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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跪下!”兵卒押着俘虏,来到长官面前。
俘虏反剪双手,被绳索捆绑,刀刃架着脖子,逼迫着跪下,倒还有几分傲骨,挺直了脖子,昂着头,不肯屈服。
“你,报上名来。”校尉长官让兵士将重新点燃的火把凑近了,想要看清这个俘虏的面容,——适才双方交战,此人在太子的人马中充当调度指挥,马背上发号施令,铁定来头不小。找不到太子,就得拿这人“开刀”审问逼供。
火把照来,俘虏昂首挺胸,两眼一瞪,与那校尉对视了一眼,霎时看清对方的面容,二人都不禁傻了眼,异口同声惊呼道:“怎么是你?!”
俘虏认出了眼前这位“敌军长官”,赫然是京师防卫营的昭武校尉,对方也认出了这俘虏,竟然是数月前从长安布防的铁面军中、调派到陆州,领兵增援太子的一位铁面将领,二人还是老相识,有深厚的袍泽之谊,想不到,一别数月再次相见,竟是如此尴尬的场面。
“快、快快快……松松松、松绑!”杀来杀去,杀到的竟是自己人,这误会大得离谱,昭武校尉一脑门子的冷汗,亲自上来帮着松绑。
“这、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铁面将领是好不容易从陆州惨烈的战场上得胜而回,出征时十万兵力,到如今只剩数千人,如此凄凉的境遇,哪怕凯旋而归,这一路上也是士气不振,灰头土脸的,眼瞅着快到长安了,竟然还遭到了埋伏围杀,这下可好,全军覆没,麾下兵士死绝,只剩下光杆司令一个,再一看,杀灭他仅剩的数千士卒的人,居然也是军中同僚,是自己人!
如此大的乌龙,白白搭上数千铁面将士的性命,怎能用一句“误会”来揭过?
眼瞅着沦为苦主冤大头的铁面将领,松绑后不依不饶,铁青着脸气得快要吐血,昭武校尉心里那个苦哟,真是哑巴吃黄连,还得挤出笑脸给人赔罪,却笑得比哭还难看:“真就是个误会!愚兄是奉旨出兵,埋伏在此,就等着太子的人马回京,哪曾想,护送太子车驾回来的,竟是你们……”这位老兄也纳闷着:“你们不是还在陆州,清剿犬戎残兵的么?”
“大晚上的说什么鬼话?!”冤大头这会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朝廷还没收到消息吗?犬戎头领巴扎赫王一死,亚哈就继任他老子的王位,新官上任三把火,刚开始还与铁面军叫阵,一个劲来缠斗不休,后来不知咋地,这帮贼孙子就突然怯战了,阵前呈上了降表……人都投降了,还打什么仗?我的人不回来,傻呆在陆州帮狱卒看守那些个犬戎俘虏?即便你答应,圣上也不答应呀!京畿重地的布防还需要……”得,本想说圣上还需要他们回来布防,这会儿目光一扫遍地横尸,冤大头郁闷得噎住了声。
“犬戎投降了?!”昭武校尉大吃一惊:朝廷怎的没收到犬戎的降表?
“等等!”沙场上没战死,却险些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冤大头,此时才有些回过味来,也揪出了对方话里一些苗头:“老哥你是奉旨出兵?埋伏在此等太子的人马?!”怎么听起来,这些朝廷的官兵像是来埋伏偷袭太子亲兵的,结果杀错了对象……
“老哥你、你们原先要杀的是、是……”冤大头回过头来,瞅一瞅路旁散了架的太子车驾,连木结构的车厢框架都被这些人乱刀砍裂折断,碾在地上化作齑粉,这要是车厢里坐着太子,还不得被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
“太子呢?他人呢?”今晚击杀太子的任务,彻底失败,还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自己人杀了自己人,到皇帝面前不好交代哪!况且暴君那个凶残那个残暴,一个不高兴就砍人脑袋当夜壶使,昭武校尉那个怕呀、那个急呀,迫不及待地追问太子行踪,欲再发一次奇袭,杀了太子将功赎罪。
“太子?”圣上当真要杀太子?冤大头还处在震惊中,吃吃道:“不、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昭武校尉也快要吐血了,揪着那冤大头的领子,一个劲摇晃,急赤白脸地问:“这事你怎么能不知道?啊?怎么能不知道?”
冤大头一阵眩晕,被人揪领子这么摇,也摇不住个名堂呀,太子?他倒也想问呢:今儿这是见鬼了么?立下战功的将士凯旋,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杀个片甲不留,这算是怎么个鸟事?
“太子到底在哪?”着急忙慌的这位人熊,还在使蛮力揪人领子摇呀摇……
路旁树林子里一只夜枭拍翅惊飞,落下粗哑难听的一声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