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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李泽乾被她给逗笑了:“这种事情还少吗?”
“不,臣妾不是震惊这个”,季静梅皱眉,一脸同情:“冯皇后不是这样的人,您说冯家送入宫里了麝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臣妾是想到这点儿才觉得不可思议,冯夫人也太.......”
“朕倒是不这么觉得”,李泽乾抿了一口茶,悠悠道:“冯家可和言家完全不同,冯将军和冯夫人伉俪情深,冯家可没有庶子。”
“那就是赵嬷嬷”,季静梅不禁更同情冯燕了:“这可真够糟心的,身边伺候的人背叛了自己,她却浑然不知,啧啧。”
“梅儿不用同情冯燕,没有金刚钻还敢揽下瓷器活儿,落到这样的局面已经是她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小姑娘家的,瞧见自己父母相亲相爱的,也想找个良人共度一生,她也没有什么错,错只错在眼睛有点儿瞎。”季静梅说着自己就笑起来,李泽乾黑着脸看着她:“朕怎么不是良人了,朕只是不是她冯燕的良人罢了。”
“是,是,您说的对”,季静梅看他炸毛,忙安抚道:“皇上,臣妾总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您看,赵嬷嬷是冯家的家奴,按说这家奴不该背叛主子才是,毕竟世世代代根基都在主人家,她怎么就?还有一点,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古怪,依照冯燕的微末本事,不可能想到栽赃陷害言宝林,可赵嬷嬷的计谋也就比她主子稍稍强上一点儿,也不该”
“朕今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除非”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齐声道:“除非冯燕和另外的人联手了。”
“对!而且还不是宫里其他的女人!”
听季静梅如此肯定地说,李泽乾有些愣:“梅儿为何如此肯定?”
“这......”,季静梅脑子快速运转,嘴角的笑显得有些僵硬,她看了看李泽乾,见对方死死盯着自己,一副自己不回答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她叹口气:“皇上,您想,若是冯燕联合了宫里的某个人,她们下手的对象首先应该是臣妾才对。”
“不!梅儿,你没有给朕说实话!你其实想隐瞒的是世家之间的约定吧。”
季静梅震惊地看着他,“皇上,这......”
“你们实在是小看了皇家,当年太祖借助这些世家的力量成功推翻前朝,从那时起,我们李家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削弱士族的力量,毕竟,这些家族当年能扶起一个李家王朝,就能扶起第二个皇帝!”
“臣妾想知道,谁告诉皇上的?”
“你大哥。”
“这怎么会......”枉季静梅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但此刻她真的头脑有些懵,她愣道:“臣妾的大哥之前一直亲近的是恭王爷,他怎么会......”,她忽然想起李泽渊绑架大哥季景云威胁自己,又想到李泽乾前段给自己的解释,她恍然大悟:“臣妾明白了,皇上策反了臣妾的大哥,让他在李泽渊身边为您办事,事情暴露了,所以李泽渊索性拘禁了他试图威胁季家并且还能顺便威胁臣妾。”
“是!朕许诺你大哥,倘若他肯真心为朕做事,朕保季家地位不变,甚至可以更上一步。”
季静梅叹息一声:“既然皇上知道了,那就该明白,兴许皇后因为失去孩子失去了理智,其余人却没有,她们仰仗的是自己的家族,不可能联合皇后一起对其他世家女子下手!”
“梅儿似乎说的太绝对了,先帝时慧贵妃和贤妃为争夺皇后之位,斗得你死我活,朕看那时候她们可没有顾忌这世家之间的约定。”
“皇上错了!”季静梅摇头:“皇上只看到了宫里女人们斗来斗去,却忽视了一点,有时候这是她们在做戏给其他人看。慧贵妃和贤妃之争,的确害得贤妃身死冷宫,可是皇上还记得贤妃被打入冷宫的罪名吗?”
“因妒忌慧贵妃受宠,指使婢女毒害贵妃未遂。”
“是啊,毒害未遂,所以,这罪名不过是女人嫉妒心而已,这种事情即便被人知道,至多感慨一下贤妃不贤,善妒仅此而已。”季静梅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舒服些,又道:“贤妃的家族不过被那多嘴的说了几句,大面儿上丝毫未受影响,臣妾还听说有意思的事儿,贤妃的父亲广济侯因为女儿的事儿亲自登门赔罪,走时却是小公爷亲自送出府的,你说奇怪不奇怪?人家女儿要毒害自己女儿,不打出去就算了,还能相谈甚欢,一解前怨?”
见李泽乾若有所思,季静梅又开口了:“贤妃被打入冷宫不过半年,已经成为皇后的慧贵妃却召了贤妃的妹妹进宫,且入宫就给了她昭仪的位分,史书记载,这二人感情颇深,皇后病重,昭仪亲力亲为,故而人都称颂昭仪德行甚佳。您觉得那会儿,谁还会再说广济侯府家教不好呢?最多也就是说贤妃自个儿罢了。”
“哈哈”,李泽乾竟然朗声大笑:“朕听了梅儿的话啊,真是醍醐灌顶啊,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只是,朕还有一事不明,自你入宫以来,已经应付了十余次算计,这些也是假的吗?”
“这些自然是真的”,季静梅不满地看他一眼:“每个品级的位置都是有限的,谁都想锦衣华服,都渴望权势,所以铲除异己是必要的,臣妾自入宫起就是特殊的一个人,自然会成为她们共同的敌人,谁让皇上打破了后\宫一直以来的规矩呢?”
“这怎么说?”
“您太抬举臣妾了,大家都不是傻子,臣妾接连越级晋位,已然打破惯例,宫里有臣妾在,她们就无法按照常规的规则往上爬。最初,她们并不想让臣妾死,她们还没有意识到皇上心中臣妾的地位,所以无论是冷言冷语也好、巫蛊陷害也罢,不过都是不动根基的手段。”
“梅儿的意思在她们眼中,只要不会动摇家族的手段,都是不动根基的手段?”李泽乾沉思片刻,再睁眼,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朕明白梅儿的意思了,冯燕其实这次犯了禁忌,哎,梅儿啊,朕发现端木赐说你是个女诸葛还真是名副其实,朕还以为你之前说的法子也就是排除异己,没想到你下了盘更大的棋啊。”
“原来皇上心中臣妾就是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季静梅不开心了,起身往室内走去:“臣妾要休息了,休息好了好对付皇上那些莺莺燕燕,至于兖州的事儿、科举的事儿什么的,臣妾愚笨,不如皇上胸有丘壑,皇上且去忙吧,莫找臣妾。”
李泽乾傻眼了,忙不迭起身跟进去哄她:“朕说笑呢,梅儿莫气,太医可是说了,气多伤身”,他摸着季静梅的肚子小声道:“乖孩子,别气你母妃,也别学你母妃,男孩子可不能这么大气性。”
“这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季静梅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您还是去忙吧,臣妾真的要歇息了。”
见她神色认真,李泽乾有些忐忑地离开了,过会儿还是不放心地让顺子来未央宫询问,得到梅婉仪用了碗燕窝后休息的消息,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