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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知道人能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慕梨听到帝慕裳的话，原本已经死寂的心忽然有了涟漪，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龙亦雪非人的折磨下还能不哭不闹的她，此刻竟然有些想哭的冲动。
她与帝慕裳争了一辈子，可是到头来，她恨了一辈子的人却心疼她！
没错，她是感受到了帝慕裳语气中的心疼和怜惜，可是她流不出眼泪，因为她的眼睛没有了……
“对不起……”
说出这几几个字，温慕梨突然觉得解脱了，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真好……
帝慕裳也愣住了，脚下一软忽然跌坐在温慕梨的身边，听到那艰难万分说出来的三个字，帝慕裳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够了，如果说前世是温慕梨欠了她的，那么这样的报应够了！
“梨儿…”帝慕裳那哽咽的声音，让温慕梨再次笑了起来。
“是我对不起你，我抢了你的夫君，抢了你的风头，抢了你嫡女的一切风光，可是我还给你了，我全都还给你了……”
“我知道，这是我的报应，我的夫君将我弃之不顾，我的母亲恨不得掐死我，我的父亲不把我当成女儿，我的孩子……我的两个孩子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可是我出不去，我曾经想着如果能在这里安静的等死，那也是我的福气，可是……”
“我好恨，她折磨我，她不肯放过我，她挖了我的眼睛说要给殿下治病，她找来许多男人来羞辱我，她断了我的四肢让我苟延残喘……”
“我知道，她是因为恨你，可是我不怪你，我当这是报应，我都换给你了，只是……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可是她不让我死，我没有办法，我想到了你，我想或许你能给我个解脱……”
“你能给我个解脱吗，我真的好想死……”
温慕梨的喉咙很痛，没说一句话她的喉咙都在滴血，因为龙亦雪往她喉咙里射了一块细小的暗镖，不会要她的命，不会让她说不出话，可是没说一句话都钻心的疼！
帝慕裳只觉得双眼一阵模糊，看到眼前生无可恋的温慕梨，心中一阵悲痛。
她恍惚还记得，那个张扬骄纵，动不动就要给自己好看的小姑娘，那个一看到景天寂就会偷偷脸红的小姑娘，那个受了委屈哭起来万分娇媚的小姑娘……
可是她毁了，她被龙亦雪毁了！
“梨儿……”
帝慕裳忽然觉得好恨，可是她竟然不知道该恨谁了，温慕梨有今日她也脱不了干系，可是……
“姐姐，我能叫你姐姐吗？我好羡慕烟儿，她能光明正大的喊你一声姐姐，我没有家人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温慕梨忽然小声的哽咽着，说着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可是眼中就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好恨，她恨龙亦雪这样对自己，她恨景天寂对她不管不顾，可是她更恨自己，她只想带着恨死去！
看到这样的温慕梨，帝慕裳心痛的不能自抑，只能拼命的点头：“可以，你可以，你和烟儿一样，都是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