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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吐了吐舌头,大约是觉得对方说得有些血腥,姜灼却是在心中感念,若此一回大计得成,能伤了匈奴元气,或者日后,百姓终能得了安稳,再不用成日担惊受怕。
也没过子一时,魏老将军便打马回来,瞧见姜灼她们站在营帐外,倒也没太吃惊,翻身下了马,便领着姜灼跟阿珠进了他的营帐。
为魏老将军请过脉之后,姜灼斟酌了一下,出言问道:“老将军,不知圣上此行,可有什么消息回来?”
“尚未,”魏老将军捋须摇摇头:“或还需些时日。”
其实来之前,姜灼便猜到会是这答复,这一会得了落实,不由心中一叹。
“其实当日老夫与无涯先生都认为,圣上此行,所冒风险着实太大,”魏老将军抱着双臂,同姜灼道:“御敌之上策,知已知彼,虽耶律拓用心已然被圣上知晓,这一回圣上之意,乃在将计就计,然白亭海毕竟不是咱们的地方,谁知道对方会如何设下陷阱来,一不小心,反倒伤了自己。”
“陷阱?”阿珠顿时惊呼起来。
魏老将军看了看阿珠,叹了一声:“之前有人去打探过,那一处地势陡峭,地形极是复杂,若是不熟悉的,一不小心困在其中,想要出来竟是不易,所以才会被耶律拓看中,成了他的要塞,虽此次跟着圣上去的皆是先锋营精锐,但是苦在并不识路。”
姜灼不免道:“圣上临走之际,带上了一位元翁,他乃本地人士,据称旧时行走匈奴同大靖两地讨生活,倒是颇熟悉白亭海的情形。”
“如此……倒也是好的吧,”听到姜灼这么一说,魏老将军却未见半点轻松。“想是老夫年岁大了,行事趋于保守,若无万分之把握,绝不会轻易做下决定,倒是圣上与长欢他们,竟是比吾等敢作敢为,所谓后生可畏,只盼此一回,他们二人皆得一帆风顺,平安归来!”
姜灼听出了魏老将军言语中的不安,虽是一直低头听着,心却在“怦怦”直跳,想来这会子提心吊胆的,竟不止她一个人。
随后一连几日,姜灼自觉都慌乱乱的,总怕会出了什么事发生,实在是魏老将军说得无误,便是一般人到了外头,都知路途不熟最是麻烦,更何况此次去的是白亭海这险要之地,更何况,那头还有耶律拓这个宿敌在等着。
姜灼被急吼吼带到魏家军营房,是在某个漏夜时分,当时姜灼躺在床上,一如往常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方一听到有人在外头唤自己,还当是幻觉,等再凝神闻细听,声音竟是一直不断,姜灼立马从床上坐起,知道定是有什么急事。
此时阿珠已是入了梦乡,似乎被姜灼起床的动静惊扰了一下,不过很快翻个身,竟又睡着了。
忙不迭地穿好衣裳,姜灼提着药箱,轻手轻脚地出了营帐,果然,在外头站着一名军人,姜灼仔细瞧瞧,正是魏老将军手下的亲兵。
“姜、姜……太医,快、快随我过去!”亲兵神色极是紧张,这会子连话都结巴了。
“可是魏老将军……”姜灼第一个反应,以为魏老将军出了状况,如今整个姑臧邑城皆由他守着,若是出事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