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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浩的到来显然给我们这个群体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再加上他那辆霸气哈雷,一瞬间,大伙儿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小贝姐看出了我的心思,提议让梁文浩先去客房换身衣服,而后再下来吃饭。
宾馆的老板十分客气,一早就给梁医生留了一间标间,我带他去了客房,这才发现,这人身上居然连个包裹都没有。
没错,梁医生没有换洗的衣服。
察觉到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我挤出一个微笑,说:“我去给你找身衣服。”
他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位被高原气候折磨的一张憔悴的脸,我迅速的转过身去,去客房拿钱包。
小贝姐还是比较心细,我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着她拿了两套衣服走来,笑着对我说:“哈尼的身高和他差不多,这些够吗?”
赵哥的衣服都是轻奢品,我瞥了一眼,有点儿不好意思。
小贝姐拉我进了房间,随口问了句:“是他吗?”
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自驾游的这段时间里,小贝姐对我的照顾非常多,她是做设计的,我是做广告的,我们兴趣相投,话自然而然也就多了,她跟我聊她的哈尼,我跟他说我和曾先生。
熟悉了,自然而然也就和盘托出了。小贝姐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一切随缘。忘不掉的,不要刻意去忘记,记不起的,也不要试图去记起,生活还在前进,听从内心。
她的这番话我很喜欢,所以一切听从内心。沿途的风景使得我忘记了一些不快,我也渐渐放下了,只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想到那个人。
小贝姐了解我的心思,所以见到梁医生的时候,自然也就多问了句。见我不说话,她大约也就猜到了一二,而后开口说:“我让老板准备了酥油茶,一会一起下来吃点。”
我看着小贝姐,道了声谢谢。
好一会,我把衣服拿了过去,敲了梁医生的门。门开了,梁文浩披着浴袍站在门口,平静的看着我。
他脸上的灰尘已经退去,又恢复成了医院里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我将衣服递给他,说:“换好下来吃饭吧。”
梁文浩点了点头,盯着我,说:“是不是觉得很惊喜?”
“惊吓。”
听我这么回答,面前的男人便收敛了笑容,一脸愧疚的说:“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疯狂。”
我避开他的眼神,随意瞥了一眼,这才发现浴袍的袖口处居然溢上了红色。
“这是……”
梁文浩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紧张的就手臂背在身后,说:“可能是皮外伤。”
“你先换衣服。”
我有点无奈的转过身去,又去老板那里拿了消毒水和纱布,回来时梁文浩已经换上了赵哥的衣服,粉白色的衬衫外搭了一件针织衫,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整个人看上去略显俏皮。
他看着我手里的消毒水,说:“只是皮外伤。”
“把袖子卷起来吧。”我将消毒水放在桌子上,说:“自己能处理吧?”
梁文浩正在卷袖子,而后,我便看到他手腕上一大片蹭破的伤口。
我麻利的将伤口清理,而后把他的袖子卷起来,这才一起下了楼。
赵哥和小贝姐就在楼下等着,见我们下来,这才让老板上上菜,四个人围在一张桌上,梁文浩的伤口颇为引人注目。
赵哥看了他一眼,说:“这川藏线我都走了第三次了,也没敢夜里骑摩托,你胆子倒是挺大的。”梁文浩只是微微露出一个微笑。
“路上遇到调皮的小混蛋了吧?这群孩子,就喜欢从半路窜出来,白天还好,晚上……”赵哥说道这句话,目光落在梁文浩的伤口上,“就得注意些了。”
梁文浩还算健谈,几个人边吃边聊,说道打电话时,赵哥随口问了句:“梁医生这里是不是有熟人?据我所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通知这么多家旅店,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句话引起了我和小贝姐的注意,而后听到梁文浩回答说:“也没有,就是找了个熟人帮忙。”
邻桌几个驴友好似也是今晚刚到的,典型的东北汉子和西北娘们的组合,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而后就听到他们说尼泊尔。
小贝姐瞥了一眼赵哥,说:“哈尼,我也想去尼泊尔看看。”
“不行。说好的这一次旅游结束就回家造娃。”
“尼泊尔可是个神圣的地方,难道在那里就不能造娃了?”
我瞥了一眼梁医生,他和我自动的回避了这个话题,谁知小贝姐忽然拉着我,说:“小洁,你不是也没有去过尼泊尔吗?要不我们一起吧?”
“我……”我看了一眼赵哥,说:“我没有签证。”
梁文浩忽然插嘴了:“我有个朋友可以帮忙,最迟明天下午就能拿到。”
“哟,梁医生,你也想去呀?”
梁文浩看看我,说:“我年初时去过一趟。”
小贝姐一听,顿时兴奋了,拉着赵哥的胳膊“哈尼哈尼”的喊,最后听到赵哥说:“行,到时候停水,你可别叫唤。”
赵哥这个人其实蛮奇怪,他可以陪着小贝姐在大草原上骑马看星星,却连一天不洗澡都不能忍受。
几个人都确定下来了,我自然也答应了。
我对尼泊尔的向往是在某次旅游节目上,记得主持人煽情的说了句“假如你来到这里,你就会爱上这里”,只是这几年一来是忙着工作,二来是经济没有多少结余,根本没机会。而这一次,终于有机会踏上那片神圣的土地。至于签证,据说最快也要四五天,可第二天中午,梁文浩就把签证递给了我。通行的还有另外四名男女,我们从樟木口岸出发,出发前先去切汇,一路到了尼泊尔境内,在边检口岸包了一辆印度产的越野吉普,八座,第一站出发去老王宫所在地帕特冈。
安排好住宿地点后,赵哥和梁医生商量了下,准备带我去蓝比尼,佛祖出生地去瞻仰。
“蓝比尼是佛祖释迦牟尼出生地,这里世界各国佛教徒捐建的寺庙众多,”到了地点,梁文浩指着面前的诸多寺庙,说:“还有中国寺。”
我被这里的氛围感染,和小贝姐直接钻进了寺庙里,走走看看,而后去了圣心,看到了那颗佛祖出生的菩提树。
拖鞋进去,看着许多人虔诚跪拜,我也走上前去。
愿他安好。
回去的路上我们顺道逛了逛周围的店铺,早就听闻这里的宝石相对便宜,我和小贝姐挑了一会,我选了几颗猫眼石,正准备付钱,才发现两个男人已经付款。小贝姐理直气壮的走了过去,摸了摸赵哥的头,说:“表现不错。”我尴尬的瞥了一眼梁文浩,却见他对我咧嘴一笑。
我忽然想到那次在医院,梁文浩送了我一串手珠,今天逛寺庙时,我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心底有些恐慌,回去的路上跟小贝姐说:“下次把老杨他们几个也叫上吧?”
