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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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大是个非常重视体育运动的学校, 校园内每天下午准时回响着广播 她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男人离开自己的家,离开父母, 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傻不知道好好爱自己,对一个男人比对自己父母家人还要好,从而失去自己第一个孩子,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小心点再小心点。

李父李母站在李拾光的房门外, 听着女儿的恸哭,只觉得心痛的都揪起来了。

李母以为女儿是不舍的和谢成堂分手,才如此伤心。

两人回到房间之后,李母犹豫了半响开口:“飞飞要是真舍不得那人,就让他们家来提亲吧,先订婚,飞飞过年就十八岁了, 我十八岁也和你定亲了。”

“订什么婚?”李父一下子就火了:“谢家那小子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那就是个混混!”

李母叹了口气:“飞飞喜欢能怎么办?”想到女儿悲恸压抑的哭声, 李母觉得自己心都快碎了。

“她懂什么叫喜欢?我看她就是鬼迷心窍被谢家那小子给哄了。”李父越说越火大,“你看看她那成绩,自从和那小子在一起后,成绩一落千丈。”他警告李母:“我告诉你,你可别在她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她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念书考大学,只要考上大学,什么好小伙儿没有?哪个不比谢家那混混好?一个高中生,整天不念书,在外面鬼混, 打架,我看他迟早要进去吃牢饭!”

原本李父不会说如此恶毒的话,只是对于带坏自己女儿的谢成堂,李父是深恶痛绝,即使前世过了十几年,李父依然对谢成堂没有好脸色,尤其是知道他在外面还鬼混的时候,恨不得见一次打一次。

李母睁着眼睛一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李父也翻来覆去睡不着,两人只要想到女儿刚才压抑的哭声,就心痛如绞。

李拾光哭的呼吸急促眼前发黑耳中嗡嗡一片。

前世再苦再难再痛再悔她都没有哭过,此时回到家中,面对父母无私的关怀,她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压抑许久的委屈。

到底不是小孩子,有着成年人的理智。在自己呼吸急促后,她就立刻调整呼吸,让自己从悲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出来,之后还有心情起床打了盆冷水,给自己洗了把脸。

冰冷的凉水刺激着皮肤,让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她已经重生了,回到了一切错误都还没开始的十七岁。过去的一切权当是做了一场噩梦,现在要做的就是过好眼前的生活,让错误停止。

李父李母都听到女儿在外面轻微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即使她动作放的再轻,一直在注意女儿动静的夫妇俩依然能听到隔壁客厅的动静,等动静消失后,夫妻俩才吁了口气。

不哭了就好。

洗完脸涂了护肤霜的李拾光坐在简陋的书桌前,打开昏黄的台灯,翻开书桌上做满笔记的课本。

课本上很多知识她已经忘了,即使后来她自考拿到本科学历,又因为公司需要学了外语,也过了好几年。

好在她记性不错。

一九九二年高考是三加四,语数外政物化生。

虽然和谢成堂私奔去了省城打工,可她内心依然心虚不安,离距高考时间越近她越是惶恐,大约那时候她知道自己是错的,却不愿回头。

高考那几天她跟失了魂一样,没心情做事,几乎日日往附近的高中跑,看着他们考完试从考场出来,后来考题出来,她还特地从考完的学生手中借来用来估分的考题,背着谢成堂悄悄地将题目都抄了一遍,自己偷偷的将考题做完,再一题一题的对答案,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让自己不再那么心虚愧悔。

后来她和谢成堂辗转很多地方,从地下室到出租房,从商品房到别墅,这些考题一直都被她压在行李深处,从未扔掉,尤其是每次路过一座座大学门口,望着里面的莘莘学子时,她便要回去将那份考卷拿出来,浓浓的悔意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那几乎成为她的执念,让她今后岁月中,无数次梦到自己坐在考场上,却一道题做不出来,或是迟到没赶上考试。

也是这股执念,让她在床上难捱的那段时间里,还自学参加了成人高考。

几本高中书籍全部整整齐齐的码在柜子里,一边是书本,一边是笔记。

她先翻开高一语文课本,像打开了记忆魔盒,很多已经模糊的记忆瞬间涌回了脑海,她看的半点都不费力。

冬季的夜晚实在太冷,她受不住的钻回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书。不知不觉就到了夜里十二点,堂屋的座钟当当当的敲响了十二声。

李爸爸到底是放心不下,悄悄地掀了点被子,轻手轻脚的起床,替李母掖好被子,打开房间门,看到对面窗户灯光依然亮着,映着女儿低头认真的剪影。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李妈妈起床看外面有没有要收的衣服或其它物品,伸手一摸床边,身边的人并不在。

她穿上外套,拿上李父的棉大衣,走到客厅,将大衣披在李父身上。

初冬季节,李父身上早已冰凉。

李母推了推他:“快去睡吧,我去看看飞飞。”

李父不放心地踟蹰着:“你去看看她,我去给她做碗糖水蛋。”

李母点点头,轻轻推开李拾光的房门。

老房子的房门是木头的,有个高高的木头门槛,推门的时候,木头门和卡扣之间会发出吱呀的声音。

李拾光听到声音回头,见是李母,惊讶地问:“妈,你怎么还不睡?”

“我看你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李母笑着说,见到女儿依然红肿的眼睛,心里一疼,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李拾光一直趴在书桌上复习做题,手早已冻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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