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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位该如何称呼?”崔令催马上前问。
来人一拱手:“在下白术, 不知道先生是……”
崔令笑道:“区区崔令。”
白术惊了一下, 急忙道:“莫非是昔日博陵崔氏的家主。”
崔令道:“想不到还会有人记得在下。”
白术忙拱手:“有眼不识泰山,请恕我方才失礼了。”
三人寒暄来去, 最终定下白术跟着车队走一段旅程, 在到达寂城时, 再让王子尚决定他是否要回去。
“我此次追来还有一事。”白术从身上背的小包袱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郑家托我捎来,给郑家郎君的。”
郑如琢立刻道:“我的家信?”
他穿着裙子根本不敢出去, 只得道:“麻烦您了。”
白术将信送到马车边,只见一只手飞快地接了过去, 里面的情况根本不显露分毫。
他挑了挑眉, 口中道:“王郎?”
王子尚怒道:“你还不走?”
白术恭恭敬敬道:“王郎不走, 白某不敢走。”
李行仪道:“你该体谅体谅他的心情, 你也知道他一向不喜欢你管东管西的,现在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能够答应你才怪。”
白术清秀的脸上只有苦笑。
“希望王郎好好想一想, 我就在这里。”说罢, 白术拽着缰绳朝一旁退开几步,而后便远远地跟在王子尚的车后。
崔澹不忘出言讥讽:“你可真好,出门在外还有门客幕僚伺候着。”
王子尚:“哼, 你喜欢送你好了。”
接着, 他从马车里探出头,却用马车车帘紧紧围着身子,瞪着李行仪道:“你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李行仪打了个呼哨,招呼着马。
“阿行, 我知道你在想着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走了你就有机会了?”王子尚扬了扬下巴,笑眯眯道:“那可不行。”
李行仪默不作声,故意碾过一块凹陷的地面,整个马车一震,王子尚的脑袋“嘭”的一声撞上了马车门楣。
李行仪听到声音,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躺在车厢里的晕车的郑如琢感觉自己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了,他打开信看了几行,又因为过于摇晃的马车看不清楚,他叹息一声,捏了捏鼻梁,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看完之后,他的表情却更加晦涩了。
晚上的时候,他们路过一个小镇,在镇上找了一个稍微干净一些的客栈宿下。
叶青微正准备脱衣服就寝,门“咚咚”被人敲响。
“谁?”
外面的人迟疑了一下,才道:“是我。”
声音是郑如琢的,叶青微目露狐疑,照着郑如琢动辄之乎者也的刻板个性,他不像会是半夜来敲女孩子门的家伙,做出这样的事该是王子尚那样的。因为郑如琢的家教及个性,她反而更愿意认为他是有什么急事。
叶青微将门拉开一道缝隙,小心翼翼地看去。
郑如琢却保持着敲门的姿势,一只手按在门上,头却低垂着。
“郑郎?”
郑如琢缓缓抬头,他抿紧唇,眼波迷蒙。
叶青微立刻将门拉开,低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郑如琢放在门上的手掌一点一点缩紧,他看着她,就像是孩子看着挂在檐角的铜铃,想要伸手碰触却无论如何也够不到。
叶青微凝视着他的眼睛,手放在他的拳头上,慢慢地将他的手拿了下来,一点一点抚平他的拳头。
他慢慢松开了手,掌心却被指甲留下了红红的印记。
“是白日里那封信的缘故吗?”
郑如琢反射性想要再次攥拳,却忘记了叶青微的手还在手里,他一握,感受到的却是不同的柔软温暖。
郑如琢愣住了,他刚想要道歉,却见到叶青微正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郑如琢咬了一下唇,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很严重吗?”
他突然感觉自己两颊烧的厉害,甚至有些羞愧,他低下了头,低声道:“我可能……”
他颊边猛地一凉。
郑如琢慌张地抬起头,叶青微也踮起脚,将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
“你、你——你!”
“别动!”叶青微黛眉轻蹙,郑如琢就听话地低下了头,她试探完他的额头,又将手掌放到自己的额头上。
“也没有发烧啊。”
郑如琢慌张地退后一步,叶青微却拉着他的袖子:“你今天有些怪怪的,先进来,进来再说。”
郑如琢踉跄地前进,在门槛上还绊了一跤。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么不在状态,还浑浑噩噩的,”叶青微回眸取笑道:“莫非是被妖怪勾了魂。”
若说他真被勾了魂,也是被你这只妖怪……不,郑如琢,她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在妄想着什么?她家世不算顶好,他的爹娘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