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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匈奴骑兵,冲锋势头减弱,马力消耗的差不多。
两翼汉骑,立刻冲杀而出。
此役,汉军阵斩匈奴骨都侯、大当户各一。
斩首两千余,俘虏数百,堪称是近年来为数不多的大捷。
而如今,这些的表现与汉军精锐相比,无疑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学着大人模样说话。
这时,远方的骑兵中,有一骑策马而出,越过了那些举着木盾,小心翼翼从两翼靠拢的人。
他进入到弧形阵前,大约五十步左右的距离,然后高声喊道:“前面的人听着,我等只为求财,不在害命,若是识趣,便交出尔等携带的马匹、黄金与货物!”
“我家首领保证,绝不加害尔等!”
“是鸱骨的人!”张越身后,忽然有人惊呼:“塞下双凶之一的鸱骨!”
此话一出,其他氏族首领,立刻慌张了起来。
鸱骨的凶名,谁不知道?
而其残暴,更是闻名遐迩。
毕竟,生吃别人器官这种事情,只是听说都很恐怖。
一时间,很多人都感觉胯下凉飕飕的。
“天使,不如就答应了他们吧……”有人弱弱的说道。
“贼寇势大,天使不如暂且忍辱负重……”人群中,郝连破奴也趁机说道。
“嗯?”张越瞪了他们一眼:“尔等的意思,是叫大汉钦使向贼寇屈膝?”
这种事情,休说张越不会做。
就是会做,也是不敢的!
持节使者,代表着的是天子和国家的颜面。
代表的是诸夏民族的风骨!
苏子卿在北海牧羊,任由风吹雨打,无论风暴多么猛烈。
手中的汉节,始终不变。
而‘失节’两字,在字典中意味着什么?
就连小孩子都清楚。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张越回过头去,对田水吩咐道:“告诉他们,是谁在此!让他们立刻弃械跪地投降,不然,予有大罚齑之!”
“诺!”田水立刻领命,然后骄傲无比的走出阵列,对着那个骑兵高声道:“瞎了尔等贼寇的狗眼,居然胆敢冒犯大汉钦使虎驾,都想死吗?”
“我家主公,汉侍中、建文君、持节全权乌恒使者张公讳毅有命:尔等凶顽,跪地弃械投降,可免一死,如若不然,尽为齑粉!”
可能是害怕那些人听不懂,独孤当屠又上前,用乌恒话、匈奴话喊了一遍。
同时,在阵列中,张越高举起手中节旄。
如火焰般炽烈的节旄,随风而动,充满了威严、神圣与肃穆。
于是瞬间,整个长陵川河河畔,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许多马匪,甚至被那节旄吓得都有些腿软了。
鸱骨更是脸色剧变,整个人都有些颤栗了。
持节汉使!
居然是持节汉使?!
难怪……
难怪……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内心之中,恨不得马上调转马头,去宰了马原和韦延年。
今年正月,一位持节汉使在幕南草原遇刺。
结果,到现在整个草原上都是风声鹤唳,乌恒骑兵和汉军骑兵,发了疯一样的满草原的追逐一切可疑之人。
很多马匪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杀了,脑袋被挂到了南池的辕门上。
现在,若又有一位持节使者遇刺,而且是在塞下遇刺。
鸱骨用屁股都能猜到,汉朝人会疯癫到什么程度了?
说不定,连居延的百战精锐,都可能被吸引过来,然后对整个草原进行扫荡。
到那个时候,他就算是背生双翅,也逃不过汉军的天罗地网!
然而……
鸱骨更明白……
若是自己不动手,马原就会动手了。
恐怕此刻,马原的军队,就在不远之处待命。
“难怪信使来的这么快……条件给的这么优厚!”鸱骨恶狠狠的骂道:“马原和韦延年,根本就没有想让我们活下来!”
但,他更明白,现在不是愤恨和后悔的时候。
他必须,也只有杀了那个持节使者,才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想通了这一点后,鸱骨立刻就吼起来:“杀了他,不然我们全都要死!”
“大家想想,历来,冒犯汉使的人,有谁能活?”
被他这一吼,原本退缩和畏惧的马匪们,才终于提起了勇气,恢复了士气。
因为,过去的例子,已经证明——无论是谁,冒犯汉使,必死无疑!
大宛人、扶乐人、轮台人、楼兰人、车师人以及匈奴、乌恒、羌人。
所有人都亲眼见证和目睹了,汉朝为了维护使者威严和国家威权,而所做的一切和付出的代价!
而他们,现在居然兵围一位持节使者。
仅仅是这个,就已经是滔天大罪。
足够他们死上一百次了!
故而,投降是没有出路的。
投降必死无疑!
只有向前,杀了他们,然后马上逃出塞外,才有可能捡回性命。
至于赏金什么的,已经没有人敢奢望了。
屠各当即就是跳下战马,将头发散开,吼道:“拿我的兵器来!”
左右立刻就将一对用青铜铸成的流星锤,交到他手上。
这种流星锤,是一种外形有角,中间空心,以青铜链条串联在一起的兵器。
本是匈奴重骑兵的标配,也是匈奴人少数可以与汉军近战而不吃亏的兵器。
屠各,曾用这流星锤,击杀过一位穿着鱼鳞甲的对手,将他的脑袋砸成了碎片。
拿着这一对流星锤,屠各大步上前,喊道:“儿郎们,随我冲!”
便翻身上马,带着部下,重新整队。
同时,那些举着木盾的马匪,在此时,都已经丢掉了手里的木盾。
每一个人都清楚,现在,已经到了拼命的时候了。
若不能迅速解决对手,马上遁出塞外。
所有人都要死!
现在,时间比生命还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