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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世镜一听,脸绿了,立刻驳斥道:“胡说,我何时要害丐帮!”
这下,犯愁的变成了谢知非:无论怎么说,现在这两人还是丐帮长老和副帮夫人。在除了紫胤这个不见人的家伙外,房间里没有第五人,要是他杀了白世镜和康敏后马大元反悔了,没人作证如何是好?
他可是来同丐帮做生意,不是同丐帮做仇家的!
谢知非不想给自己讨来一声骚,便对白世镜冷冷道:“我今日不欲动杀念,你们两个自行离开,我便饶你们一命。”
听到谢知非这话,原本胆怯的康敏胆子又壮了起来,以为谢知非同白世镜之间武功差别不大,这是色厉内荏的话,便不顾身上的灵蛇,隔空喊停了白世镜。
灵蛇见自己威信不再,恶向胆边生,一前一后在康敏脸上亲一口:敢忽视蛇大爷,吓死你!
康敏惨叫一声,半响才回过神来。回过神的康敏深知,若是她同白世镜今夜就这么走了,白世镜作为执法长老能活得一命,她却不能,身败名裂不说,还不会落得一个干净利落的死法:“世镜,我们不能走,若是放了这窝囊废,明日我们都完啦。”
见白世镜有些犹豫,康敏继续道:“世镜,你想想你这些年的辛苦,若是这脓包活着,你往日积累起来的声名,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都没了不说,丐帮也不会再有你一席之地,日后别人见了你,也不会拿正眼看你……”
说道这里,康敏已经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灵蛇已经吐出蛇信子,鲜红的蛇信子在她脸上来来回回的划动。
一青一白两条灵蛇在康敏的脸上做起了画:胆子不小,说啊,继续说啊!
“这……这……”白世镜知晓谢知非的武功比他高,本来听了谢知非这话打算离开,可再听了康敏的话,转念一想,便觉康敏说的是。倘若他今日就这么离开了,马大元若将这事抖出来,那他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想到那可能会被人鄙视的日子,白世镜停顿了片刻,便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走。眼角瞥到谢知非仍是一无动静,白世镜翻手便从怀中取出一柄破甲钢锥,身若大鹏展翅,一跃而上。黑暗中青光闪动,钢锥指着谢知非的胸口疾刺过来。
“找死!”见白世镜纵身飞来,谢知非手中长笛一动,迷心蛊已打在白世镜身上。
被迷心蛊打中的白世镜只觉黑暗中似乎闪过一道紫光,肩上便好似被虫子咬了一般,在半空中的白世镜停顿了下,待他扑倒谢知非那里的时候,谢知非往身边一侧便让了开去,顺手便是一记蝎心糊在白世镜的脸上。
白世镜只觉一阵疾风直逼过来,头疼欲裂,仿佛喝了一宿的酒第二日醒来的宿醉一般,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好不容易白世镜的头不疼了,身上又中了谢知非两下蛇影,一身气血翻腾,内力乱窜,显示受了极重的内伤,让白世镜连抬手都觉停滞,似乎被锁链给束缚了一半。
这般诡异的功夫闻所未闻,像是话本里的鬼怪一般,分明是邪魔歪道的本事。能动弹的白世镜一个转身,准备再往谢知非那边扑过去:“你用虫子,你难道就是星宿老仙!”
“天下间用虫子的,难道就只有星宿派不成!”谢知非见白世镜天骄,立刻一个百足打过去,这一招打得既快又狠,白世镜抬起来的脚又立刻放了下去,像是被人扯住了脚一般。
想到星宿派那乌烟瘴气的作风,再想到苗家人的淳朴,想要再马大元面前来一场高大上相遇的谢知非郁闷得吐血:“还是说,你觉得我使的,是星宿派的邪功?”
白世镜很想回答‘是!’,毕竟谢知非这功夫太邪了。任由他一双手如何自由的挥舞,他的一双脚都是纹丝不动,稳稳的的立在那里。
这一来,白世镜当真吓得魂不附体,待到脚能动以后,急忙后跃避开,颤声道:“你……你…你是人是鬼…你到底是谁!”
听这人的语气,似乎对星宿派十分不屑,若是眼前的人不是星宿老仙,那这人又是谁。
白世镜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凝目向那人望去,想要再黑暗中看清谢知非这个人。而康敏也被吓得不清,她虽无甚武艺在身,但耳濡目染多了,也看得出高低省钱,此时这情形,这不期而至的神秘人分明比白世镜武功高出许多。
适才康敏还想着自己日后生活,那是因为康敏没想过白世镜会同对方武功差这么多,此时的情形分明是命不易保,这时候康敏还思索日后做什么:“世镜,世……快,快过来救我,我们快离开这里……”
之前是白世镜想走康敏不愿走,现在是康敏想走白世镜却不愿走了。
只是谢知非并不知晓白世镜心中所想,看到白世镜眼眸里精光闪动,以为对方当真要带着康敏离开,立刻一个眠蛊糊上去,将白世镜瞬间放倒:“我让你们走的时候不走,现在,我变了主意,你们都留下来罢。”
呯!
