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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问道:“幻域西面有座木屋,怎就地崩塌了,此事又做何解?”
莫幻真道:“我被迫入域之时,那木屋已然崩塌了,既然我不曾瞧见此屋,自然也造化不得,直到秦道友入域三年之后,我才勉强幻出那木屋来,可惜也是支撑不了多久。”
秦忘舒道:“殿主造化木屋,便是要传我《婆罗经》了,只因唯有经此一事,方可令我深信不疑。”
莫幻真道:“我幻化此域的最终目的,便是要让秦道友修行此经,但若是道友心中存疑,不肯修行此经,我岂不是前功尽弃?因此就算木屋幻化不易,这一节也是省不得了。”
秦忘舒叹道:“我在幻域之中虽发现疑点重重,但着实想不到,竟是身在殿主的幻术之中,此刻想来,那无数疑团已可迎刃而解了,且遁天壶就在面前,在下的法宝亦不曾失去,在下算是有七分相信了。只是殿主为何要为秦某做如此重大的牺牲?”
他刚才在物藏之中搜捡的明白,天地洪炉虽在,但用剩的炭晶却是不见踪影,只因幻域中事不过是梦境一场,就连十余年修为也是尽丧,那物事又哪里能带得出来?
莫幻真咬牙道:“本座……”说出这两个字后,竟是娇躯颤抖,不能自持,秦忘舒忙道:“殿主怎么了?”
莫幻真强笑道:“此番施展大法,前所未有,自然损耗极多,好在最多修行个数月,便可慢慢恢复了。道友,本座精神疲怠,难以支撑,道友若有疑问,只管去问天轻罢了。我这次可被天轻害苦了。”
她再次提到云天轻的名字时,声音中透着十分亲近之意,倒像是多年相识。
秦忘舒咬牙切齿地叫道:“天轻,天轻,你快快过来!”
想到十余年经历如同一梦,辛苦明悟修行的禅功一朝尽废,而这一切,竟是拜云天轻所赐,秦忘舒又怎能不心生怨恨?他恨不得将云天轻一把揪住,好好责问她一番。
就见一道身影飘然而入,秦忘舒以为是云天轻,哪知那女子抬起头来,却是泪光闪烁,分明是许负心了。
秦忘舒叫道:“负心,负心,你怎地也在这里?难不成你合着天轻一同来欺我?”
许负心忍泪道:“忘舒哥哥,你莫要着急心忧,此事曲折复杂,负心也说不明白,等天轻来了,只管问她就是。”
说到这里,又顿了一顿,柔声道:“负心便是粉身碎骨,又怎忍欺骗忘舒,天轻自然也是一般。此番施为,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且忘舒哥哥虽是受了委屈,也定有极大的好处。”
秦忘舒点了点头道:“负心既是如此说,我自然深信不疑,天轻又在何处,让她速速前来见我。”
许负心柔声道:“忘舒哥哥,天轻怕你恼她,也不敢来见你,你若肯依着我一件事,我便让她进来。”
秦忘舒见许负心柔语温存,便有气恼,也消散了八九,只好道:“罢了,我不恼她便是,她若进来,我自然好生与她说话。”
许负心这才欢喜,便将莫幻真扶起,自去其他洞府安歇。又等了片刻,只见屋门口人影一闪,自然是云天轻翩然而来。
却见云天轻笑意盈盈,就在秦忘舒面前坐了,正所谓出手不打笑脸人,秦忘舒既见许负心无恙,自家再有天大的怨气,也是化为乌有,且瞧着云天轻笑容满面,风姿依旧,若真要开口责问,那也是舍不得的。
他忍气道:“好个天轻,竟将我戏耍若此,你需一件件对我说个明白,此事究竟如何?”
云天轻“扑嗤“一笑,用手指轻敲脑袋,道:“果然还是负心的话最是管用,幸好我灵机一动,先将负心推将进来,否则忘舒哥哥怎能饶了我。至于说到此事,那可真是千头万绪,不如容云轻从头说起如何?”
秦忘舒咬牙道:“还不快说!”
云天轻笑道:“忘舒哥哥等了十七年了,又何必着急这一时半刻?说起来,我与莫幻真本是素不相识,要说这计划的成因,却是要从那日你我经过雪堡算起。”
秦忘舒道:“雪堡之中有何异事发生,我怎地却想不起来了。”
云天轻道:“忘舒哥哥莫非忘了,正是那一夜,你我听到堡中修士闲谈,说起雪域神龙对莫殿主如何宠爱,我当时心中便是生疑,知道雪域神龙与莫殿主的关系,定是大有蹊跷。”
秦忘舒奇道:“这却怎么说?”
云天轻道:“你想来,若那雪域神龙真的对莫殿主宠爱有加,又怎舍得新婚之际,就允其另居别院?更何况那雪域神龙大张旗鼓,替莫殿主收罗奇珍异宝,表面上瞧来是讨莫殿主欢喜,而在我瞧来,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罢了。”
秦忘舒道:“你只凭别人的只言片语,怎地认定莫殿主与雪域神龙关系不睦?我若是喜欢一人,自然也希望世人皆知,而莫殿主移居别院,那也是为了宗门大事,又怎能因私而废公?”
云天轻叹道:“世人性情不同,同样一件事由两个人行来,其目的便大不相同,不过我那时也只是心中起疑罢了,等我进入极北城之后,却又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