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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姜灼终于从车里探头往外瞧了瞧,圣上的銮驾正要动身,文武百官正在恭送,想来江常侍这是到跟前支应去了。
不过后头江常侍也未再次现身,倒是车夫道了一声:“女郎好坐,奴奉江常侍之命,带您去个地方。”说罢驾着马车便走,也不说清楚要去哪儿。
人家不说,姜灼也就不问,反正江常侍也不会害她。
车跑得不快,姜灼坐在后头,心中少不得感慨,其实昨晚她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思忖着今日将离故土,不知不觉将这些年在长安城中遇到的种种皆想了一遍,真是苦忧参半,百味杂陈。
然而这些年姜灼自觉过得不悔,在师父教诲之下,习得一身好医术,在郑家药铺上下支持之下;终于未浪费师父多年心血,让药铺在长安城中尽人皆知;甚而还得来一份难能可贵的情愫,姜灼明白,自己多有福气,当然不是天煞孤星。
唯有一样,她才刚知道阿爹之死的真相,竟不及替他洗刷清白,姜灼心下那份遗憾竟无以言表。
谁能想到,今日竟峰回路转,姜灼此时觉得,或许,替父洗冤之事,竟是有望了。
待到马车停下来,若不是车夫唤她,姜灼竟是醒不过来,原来这几日备受煎熬,直到此时,她才得以放松了心情,不知不觉,倒在车里睡着了。
一双手伸进车里姜灼的面前,方才醒来了姜灼也未在意,扶了那手便往打算下车,只两手相触之时,姜灼立时一惊,待看清面前扶她之人,姜灼愣了片刻,差点哭了出来:“殿下,怎的是您!”
诸葛曜轻扶了姜灼下车,这时姜灼才瞧清楚,此地她还算熟悉,原来是到了胶东王府。
姜灼也就明白了,当是江常侍派人送她过来,只为与诸葛曜见上一面,也不知是不是诸葛曜的想法。
诸葛曜并未说话,只一路拉着姜灼,默默地往前走着。
此时还需说什么呢,借着手心火热的温度,他们便已知道彼此心意,有庆幸,也有后怕,差一点点,两人竟便要相隔千里,不知何时才得重遇了。
“当日知道出事,为何不来寻本王,”等转到一个游廊之上,四处没什么人民,诸葛曜终于开口道:“本王记得,让你有事便去寻江常侍,未料你竟当成耳边风。”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责备,姜灼紧了紧诸葛曜的手,倒像是怕他突然甩开自己。
“看来是本王自视甚高,姜大夫根本不在意本王。”诸葛曜并没有甩开姜灼的手,只故作不满地长叹一声。
“殿下,若是来得及,小女自会寻江常侍,只当日知道被魏菓瑶挑为陪嫁之时,已然圣旨颁布下,谁都知圣意难为,当是再无更改,小女何忍,让殿下为我涉险。”
诸葛曜哼笑一声:“虽知你心意,只本王还不至于这般无用,哪来涉险之说,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得,本王莫说当一军主帅,便是当男人都不配。”
姜灼心下一阵紧跳,着实被诸葛曜这“自己女人”四个字给弄得羞涩得要死。
诸葛曜看了看姜灼,忽然问:“你记得你该有十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