小贝看着我,瞥了一眼梁文浩,说:“你们只是朋友,怕什么?”
我有点儿无奈。
回去时夜色已深,进门前我将买猫眼石的钱拿了出来,递给了梁文浩,半开玩笑的说了句谢谢。
梁文浩也没多话,大方的收下。
这一招倒是让我很难破解,你说他要是不收,我顺势也能说点狠话来。
他对我这么一笑,我便没辙了。
我郁闷的返回房间,晚饭也没下去吃。
晚点小贝姐过来找我,说是想去看萤火虫,我随口问了句几人,她说都在,我这才放心的跟了去。
当然,梁文浩也在。
进了树林,就听到了一群猴子的叫声,赵哥说这里的猴子有的比较凶,会抢我们手里的东西,我瞥了一眼包包,顿时加强了警惕。再往前走一些,林子便深了,星星点点的亮光出现在眼前,萤火虫成群结队的飞来飞去,在这夜色中,不愧是一道风景。
我们都欣喜的欣赏着,忽然传来一声惨厉的猴叫,吓得大家目瞪口呆,然而这一刻,我敏锐的察觉到一只手紧抓着我。
赵哥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我抬头看去,梁文浩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急忙抽回手,快步就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后,梁文浩追了上来,拉着我,一脸惭愧的说:“对不起……”
我盯着他,说:“梁医生,不要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不可能。”
梁文浩一脸失落的看着我,我最怕他这双眼睛,只能避开,立即往前走。身后的男人两步就追了上来,拉着我的手,猛地一用力,就把我扯到了他的怀里。
我挣扎,他却加重了力道。我再挣扎,就听到他说:“伤口在哪里你很清楚,你可以再使劲点。”
这话说得我没脾气了,又听到他说:“什么叫不可能?以前你身边有个男人,我没资格,现在你是单身,你未嫁,我未娶,怎么就不可能。”
“不适合。”
“都没尝试过,就说不适合?”梁文浩盯着我,说:“还是说,你讨厌我?”
“对,讨厌。”
梁文浩被我这个回答惊住了,我趁机逃回住处,窝在被窝里。
小白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她说你觉得梁医生怎么样?我很直白的说,好。好在哪里呢?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找个疼爱自己的男人,这一项是很多男性都很符合,但是想找到一个长得好看条件优秀的男人,想必是少之又少。
而梁文浩,就是这么一个好男人。
他好的让我觉得愧疚,毕竟我们相识很短,同样,他好的让我羞愧,毕竟他的付出,我没法给他任何回应,而如今,他好的让我难过。
我不配。
而我最不敢承认的是,我还惦记着曾先生。我知道今晚的回应会让梁文浩不快,总比给他希望合适。第二天一早,大家聚在一块吃早饭,赵哥跟我说接下来的行程,准备去巴德岗,而我没想到的是,梁文浩居然不在。
小贝姐让我去楼上看看,我心虚的敲了门,好一会,梁文浩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吃不惯咖喱的他,拉肚子了。
行程已经定下,其他几人听说梁文浩病了,选择先行游玩,最后一站跟我们汇合。梁文浩拉肚子拉的虚脱,我便去厨房给他烧了点米粥,端过去时,他笑着看着我,说:“你不是讨厌我吗?怎么还理我?”
我听着这幼稚的语气,说:“因为你是集体的一份子。”
“狡辩。”
我转身便走,而后身后传来他的声音:“痛死了,痛死了。”
“喂。”
“你就坐在这呗,看着你就不痛了。”
“梁医生,你多大了?”
“别叫我医生,我现在是病人。”梁文浩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连拿着勺子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呢?”
“我饿了。”梁文浩看着我,说:“你喂我。”
“别无理取闹了……”
“我真的饿了,你看我肚子……”梁文浩掀开衣服,露出了腹肌。不是,这家伙居然还有腹肌。
看在他千里迢迢过来看我的份上,我忍。
拉肚子很常见,拉的脱水就比较严重了,正因为如此,床上躺着的某人倒是带着一份病态美,他领口的第一枚扣子微微张开,露出了撩人的锁骨,领口稍微滑落,露出了半个肩部。
“咳……”梁文浩轻轻地咳了一声,说:“饿……”
我勉强的瞥过脸去,强烈怀疑梁文浩别有用心。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梁文浩吃了一口米粥,说:“是不是发现其实我也挺不错。”
“付姐说你话少,真的被骗了。”
“他没跟你说前提,”梁文浩盯着我,说:“感兴趣的时候,我的话也很多。”
我将碗筷放在桌上,起身,说:“慢慢吃。”
梁文浩拉着我的手,猛地一用力,就把我拉到了床上,这样的姿势,好像我就躺在他怀里。
“别抗拒我,至少得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