原本站在那里的白世镜中了眠蛊后,诺大的汉子瞬间倒下。
看到白世镜忽的倒下不省人事,随后发出浅浅的呼噜声,这呼噜声在茅草屋里何等突兀,比死了还要让人害怕。康敏吓得心直跳,看到谢知非冲着她走过来,双手抱住手臂,脑中飞速转动该如何办。
哆…哆…哆…
清浅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敲在康敏的心上,随着谢知非越走越近,康敏连发抖也不敢了。可是但谢知非走到康敏身前不远停下的时候,康敏浑身好似僵尸一般的僵硬,她的面上不像是害怕,反倒更像是愤怒:“你…你…是你…居然是你!”
康敏这处靠着窗户,光线比屋中别的地方要亮堂许多,因此康敏终于看清了将白世镜放到的人是谁。
男子爱美女,女子爱俏郎,即便是康敏也不会列外,否则以康敏的聪明圆滑,又怎会发现不了段正淳甜言蜜语下的虚假,委身于他。今日康敏为了告知白世镜晚上的行事,特意出门一趟,出丐帮的时候便看到了来君山寻消息的谢知非。
谢知非年轻俊俏,气质温和,加之谢知非与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凝神看的对方,面上也是未语先笑,那双眼睛像是要将人溺死一般,饶是康敏也禁不住。康敏平日里接触的不是马大元便是白世镜这般,虽说这些人位高权重满足了康敏的虚荣心,却也看着这些人的面貌就嫌弃,半点喜欢也没有。
此时见了谢知非,康敏立刻找了个打听消息的由头过去,站谢知非对面假意同人交谈,露出最美的侧面面向谢知非那边。
只是从头到尾,谢知非那双眼睛一直盯着那丐帮弟子,未曾看到看康敏身上,即便是离开的时候也是从康敏身上扫过去,半点停留也没有。就好像康敏同其他人并无不同,不值得半点留恋。
康敏想到自己遇到的的那些个英雄好汉,除了乔峰,哪一个不会多看她一眼,若是谢知非没看到也罢,偏偏看到了却当她是庸脂俗粉,不屑一顾,这让康敏如何能忍。
那一下,康敏便将谢知非记住了,只待日后弄清了这人身份,报仇!
康敏却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谢知非,还是这么个情形,心中愤怒一生,立刻一改往日扮出来的斯文典雅,破口便骂道:“原来是你个伪君子,不要脸的王八羔子,无耻之尤……你这傲慢自大、不将人家瞧在眼里的畜生……你这狗|日的……”
躺在地上的白世镜同马大元顿时傻眼了,他们两人一个是醒了不敢动,一个是醒着动不了,此时均被康敏这突然展现的一面给惊吓住了。
康敏往日示人均是端庄大方,比大家闺秀还要温柔几分,可谓是水做的没人。
两人最初以为康敏是被谢知非给玷污了,所以康敏这才气,听到后面居然是因为谢知非不正眼看她,马大元同白世镜一时间心情复杂,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们的内心。
默默的听康敏骂人,谢知非忍不住叹气:这当真是…自恋得无可救药的人才…
谢知非自认是混过不少世界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也曾同乞丐厮混过很长一段时间,什么粗话都听过,然而康敏嘴里冒出来的这许多污言秽语,居然有许多是谢知非从来没听见过的。
听完后,谢知非顿时在马大元和康敏见了鬼的表情下,拍手感慨道:“马夫人口才,让某佩服!不过马夫人的话,某不敢苟同,你生得并非天香国色,顶多不过中上。你能这般以为,不过是因为你周边都是糟汉子,没见过真正的国色天香,井底之蛙,如何知海。”
“若你觉得他们都爱你容貌,只能说你见到的都不是真汉子,又或者说你将他们的欣赏,当做了同你自己一般的龌|龊心思。你自己是黑的,看这天下的人都是黑的,反倒是看不得正常的人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说罢,谢知非懒得理会被他气得半死,又开始骂起人的康敏,捡起地上的火折子便往蜡烛那边去。
此时白世镜躺在地上像是毫无知觉,而康敏在一边如同泼妇般的大骂。
马大元只觉今夜之事饶是他经验老道也只能叹一声状况频发,身中悲酥清风,浑身无力的马大元只得将头昂起来一些,对着谢知非喊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马大元铭记在心,敢问大侠尊姓大名,日后侠士有事马大元但凭差遣,誓死以报。”
谢知非将火折子打开,凑到嘴边吹了吹,黄豆大的火焰在火折子尖端燃了起来:“也不必你铭记于心,誓死以报,你现在就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将这恩情了干净。”
火折子的光不大,马大元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谢知非的下巴,没有胡渣。
