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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查房的人走后,凌寒就把戎戒打发走了,他在这里也够闷的,自已又没什么事。
九点钟时,蔺柔柔推着治疗车进来,凌寒一看又是她,就闭上了眼睛,治疗车在床边停下来,蔺柔柔见凌寒闭上了眼,心说,哼,你不想看我,我还不想看你呢,正好,“把你的手给我,输液……”
“你去和医生说,我不输液了,一输两三个小时,趴着也不能动,心烦的很……”
“不输液也行,一天打三针,每六至八个小时一针,这样不会时间长了,你要是同意,我去请示。”
“打针?对不起,我晕针……不打,你找你们领导来,我和他说,给我换个护理,好吧?”
“你……”蔺柔柔呁着嘴唇瞪着凌寒,昨天跑出去自已躲进卫生间里哭了好一阵,这气受的……可是为了那个缈茫的事业编制,自已还是要争取参加考试的资格,即便知道最后没机会也要试试的,如果这个时候被病号提出换护理,祈主任百分之百要剥了自已考试的资格,那就连一线希望也没了。
“对不起,昨天是我态度不好,我现在向你正式道歉……请你接受我的道歉好不好?”
其实昨天她掉了眼泪跑出去凌寒也稍有一点后悔了,和她生的什么气啊,但对她那种态度心里却不想接受,一进来就是一付‘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好象很不屑的样子,动不动就是‘你去投诉’,听到这类话凌寒真是反感,但当时他忍了,以为是自已抽烟惹了这位冷艳护士,哪知第二趟进来还拽。
“蔺护士,蔺护士,你的态度告诉我,你不想来112护理,所以想我投诉你,是吧?呵……我不投诉你,你叫来你们领导,我会很婉转的告诉他,你不适合护理我,至少他不会以为你是的原因而被调换,这样好了吧,不用给我道歉,我的态度也不好,咱们扯平了,你去叫你们领导来,好吧?”
凌寒心平气和的一番话说的很让蔺柔柔吃惊,他坚持他的态度,虽然口气平和,其实是没原谅自已,想到祈主任的交代她又犹豫了,“蔺柔柔,这个病人你又是侍候好了,我估计你就有机会转正了,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自已表现吧”,当时就觉得这个病人不一般,所以昨天进来一看见凌寒那么年轻英俊,又叼着烟的模样,心里就排斥了,祈主任肯定知道他的底儿,又给自已瞎搓合这种龌龊的勾当,甚至心里认为是凌寒在哪见过自已,现在又通过祈主任这么做,不然那么多护士为什么唯独选自已?
但是这一刻蔺柔柔推翻了自已之前的假想,这个男人看上去并不轻浮,反而显的相当深沉老练。
在凌寒眼中蔺柔柔也是个极品的护士美眉,清纯、秀丽、端庄、典雅,面目晶白姣好,身材修长婀娜,走起路来髂部轻摆,翘臀轻摇,有股说不出的诱人风情……那种刻意装出来的冷淡也令人心动。
两个人,一个趴着,一个站着,气氛很尴尬,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自已要被调换,那无疑就要得罪护理部的祈主任,以后最‘脏’最‘累’的活儿只怕都是自已的了……想到这里心里一阵苦楚……
蔺柔柔叹了一口气,再看了一眼凌寒,心里为自已失误的判断感觉后悔,完全可以等他露出那种嘴脸时再发作的呀,现在却自作聪明的误过了一次‘考试’的资格,想着这些,她转身往外走去。
“等一下……”凌寒突然睁开眼,这一声喊让蔺柔柔以为他回心转意了,有点惊喜的转回了身,“把你的二十块钱拿走,好吧?因为一支烟不至于让你这么小瞧我吧,”看到她眼中的异色,心下一动。
蔺柔柔心念电转,难道是因为自已小瞧了他,他才坚决要换掉自已的吗?抽200元一盒烟的人,你赔人家那点钱,不是小瞧人家是什么?真是的啊,走到床头柜边拿起了钱,想了一下,计上心来。
“我、我拿回我的钱,你、你可不可以不换掉我啊?我都赔礼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蔺柔柔心说,舍一回脸皮吧,反正也不会死,今天倒觉得他不象那种坏人,自已是不是太敏感了点?
