一会,景博渊从卫生间出来,打开衣柜拿出衣架,边走向阳台边将叶倾心的内裤撑起来,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
叶倾心微笑,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好似天上会说话的星星,藏了千言万语在其中,鼻子莫名其妙有点酸酸的,眼眶发热。
景博渊自己也简单洗漱一下,走到床边坐下,见叶倾心睁着一双发着光的大眼睛,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怎么不睡?”
叶倾心捉住他的手抱在怀里,闭上眼睛不说话。
景博渊居高临下地俯视已为人母的小女孩,恍惚间将她与初遇的模样重叠。
他薄唇微勾,露出一抹很浅很暖的笑容,理了理她的头发,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她。
三个小宝宝还在睡。
三位佣人见景博渊和叶倾心都收拾停当,轮流着进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三个人坐在沙发里大眼瞪小眼。
景博渊:“王姨、李姨,你们去休息室休息,孙姨就在沙发上凑合,夜里孩子醒了,孙姨叫你们,暂时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休息。”
他干脆利落地做出了安排。
领导者的能力在细微处体现。
三个人没有异议,各自睡下。
夜里不知道孩子们会不会闹夜,养精蓄锐很重要。
叶倾心没有睡着,听见了景博渊的话。
她睁开眼睛,往床的一边挪了挪,“你上来跟我一块睡吧。”
病床很宽,足够睡下两个人,景博渊没有拒绝,合衣上床躺下,将叶倾心捞进怀里。
生产时,叶倾心出了不少汗,又是夏天,叶倾心能察觉自己身上气味不大好闻,感觉到景博渊呼吸喷洒在头顶,想来他的鼻子离她一头臭汗的脑袋应该很近。
她不自在地往开躲了躲,开口道:“今天淌了好多汗,味道一定难闻,你鼻子离我远点。”
景博渊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紧了紧双臂,“我闻着挺好。”
“汗味儿又酸又臭,能有什么好?”叶倾心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一抹娇嗔。
景博渊亲了下她的头顶,昏暗的环境下,他的声音沉沉的,醇厚得像一坛老酒,让人忍不住生出醉意。
“我闻着挺好。”
他重复一遍之前的话。
叶倾心嘴角挽出一抹笑,没再说什么。
后半夜,年年和朝朝尿了,哭了一阵,照顾他们的佣人起来给他们换了尿不湿,又喂了点奶粉,暮暮倒是十分省心,不哭也不闹,借着两位哥哥的势,被伺候着换了尿不湿,喝了顿奶。
两位哥哥哭得小脸通红,一头热汗,就他清清爽爽的,吃完就睡,一点不操心的样子。
叶倾心被哭声吵醒,却也没帮上什么忙,三名佣人都是有过照顾小孩经验的,手脚又利落,一人照顾一个绰绰有余,根本不用别人帮什么忙。
白天景、盛、颜三位老夫人在,说实话,有点帮倒忙的既视感,只是,谁让人家是主人、给她们发工资呢,她们不敢、也不好说什么。
夜里被闹了一阵,第二天叶倾心醒得有点晚。
她醒来,三位老人家已经都从南山墅赶过来,正逗弄着吃饱喝足的三个小家伙。
景博渊跟程如玉站在阳台上不知道在说什么,程如玉穿着白大褂,两手插在裤兜里,背靠着护栏,一条腿曲起,脚后跟垫在护栏上,一派悠闲自在。
此时大约早上七点,太阳升得很高,白晃晃的光线照得所有景物颜色变得深刻,轮廓清晰,景博渊和程如玉站在阳台的阴凉处,大约是说到什么高兴的事,两人眼底都闪动着笑意,只是景博渊笑得平稳淡然,程如玉笑得阳光灿烂。
似有所感,景博渊转头看向病床的方向,对上叶倾心的眼睛,他侧头对程如玉说了句什么,然后直接走向叶倾心,扶她坐起身,在她身后塞了个枕头,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做完这些,景博渊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卫生间,再出来,手里多了牙刷牙杯和一只空盆。
“刷个牙吃饭。”景博渊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叶倾心。
牙刷是之前准备好的产妇专用牙膏。
刷牙杯子里的水是温的,不冷也不烫,刚刚好。
叶倾心含了口水漱漱嘴,正要往垃圾桶里吐水,景博渊把盆送到她面前。
叶倾心愣了一下,将嘴里的水吐进去。
程如玉双手抄兜踱步到沙发那边,骑坐在沙发扶手上,模样吊儿郎当的,饶有兴致地看着景博渊伺候叶倾心。
等景博渊倒了叶倾心的漱口水,又用浸了温水的毛巾帮她擦了脸和手,程如玉忍不住调笑:“你这是老婆啊,还是女儿啊?人家女儿恐怕都没有你这么宠的,博渊,你这一身的老妈子气质搁哪儿学来的?”
景博渊斜了他一眼,没搭理。
程如玉丝毫不觉的尴尬,“下一步该喂人吃饭了吧?”
景老夫人放下怀里的暮暮,拎了桌上的保温饭盒递给景博渊,“阿渊比心心大,照顾心心是应该的,更何况心心给我们家一下子添了三个大胖小子,是我们家的大功臣,阿渊更应该伺候着了。”
老人家笑得见牙不见眼,“心心啊,这是乌鸡汤炖的蔬菜粥,对你恢复身体有好处的,而且不油腻,我让小陆炖鸡汤前把鸡身上的脂肪都割下来了,很香的,多吃点哈。”
孕妇刚生完孩子,不宜吃太油腻的食物。
景老夫人是用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