马大元心里正是疑惑于谢知非的身份,便听到谢知非这话,马大元心生不妙,生怕谢知非狮子大开口,要扯上丐帮做什么不好的事,立刻道:“大侠请说,但凡马某人能做到的,必当赴汤蹈火。”
黄豆般大小的火焰触碰到桌上那根蜡烛,片刻之后,蜡烛被点燃,茅草屋内顿时敞亮起来,不再如之前那般只看得见朦胧的人影子。
随着这蜡烛被点亮,马大元这才看到来的人一身打扮。
这人一身紫色衣服,衣服各边角滚了银边,头发随意的挽了几缕在脑后,用一枚银饰给固定。
马大元心里惊疑,之前他只当谢知非是哪一位江湖前辈,因此才会有那么强悍的内力,此时看这人背影,分明是个青年。江湖上年轻有为的青年也便那么多,能两招之内轻易制服白世镜的几乎没有。
待谢知非转身之后,马大元心里一苦,便知康敏为何记恨谢知非不理会她。
想到康敏平日对自己那般态度,马大元只当康敏本身如此,今日见了白世镜又见了谢知非,顿知他在康敏心中,当真什么都不是。如果有一点作用,那边是给康敏提供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条件。
另一边,将火折子合上的谢知非掂了条板凳坐下,开始同马大元谈生意:“也不算什么难事,你们丐帮弟子多,遍布广,常年跑江湖总有点伤疼在身,每年对草药的消耗也极大,恰好,我这边在做药草生意。”
谢知非坐在那里,天上上翘的嘴角在马大元看来,让人即便心里有些膈应却依旧生出亲切,想要与之交谈一番:“你只需回去以后,禀你们帮主,日后但凡我这里有的药,就从我这里购买。”
“我们明码标价,便依市场行情来算,也不会坑了你们丐帮。”
听到这里,马大元松了口气:若只是做生意,那倒是好说。
马大元心里打定主意,即便谢知非那边的货不好,帮里看不上,他自己多抗一些,再找交好的兄弟一起分担点便是:“此事好说,只是此事马某必须同帮主及诸位长老通报,并非一两日所能定下。不知阁下名谓,他日来何处找你。”
知道生意成了,不担心药合不合适谢知非挑眉笑道:“清水江五圣教,谢知非。”
这个名字一出,马大元先是一愣,随后失声喊道:“五圣教谢知非!”
看着眼前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马大元不敢置信道:“你便是那个击杀叶二娘和云中鹤的谢知非谢大侠!”
“大侠算不上,顺手为之。”既然知道名号,那就更好办; 。
谢知非用手点了点桌面,对马大元问道:“你是让丐帮弟子过来,还是我送你们过去?”
早点来人,生意今晚就做了哇!
马大元闻言动了动,然而悲酥清风的药性若是轻易能解,也不会臭名昭著天下皆知。
使了几次力,均是无法动弹的马大元只能对谢知非苦笑道:“马某中毒动弹不得,还请大侠让找个丐帮弟子过来。”
面对五圣教开启药材市场的关键人物,谢知非半点不吝啬自己的好感,在白世镜身上补了一个迷心蛊和几个蛇影,打得白世镜顾不得装晕,眼一睁,头一偏,一口血吐出来。
谢知非收起太上忘情,对马大元笑道:“这里有躺地上的装晕,坐在床|上发疯的,我若是离开了,指不定他们两个就要继续害你,看燕子我是没法离开了。不过你放心,若叫几个丐帮弟子过来,倒是容易。”
马大元正是疑惑谢知非不离开,如何将丐帮弟子叫过来,随后谢知非一张口,马大元便明白了。
此时丐帮君山总舵,各堂长老及弟子,除了少数几人外,几乎都准备入睡。
偏偏这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君山上空响起,方圆十里可闻,将找上君山的瞌睡虫给统统吓跑,“丐帮弟子可在,贵帮副帮主马大元在君山下松林中剧毒,速来救援。”
正在喝水的陈孤雁‘噗’的一声喷了对面的吴长风一脸,而吴长风则是‘腾’的起身,对身边还在发愣的丐帮弟子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人起来!”
陈孤雁将手中的杯子‘呯’的一声摔在地上:“叫大家都给我过来,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来君山捣乱!”
君山上的丐帮弟子众志成城,杀气腾腾,手持打狗棍,在陈孤雁和吴长风的带领下,往松林这边杀过来。
而此时在松林里,康敏已经被谢知非这一吼给弄得不知今夕何夕,而马大元更是如坠云端。谢知非往被他打成重伤,跑不了的白世镜嘴里塞一团布条,免得这家伙咬舌自尽。
弄好了一切的谢知非对马大元说道:“你且等会儿,你们丐帮弟子马上就会过来。”
“……”马大元半只脚踏入棺材板子的人发现,他今晚受到的冲击,这下绝对是最大的。
看着毫无知之的谢知非,以及房间内重伤的白世镜,和面若金纸的康敏,马大元顿时欲哭无泪:恐怕到时候丐帮的人一来,都会以为自己是被人给挟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