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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孟扶摇呸的一口,顺嘴将含着鲜血和口水的断齿吐到战南成脸上,就着战南成九龙金线腾云十八幅龙袍拭了拭嘴,依旧笑容不改,“您想清楚,我打不赢你,但是以我的实力,只要我不怕死,想保住人质还是不难的,您就算杀了我,我也拖他垫背,我一定要他明白,啥叫点儿背。”
“你何必如此?”灰衣女子高踞梁上,皱着眉头俯瞰她,“值得吗?为什么?”
孟扶摇默然,眼前光影一掠,潭水侧死于蛇吻的骑兵,毒藤里倒挂的惨白的脸,沼泽里嚼舌的王虎、烧成骨架的华子、墓道里推出她的三儿、引爆雷弹的老德、只剩半截的阿海,不知所踪的小罗……电般一闪。
她将匕首缓缓搁在战南成咽喉,看着寒气透体,一丝鲜血自那尊贵皇帝咽喉间流下,眼底露出森然笑意,道,“为那些牺牲的人们。”
灰衣女子有些想不通的盯着她,半晌道,“你这样的人才,怎么总是动不动拼命?你放了他,我叫他以后饶了你就是。”
“现在是我饶不饶他,不是他饶不饶我。”孟扶摇笑容可掬,“您搞错了。”
灰衣女子无奈的看看战南成,喃喃道,“当初就不该接受战家礼聘的……”想了想她道,“我给你一根我的白发,将来这东西也许会救你一命。”
孟扶摇盯着这既暴力又天真的十强者之一,肃然道,“前辈,白发将来我一定会长,说不定比您还多,所以不劳相送。”
“唉……”灰衣女子烦躁起来,扯断手中一直摩挲着的白发,“那我只好杀了你了。”
战北野人在半空。
身前台阶陷落,身后重箭如雨,怀里还抱着他的母妃,只剩下一只手可以对敌。
他此时若将母亲掷出,借力一越,便可以脱离那陷人的陷阱和背后箭雨。
他却将母妃揽得更紧了些,随即一声大喝。
“起!”
他一脚踢出,生生勾起那翻落的台阶石板,那是整块的汉白玉石板,长可数米,重达千斤,被他单足踢起,直上半空!
石板飞起,正迎上身后箭雨,再厉害的弩箭也穿不透坚固的石头,纷纷折断,而此时战北野的身形也不可避免的下落。
他下落,下方是插满钢刀的地坑。
战北野又是一声大喝。
“住!”
声若雷动,惊得第一层台阶上欲待举枪齐刺逼战北野入钢刀阵的侍卫齐齐一顿,一顿间,战北野一字马横劈,半空中腾起一个几乎不可能达到的韧度,两条长腿,生生架在了陷坑边缘。
他一旦架住身形,便稳定得似是飓风不能移的磐石,一抬头,乌黑的眸光那般沉铁般撞过去,看得侍卫们又是一窒。
双腿一错,旋身飞起,战北野手一伸,数十柄长枪齐齐到他手中,再猛力一抡,呼呼风声里前后左右的侍卫统统跌了出去,乱七八糟撞在一起满地翻滚申吟,还有些撞进陷坑的,惨叫连连鲜血溅起,战北野哈哈大笑,踩着那些狼狈一地的人的脑袋,直扑殿门。
殿门前却涌出更多人来,被战南成挥退到外殿的侍卫层层叠叠挡着,意图阻住战北野。
“谁挡谁死!”
战北野一向言简意赅,也一向说到做到,长剑一闪,连穿三人,鲜血标射中,他冷笑道,“我很喜欢杀人,谢谢你们提供脑袋。”
他眉间染血,满身血肉泥泞,挥剑间带出一蓬一蓬的鲜血,彩虹般飘散在锦绣华堂之中,那些跌落他脚下受伤半死的侍卫,被他毫不客气一脚脚踩碎头颅——“啪”!“啪”!一声又一声。
爆裂的鲜血和碎骨,到处流淌的器官和脑浆。
以杀,止杀。
战北野到了此刻,不想再理会这是否是他天煞的子民,他只知道多耽搁一刹,孟扶摇便多一分危险,谁拦在他面前就等于要杀孟扶摇,那么,挡我者死,遇谁杀谁!
这样酷厉的手段,杀神再世的凛凛之威,惊得侍卫们心惊手软,他们虽然碍于职责所在,不敢退却,抵抗的力度却软了许多,很多人且战且退,战北野毫不客气,横冲直撞,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内殿。
一冲进内殿,他没看见战南成,没看见灰衣女子,只看见孟扶摇,看见孟扶摇半身是血,看见孟扶摇肿起的唇,甚至看见她隐在衣袖后断裂翻折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