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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牌子呢?”
“随便什么都行。”
“随便是哪种?”
我丢人地揉揉太阳穴,一咬牙:“护舒宝。”这牌子我经常在广告里听到,比较熟悉。
大妈人还不错,许是瞧出了我的窘迫,结完帐后,还用一张旧报纸给我把卫生巾包了下。
出门跑回到路边,我把东西递过去。
晏婉如单手不自然地垂在裤子上,接过报纸包,红着脖子说了声谢谢,马上以很细碎的步子往不远处一间公共厕所挪去,短短几步道,竟走了两分钟。
铃铃铃,手机响了响。
我接起来一听,是警察打来的,“……您好,是您报的案吧?我们是椿树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把小偷抓住了,需要晏老师来核对一下,看看钱物对不对,并且跟我们回所里做一下笔录,嗯,你们现在跟哪儿?”
我真没想到皮包能这么简单地失而复得,忙道了谢,并告诉了他们我和晏婉如的位置。
两分钟后,两辆警车和一辆捷达慢悠悠地停在了我面前。
警车上下来四位民警,其中一个岁数较大的警官对我点点头,拉开后面车门指了指里面的人,问我:“是他吧?”
后座上坐了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恨声道:“没错,是他!”
咔嚓咔嚓!是照相机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那辆捷达前面竟站了两个手拿相机的男子——是记者!
呃,消息真灵通,这么快就来了?是警方通知的吧?他们的车子是一起开来的。
一个记者朝我走来,拿着相机四处找着什么:“……晏老师呢?没跟你一起?”
我道:“她去卫生间了,你们稍等一下吧。”然后,我就看见两个记者相互商量了一下,好像在说待会儿从哪个角度拍照,拍谁和谁握手的画面等等。几位警官也都点上了烟,靠在警车上抽着。
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晏婉如出来。
我见警察和记者有点等急了,干脆快步走进了对面的厕所,看了下牌子。左手边是女厕,右手边的男厕,我就站在中间的洗手池前道:“晏姐,小偷抓住了,记者和警察都在外面等您呢。”
“记者也来了!?”女厕里蹦出的声音没有喜悦,反而带着一股焦急。
我一愣:“您怎么了?”
“没事,嗯,小靖,你能不能让他们先回去?”
“呃,那怎么可能,警官说还得让您做笔录呢,而且您的包还没拿回来,我不是事主,他们不给的。”
“可是……”
“可是什么?”
厕所里应该没人,蹬蹬蹬,晏婉如的高跟凉鞋踩在地上,溅起阵阵回音。不多时,我看到女厕门的右边隐约露出一个被白色牛仔裤裹着的胯,晏婉如好像就站在墙后面,没有露出全部身影,“……我裤子脏了,怎么出去?”
“啊?怎么脏了?”我汗,不是漏了吧?
“你说呢。”晏婉如的声儿里透着股纠结:“我是白裤子,特明显。”
“那怎么办?叫他们走肯定不可能啊,人家大老远跑来的……对了。”我灵机一动,把上衣脱了下来,因为洗手池后面就是警车的方向,我怕他们起疑,就假装用水往身上撩了撩:“你试试用我衣服绑腰上,看看能不能挡一下。”挪过去几步,我躲开后面人的视线,站在女厕外面,没敢往里看,抓着衣服的手一勾,接着,衣服一重,离开了我的手指缝。
半分钟后,“……不行,太短了,勉强能拴上,但遮不住。”
“那你穿我的,把你上衣系上。”
“唉,我的是吊带,连拴都拴不上。”
我了个晕,谁让你臀那么大的。见一只手在门边晃悠着我的上衣,我就把它拿了回来。
“抱歉……”晏婉如道。
“抱什么歉?”我没明白,可等我把衣服重新穿上后才错愕地发现,背心的正中央竟有那么一丝红色的印记。
“不好意思,临走时你把衣服给我,我回家给你洗了。”
我强忍着心跳拍了拍脑门:“先别说这个了,嗯,你不是有朋友住这边吗?给她们打个电话啊?”
“离她们家远着呢,再说,没手机,我也记不住她号码。”
“那,那我去商场给你买一条裤子?”
“来不及了,庄胜崇光离得太远,合着不能让他们等一小时啊?”
也是,要让他们干等在外面这么久,再看我拿着包东西鬼鬼祟祟地进厕所,傻子也能猜到晏婉如跟厕所里出了问题,她是公众人物,又是女姓,得要面子,万一传出些对她不好的负面报导,那……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等得不耐烦的几个记者和民警,我也有点着急了,怎么办?
垂了两下掌心,我随口提议道:“要不您把我裤子换上?”
里面沉吟了许多,“……这,合适吗?”
我本以为她会满口拒绝,没想她会这么说,愣了愣,暗暗叫苦一声,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有什么不合适的?”
“……可你怎么办?”
“我先躲男厕所里不出来就得了,你跟他们说我闹肚子,然后回来时带条裤子给我。”
“但是你……”
我一想,这个方法还是比较可行的,“晏姐,就这么办吧。”
“……小靖,那可真谢谢你了。”
“别客气。”我假装在洗手池前洗手,透过镜子反光看了看后面,只见警察和记者频频向我这边望着,好像有意要过来问问,但却犹豫着没有动。再左右一瞧,厕所门大开,没有遮挡的地方,在这里脱显然不行,可,要是去男厕脱了裤子,难道叫我穿着内裤跑过来给晏婉如送衣服?不行啊,我丢人是小事儿,可外面看得那么清楚,晏婉如弄了一裤子的事儿不就暴露了?
“小靖?”
我仍假装洗脸,苦笑道:“晏姐,我后面就是警察,都看我呢,我没法脱啊。”
“那……”女厕门边露出晏婉如的半拉脑袋,“嗯,我这边没人,要不……你进来?”
我哭丧着脸,都不知该怎么说好了,四下瞄了瞄,犹豫着没动窝。
里面传出晏婉如温柔的嗓音:“唉,还是算了吧,我拿报纸挡着,就这么出去得了。”
人活着为了什么?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这张脸,尤其女人,更看重这些!
心念及此,我把心一横,不就是女厕所吗?又不是没来过!有啥大不了的啊!小时候我妈还不是抱着我来女厕所解手?嗯!反正也没人!
透过镜子细细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警车那头大概有六个人,现在有仨人都在看厕所。
忽地,一个警察拿出了烟,叫了他们,挨个发了一圈。
看准时机,我趁他们不注意,嗖地一转身,冲进了女卫生间。晏婉如还在墙边杵着,我这一来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拿着报纸挡在裤子上,脸一烫,指了指茅房最里面的坑:“去那儿换。”
这个卫生间落成较早,是那种隔断式的,每个坑之间都有半人高的大理石隔开。
我热着脸蛋一点头,“您也脱吧,我得穿着您裤子才能去男厕那边。”快步走到靠墙的坑,半弯下身,解开裤腰带,开始往下脱。
“嗯。”余光看到,晏婉如也快步过了来,蹲到了我相邻的坑位上。
大理石的挡面不高,我的位置能看到晏婉如盘起的头发。
咔啦!
是她裤腰带的声儿!
可就在这时,几个女人的声调慢悠悠地飘了进来。
“外面咋那么多警察?”
“不清楚。”
“可能在办案吧。”
“嗯,我还看见记者了呢。”
“先去厕所吧,管它呢。”
居然有四个女姓的声音!
我差点惊吐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