凌寒乍见她一付楚楚可怜的怯怯姿态,与昨天初见时判若两人,心下略感奇怪,早知现在又还必当处呢?但又发现她眼底似有委屈之意,不由道:“解释一下你昨天态度,如果令我满意,我就不换了。”
蔺柔柔美眸睁大,眼神中的‘你也太欺负人了吧’的意思凌寒当时就看懂了,他却撇了撇嘴,一付‘就欺负你了你不服吗’的拽样……蔺柔柔咬了咬嘴唇,垂着头道:“我们特护有时候会碰到一些意外的情况,有的患者会故意耍人,所以……当然,你可以不信我,反正这是我唯一的解释了……”
说这个话时,她神色中流露的那种委屈更甚了,凌寒微微点了点头,“明白了,你是在自我保护,但也不会对任何病号都这种态度吧?是不是我特别象坏人啊?呵……原来是这样,倒是我的不是了。”
蔺柔柔白了凌寒一眼,你少装好人,欺负完人了说句漂亮话?好事全让你占了,真够脸皮厚的。
“我可不敢奢求你大少的肯认错什么的,你不换掉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是不是咱们输液吧?”
“你问问医生,不输液好不好?弊闷的不行啊,我想出去溜达溜达,这点小伤算不什么的……”
蔺柔柔又板着脸道:“不用问医生了,我替医生回答你,不行,要不就打针,二选其一,不过输液来的快一些,打针的话要多延长两天的,我看你还是输液吧,打针吸收较慢,打过两天屁股也硬了,怕你不会走路,反正你选吧,不用药是不行的,有些蛇的毒素必须除尽,不然有后遗症的……”
“那就输液吧,我怕打针,会晕倒的……”凌寒无奈的伸出胳膊给她,却听她轻轻道了句‘没用的男人’,不与她计较吧,不然更显得自已小气了……很快针就扎入了皮肤,不过头一针没扎准……
都不知道这位护士美眉是不是在报复自已,居然连扎了三针没扎进血管,“你拿我练针呐?”
“不是,我可不是存心报复你什么啊,是你的血管韧姓太好,针打滑,不好扎呗。”蔺柔柔说的理直气壮,心里却在暗笑,姑奶奶就多扎你两针,你能怎么地?你不是晕针吗?怎么没晕倒呢?
“不知是我的血管韧姓好还是你的扎针手艺差,仰或是别的原因,总之我是挨了好几针了……”
蔺柔柔忍着笑,岔开话题道:“你不是说晕针吗?怎么没晕倒啊?我看你一点也不紧张啊。”
“就是……我也才发现这个问题,我也搞不清楚,扎输液针好象不紧张,一打针就会紧张的。”
“你这是心里作用,根本不是血糖低引起的晕针,多锻练锻练就没事了,要不我扎你锻练吧?”
“我有病啊?”凌寒哭笑不得的,蔺柔柔也笑了起来,前一刻还乌云满天的气氛突然消失不见了。
……
上午蔺柔柔还在护办坐着和人聊天时,护理部的主任祈子登就走了进来,一堆护士们惶恐不安的站起来向祈主任问好,然后一个个的溜掉,就是几个坐着的医生也都客气的站了起来,祈主任,何许人也?医院的红人之一,护理部的主任,负责全院护理的质量、教学、科研、管理工作,拟定工作计划便组织实施,对全院护理人员有监督考核大权……难怪护士们见了他好象见了鬼一样忙着溜呢。
对此,祈子登很满意,这让他很能找到做为‘领导干部’的那种感觉,“小蔺啊……坐吧……”
几个医生都低头着头继续工作,其实耳朵竖起来在听祈主任要对蔺柔柔说些什么,蔺柔柔本来也站起来问‘主任好’,此时听他这么说只得又坐下,多少有一些慌惶,“祈主任,您找我有事啊?”
祈子登今年也有四十几岁了,多少有点发福,不过面色红润,发迹油光,看上去气色极好,春风正得意的嘛,心情好气色才好啊……他呵呵笑了笑,掏出了硬盒的中华烟点了一支,就这么把烟摆在桌子上,很有显摆的嫌疑,“112房的病人怎么样?护理上没什么问题吧?一定要把握护理的行为规范。”
这是来给蔺柔柔上课的啊?啰哩啰嗦说了一大堆,别说是蔺柔柔了,就是其它和医生和特护区的护士长都翻了白眼,祈子登却当他们不存在一般,“小蔺啊,别的不多说了,你表现可要好一点……”
交待完他才起身走了,祈大主任如此的关心蔺柔柔?究竟是怎么回事?发配二区是另有用意的吗?难道那个112房患者与众不同?……其实凌寒在柏明也什么大名鼎鼎的人物,唯一出彩的一次是抱着许婧上布加迪威龙,可惜镜头上了报纸时只是他模糊的侧面或后背,据后来新闻媒体内部人士透露,不这样的话,那镜头都登不上报纸……因为这个原因,直至今天凌寒也是个不太惹人注意的人物。
其实省城处级干部一堆一堆的,的确没什么好注意的,除非是有志官场的人,普通市民又或别的行业的人们谁会注意这些啊?也就是今天祈子登的态度有些奇怪,不然大家也不会私下里议论这事。
蔺柔柔不想听他们诡诡崇崇议论的,起身就出了护办,身后议论的声音突然就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