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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青山绿水,芳草茵茵,蓝天白云,风和日丽。
两辆马车,二十来匹马,加上几头驼行李的驯骡。一行大约二三十人,因走得悠闲自得,行程似是一点都不急,所以拉得远远近近的,倒显得有些浩浩荡荡起来。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太渊回头看看中间的那辆马车,期期艾艾地问隗粲予:“隗先生,不是说会遇袭么?咱们还这样走,合适么?”
隗粲予在马背上摇来晃去,笑呵呵地摇头:“这个我可不懂。不过,三爷跟着伯爷一路巡边过来,这种事,肯定比咱们强。他说就这么走,那咱们就这么走呗。你看小姐都不吭声。”
太渊担心得很,凑近些,低声问:“放出去的斥候都那么远……”
“太渊,三爷叫你。”竹柳跑过来传话。
无奈地看一眼隗粲予,太渊拨转马头去了。竹柳则代替了他的位置,跟隗粲予一边说笑,一边慢慢催马往前走。
秦煐仍旧是一副车夫的打扮,坐在沈濯的车辕上。
见太渊过来,乐呵呵地抱着长长的藤制赶马鞭子,眼神微利:“我似是嗅到了腥味,是不是洮水快到了?”
太渊把马缰顺手递给旁边的侍卫,恭敬叉手:“是,三爷。大约还有半个多时辰的路。”
秦煐颔首,问:“可知道桥在何处?”
太渊道:“是。”
秦煐笑了笑,点头,道:“如此,一刻钟后我们休息,吃完饭后休整好。直接过河。”
“……此刻还不到午时?现在吃饭?”太渊微微拧眉,迟疑道:“三爷是不是觉得我们有可能在河边遇袭?”
秦煐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若是我设计,这不是可能,而是必定。咱们这么多马、车,平地里袭击,咱们撒马一跑,他们能追得上才怪。但是若是过河的时候万箭齐发,你觉得咱们能逃得掉几个?”
车帘猛地挑开,沈濯瞪圆了眼睛探出头来:“你这样笃定,还不想办法绕过这条河?”
“绕不过去的。洮水横穿洮州全境,咱们想去洪和府,就必须要渡过洮水。”秦煐看着沈濯那双闪着灿灿星光的杏眼,暖暖地一笑:“放心吧。有我呢。”
沈濯瞪他:“没你我才没这些危险!”
缩回车上,摔下车帘。
队伍又走了一会儿,在路边停了下来,开始埋锅烧水。
秦煐和太渊去了前头布置人手。
沈濯听见他走了,这才从车上慢慢自己下来,在地上慢慢伸展自己坐得发麻的腿脚。
这个家伙,自从在密恭接到他,他就非常自觉自动地成了这一队人的领袖。
自己这个主人,反而成了陪衬。
哼!
臭小子,要不是本小姐对行军打仗这种事不熟……
沈濯朝天翻了个白眼。
要说彭伯爷也的确是个好教师,不过区区半年,竟然就真的把这个不知人间世事的单纯娃娃练出来了。
现在,哼,心黑皮厚嘴巴毒!自己若不是个千年之后的灵魂,还真未必挡得住这小子的歪缠……
沈濯正在心里百般地谩骂秦煐,就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不远处凄然唱响:“微微……”
得,又来了。
沈濯毫无形象地活动着自己的腰腿,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