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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婵媛的脸色顿时苍白成了一张纸。
她猛地抬起脸来,拼命地摇着头:“不!不!娘娘,不是这样的!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是说,这一切都跟王爷无关!是妾身的错!妾室是来求娘娘看在妾身肚里的孩子的份儿上,不要误会了王爷。他绝对没有半分对陛下对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的忤逆之心!都是妾身狐媚惑主……”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无法反口。
与其这个时候露出怯色,还不如直接把卫王摘干净!
自己有孕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尤其是太后眼巴巴地盼着重孙,身子又没那么好,皇后就算是气死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大不了就是禁足、关押。离孩子出生还有七个多月。只要保住了卫王,他和自己的父亲总归是有办法把自己救出去的!
所以,咬紧牙关,保卫王!
邵皇后气得手都颤了,瞪着跪在下头似乎是全身发抖、说话却条理无比清晰的卫王孺人,留得长长的、染得红红的指甲几乎要拗断在凤座的扶手上!
憋了许久,邵皇后终于从喉咙里低低地挤出了两个字:“贱人!”
甲申眯起了眼睛看向下头的穆氏,脸上杀气一闪,低下了头,又弯腰轻轻劝道:“她怀着孩子呢!而且,老奴瞧着这有恃无恐的样儿,大约是已经有高明的大夫看过,就是双胎……寿春宫从三年前就开始念叨重孙,如今怎么肯让这穆氏出纰漏?您还是让一步吧?”
若就是双胎,那不就是坐实流言?
好啊!这哪里是穆氏来跟自己求情?这分明是卫王在拿着穆氏的肚子对太子示威!
那个,瘸子!
那个二十年就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一丁一点地撬着太子的墙角,假装着与世无争,其实却在背后用尽了阴谋手段,甚至把自己娘家唯一有出息的侄子都从自己手里笼络了过去的,瘸子!
一只卑贱的老鼠!一条装死的毒蛇!
“我当年,为什么没有照着历代皇宫的旧例,在二郎一下生之际,就直接溺死他!?”邵皇后的声音阴森森的,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甲申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穆婵媛则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惊惧交加地看向邵皇后,呜呜地哭了起来:“皇后娘娘,您不要说这样的气话!卫王殿下生性胆小,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您能像疼爱太子那样疼爱他。不不不!哪怕只有一半也好!
“他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儿子啊!虽说宫里所有的孩子都该喊您母亲,但其实卫王殿下才是您亲生的幺儿不是吗?他渴望的只有您的关怀与注视!您不要迁怒他!
“都是妾身的错,都是妾身狂妄,妾身自作聪明,妾身罪大恶极……求您不要误会卫王!求您饶了他吧!”
穆婵媛连连叩头,弯腰的动作越发加剧。
邵皇后的目光落在了她下意识回手去掩小腹的右手上,眯起了眼睛。
只怕,真的是双胎。
这什么都不是,这就是要威胁着自己,让自己在太子和卫王之间两不相帮。
可那怎么可能?!自己这二十年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把大郎拱卫上太极殿的龙椅御座上!
穆氏,二郎……
这是你们逼我的……
……
……
穆婵媛一直都没有回来,直到红日西斜。
穆跃和钟氏喝茶喝得各自都去了两趟净房了,还不见女儿的踪影。
钟氏皱着眉头看着丈夫问:“她到底去哪儿了?你不知道,王妃和王爷总该知道吧?”
内侍忙笑着上来把穆婵媛的吩咐说了,又双手擎起了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