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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姜灼终是无奈地道:“你可知圣上何意?”
“不知。”姜昕老实巴巴地摇了摇头。
姜灼想想,刻意放低了声音,道:“阿姐想随圣上一起去白亭海,竟是被否了。”
姜昕怔怔地瞧着姜灼好一时,到后头竟笑了起来:“阿姐也是个傻的,圣上这般安排,自是为了阿姐平安,不想阿姐倒不肯领情,且这一回去白亭海路途艰难,风险重重,行路之上再带个女人,可不是自寻拖累。”
“阿姐知道,”姜灼白了姜昕一眼:“记得上回阿姐来这北疆,可曾拖累了昕弟?”
“倒也还好。”姜昕眨了眨眼。
“我并不要拖累了谁,只是这种性命攸关时刻,能陪在圣上身边,心中总是安稳些。”
“算了,这一回倒是阿姐不懂事,便是你说不拖累,可一路之上若跟了你,圣上难免要分心,反是不美,此次白亭海之行非同不可,阿姐莫非不知?”姜昕倒是肯说了实话。
思忖了许久,姜昕的道理果然是对的,这一回姜灼总算死了心,未想她纠结了两日,竟是被姜昕说服了。
“阿姐放心,有弟跟在圣上后头,当是绝不会出差池。”姜昕这时冲姜灼挤了挤眼。
“你要跟去?”姜灼立时惊问,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姜昕本就做过诸葛曜亲兵,如今又入了先锋营,逢着这种重大之事,他自然得跟在诸葛曜身边。
姜灼不免定定地瞧着姜昕:“听魏将军之言,这一回是耶律拓设了毒计,故意想害人,你们且要小心为上,无论是圣上,还是阿弟,我都不肯瞧着你们有半分不妥。”
倒是姜昕一脸的得意:“说是凶险,不过是圣上带着耶律拓玩玩,那个匈奴单于早被酒色熏坏了头脑,也并非如何得厉害,咱们的探子早将这人底细摸透,他们不是想引君入瓮吗,圣上便要让他知道,何为天外有天!”
“无论何时何地,切不可轻敌大意。”姜灼立时不赞成起来。
姜昕眨了眨眼,道:“成,便听阿姐的,您安心在姑臧邑城等着便是。”
“你们何时出发?”姜灼这才想起问到诸葛曜前往白亭海的时辰。
“无涯先生如今正同那个乌黎讨价还价呢,匈奴使臣可是急吼吼地催,如此更显得其中有诈,圣上说,便叫他急,我自巍然不动,才能占得上风。”
说到此处,姜昕又摇头晃脑起来,姜灼觉得好笑,一伸手,又摸了摸姜昕的脑袋。
想是心中放下了些愁闷,姜灼这病也好得快了,再不过几日,倒是好了起来。
这会子姜昕又过来了军医营,一见姜灼倒是直截了当,说是明月日圣上便要启程,宣姜灼去行宫,虽未明言,却显是为了话别。
知道诸葛曜这就得走了,姜灼这心终究还是悬在了嗓子眼,将药箱递给姜昕提着,两人赶紧出了营帐。
行宫离军医营说远不远,姐弟二人也未骑马,一前一后地走着。
因姑臧邑城是故乡,姜灼与姜昕边走边聊,便如这附近的街巷,哪些是当年他们玩耍的所在,哪一处苍柏已然参天冠地,还有哪一家,当年她曾随在阿爹后头出过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