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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到咱们这儿?”姜灼吃了一惊,随即又不免叹气,陇西王要看孩子,谁都拦不住,只这人倒是不管不顾,全不在乎别人死活。
若他真是无诏回京,万一被抓着了,轻则削去王位,重则丢了性命亦有可能,这人死不足惜,竟是要带累郑家药铺上下几十口吗?
“你说……怎么办?”谭嬷嬷也是无奈,以至跺起脚来。
姜灼知道也是没法子的事,安慰谭嬷嬷道:“他要过来,咱们也只能听之任之,回头我想个法儿,让阿青姐姐先睡下,嬷嬷悄悄地将人领进来,别惊动旁人,若有人问,只说急症求医的。
“到女郎的院子?”谭嬷嬷直咋舌,这事要传出去,半夜女郎院里来了男人,怕是不好听。
姜灼苦笑:“那又怎么办,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只有咱们这儿能避着些。”
天黑之后,姜灼端了一盏茶水来到宝儿的屋中,此时宝儿已然睡下,倒是阿青琮在一旁做着针线,姜灼便笑问道:“阿青姐姐,怎得还不歇息?”
“这才几时便睡下了?”阿青好笑地道,随即问她:“女郎怎得今日不瞧书们?”
“觉得有些累乏,过来瞧一瞧宝儿,”说着姜灼将手中茶盏递给阿青:“这两日我制了一剂安神茶,阿青姐姐不如帮我试试,瞧瞧可能睡得着?”
阿青不疑有它,真就接过茶,一饮而尽了。
姜灼今日取了些曼陀罗煎茶,只为让阿青早早睡下,不要听到任何动静,只她这心中着实过意不去,颇觉自己算计了阿青,不过,这也是出于无奈。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姜灼听到有院门响动声,便从宝儿床边站了起来。
不一会,有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门一开,一个身穿乌黑斗篷,头上披着风帽之人踏步走了进来。
姜灼心下不由慨叹,却也只得上前敛衽施礼:“小女见过殿下。”
陇西王扫了姜灼一眼,也没招呼,便直接走到宝儿的床边。
姜灼着意看看他的身后,除了谭嬷嬷,并无别人。
“女郎,阿青去了哪儿?”谭嬷嬷低声疑惑地问。
“我扶她到我屋中歇下了。”姜灼一面回答,一面瞧着已然脱去斗篷,正坐到阿宝床边的陇西王。
说来这人离开长安城也不过半年多,倒是瞧着胖了不少,再加上穿着缯絮,略显臃肿,比之当年姜灼初见他时,已然失了英武之气,竟全然成了一副在封地养尊处优,毫无上进之心的皇子模样。
“怎得看着同以前都不像了?”陇西王细细端详过女儿面容,回身问道。
“小孩子家长得快,相貌一天三变,如今宝儿已在学步,还会叫娘了,当是和以前不一样。”谭嬷嬷忙上前回道。
陇西王嘟哝了一句:“会叫娘?那爹呢,会不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