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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策将剥好的蒜瓣放到碗里放到桌边,看了看手机,就算是过年,Demon也还是有一堆的工作要做,恐怕结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在家里的新婚妇人,呸,他把手机放到一边问道:“还有其他要帮忙的吗?”
“安策,”江仄从小厨房里挤出来轻声说道:“我想让你帮一个忙。”
“嗯?”安策轻笑道:“什么忙,你这么紧张?”
江仄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低了低头说道,“去接余望回来。”
安策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说道:“他在哪?”
余望穿着一件厚风衣,没有围巾也没有帽子,仿佛感觉不到冷一样,他站在一处路灯下,呼吸在面前凝结出来白色的空气。
他伸出手挡了挡头顶路灯暖黄色的灯光,手腕上的一道伤口露了出来,红色的,仿佛下一秒血液就会喷薄,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怕。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一个小区的二楼,那里的一个窗口亮着,隔着窗帘露出来浅黄色,那是雒川初的家里。
在这个原本应该阖家欢乐,全家团圆的时候,雒川初的家里显然是例外的,没有能够团圆的人,上一年也没有,但是这次之后,每一次都不会有了。
雒川初的母亲现在会在做什么呢?吃对着自己的儿子的照片伤心流泪,还是跟白露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做饭呢?
余望抬起脚步,最终还是没能够去往那个地方,只是个步子,他伸出去又收回来,还是没有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的,江仄能让他一个人出来,他已经很惊讶了,再想想,肯定是有人跟着的吧。
他低下头,因为太久盯着那个窗口,脖子有些酸疼,他盯着自己的脚尖,眨了眨眼睛,突然很想在这里了结自己。
他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方法来怀念和补偿雒川初,世界太大,我的生命够不够?
够不够对挂念他的人忏悔,够不够资格下去陪他,够不够解决自己内心的痛苦。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不远处有一辆白色的车子开过来,在他的身边停下。
余望愣了一下扭头看过去,车窗摇下来,露出来他见过的人,是安策,在他的记忆里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自己以前的话,应该怎么面对的这个人的呢?
他咧了咧嘴角,露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丑这种形容原本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的,但是现在的他,头掺杂着白色,脸色枯槁,实在不能再说是以前那个,绝无仅有的男生。
“余望。”安策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揪了一下,世事这么的无常,怎么一夕之间,那个就算是装出来的懂理又不会说话让人心疼的干净男生,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余望看了他一会儿,低头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他不会不知道这是江仄让人来接他的。
安策看着余望的样子,突然就很想说些什么,很想安慰他一些什么,但是他是知道这个男生比更多人心里都要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