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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没有办法, 又只好跟玄极认真讨论了一波演员这个行业在当今社会的地位问题……
花眠掰着手指给玄极数当明星的好处:“不是传统观念人们眼中的‘戏子’,供人玩赏的伶人,大多数人出身就身份卑微……在我们这边, 演员、明星, 都是正当的行业, 甚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年轻人削尖了脑袋要往娱乐圈路钻——为什么呀?因为明星的粉丝千千万,助理、经纪人伺候着, 大把的片酬拿着,聚光灯下, 吃穿不愁。”
玄极:“我也不曾愁过吃穿。”
花眠伸手压住玄极手中的盒饭:“喔, 那这一顿过后, 今晚你准备吃什么好吃的?”
玄极:“……”
花眠缩回手:“还能更落魄点么——再说了, 演员也是很辛苦的呀, 别看不起演员,根据拍的场景不同, 上山下海刨土坑,那都是常事,拍个戏受伤也是家常便饭……”
玄极沉默, 他捧着饭盒盯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雪山飞狐》, 似乎正在认真思考花眠所说的事儿……正当花眠以为自己的说服人功力从“零”至“有”正要更上一层楼,这时候, 跟着电视机里主角念得武功心法口诀, 手中拿着筷子的男人也挥舞起自己的手臂——
翻掌。
起势。
掌风呼呼作响, 一掌拍出,三四米开外茶几上,“啪”地一声,酒店的杯子被震得四分五裂!
花眠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这时候却看见男人微微蹙眉收回手,看了眼手掌心后嘟囔道:“这心法口诀似乎略微古怪……”
“……因为心法口诀是编剧瞎掰的,”花眠盯着那死无全尸的杯子眼发直,“但是你要赔酒店杯子这事儿肯定是真的了。”
玄极扒了口饭,淡淡道:“我没钱。”
理直气壮得很,毕竟那杯子看着平淡无奇,想来也不值几个钱。
花眠才不管这个,她只知道这个房间还是以她工作室的名义开的,真出了事,人家还不找她头上来啊?于是想也不想道:“……没钱就赚,这种‘我没钱’的臭流氓式宣言就省省吧。”
玄极扒饭动作一顿,微微抬起头看了眼花眠,似乎有些意外:长那么大,算上离开浮屠岛后,见过的同龄女性一只手数的过来……但却没有哪一个,用“臭流氓”来形容过他。
而此时,也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花眠“嗳”了声捂住嘴,心虚地撇开眼道:“抱歉。”
玄极:“什么?”
“不应该那么说你的,”花眠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盒饭里的卤蛋,“呃,也是想到赔杯子钱的事着急了——现在你知道金钱的重要性了吗?”
玄极:“嗯?”
花眠想了想刚才自己骂人的模样,捏紧了筷子碎碎念般道:“金钱使人丑恶。”
玄极:“……”
午餐时间就在花眠颠过来倒过去地给玄极洗脑,玄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神贯注看电视中安然度过……楼下的消防车声从未停下过,到最后听麻木了就变成了可以自动忽视的背景音。
吃完午餐花眠把东西收拾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差不多到了开工时间,早上的时候千恩万谢保证把“表弟”带给导演看的,然而这会儿“表弟”对“戏子”这行业有些根深蒂固的嫌弃……
“时间到了,我又要回去工作了。”
“嗯。”
“……”万不得已,花眠只好使出了杀手锏,“……那,那我也是做这行的,那在你眼前我也很不堪?”
玄极微微蹙眉:“何必这么说。”
花眠“哦”了声想也不想随口问:“不是吗?”
玄极:“你自然不一样。”
花眠:“……”
空气之中有两秒的凝固。
第三秒,在花眠呆滞的目光注视下,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挪开了自己的视线瞧着窗外就好像刚才窗外忽然飞过一条龙,语气却是十分淡定道:“走,不是要上工了么?”
花眠又“哦”了声,半晌反应过来,眼前一亮:“你答应了?”
“答不答应,总要去看着你的,以免再出事端要你性命,”玄极瞥了她一眼,“走不走?”
花眠疯狂点头,想了想又问:“那你要不要,先穿上那个……”
花眠指了指被玄极随手放在电视机下面的裤衩,上面的健美男模让她又脸红了下——跟玄极混久了,她的封建程度直逼古人,以前好歹是个看着小鲜肉下水湿身布贴肉都面不改色的人。
玄极没有拒绝花眠的一番好意,拿起那包裤衩转身进了浴室,套上裤衩什么的,再次走出洗手间,对于那条造型奔放的底裤,男人的评价是:“自在许多。”
花眠:“……那就好。”
雄性生物的那里总是比较敏感的,老是和硬邦邦的牛仔裤放在一起难免会觉得不舒服……更何况玄极整天天上地下的乱飞。
而此时此刻男人身着牛仔裤和衬衫,外面再一件宽松的男士黑色羽绒服——人身材好真的穿什么都好看,如果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身着玄色古装的男人就像月色下的天神,那么此时此刻,他无疑便是哪个时尚杂志封面里走出来的模特……
这拍张买家秀上传一下,卖家怕是要哭着把衣服的钱都还回来然后直接把它当模特照使。
此时,花眠和玄极各怀心思,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到了房门口,花眠停顿了下,还想讨人厌地垂死挣扎一下:“没有钱,就连内裤都买不起。”
走在前面的男人步伐一顿。
“很惨的。”花眠强调,“你肯定不想这样。”
玄极:“知道了。”
花眠:“……”
如果没猜错的话,所谓的“知道了”,大概是“闭上嘴”的顶级礼貌克制版……所以花眠乖乖闭上了嘴。
到了走廊,因为有花眠在,玄极还想习惯性往电梯方向走,没想到走了两步就被一把捉住,告知电梯停止工作了,无论住的多高这两天怕是都要楼梯上下。
玄极是无所谓。
但是他也是见识过花眠那跑两步就喘得撑膝盖的体质,听闻她要从这么高的楼走楼梯走下去的豪言壮志,当下就挑起了眉。
花眠还以为是他懒:“你要是不耐烦就可以先跳下去,然后在酒店大堂看看热闹顺便等我……”
玄极不知道“酒店大堂”有何热闹好看,丝毫不动心,于是道:“我可以带着你一起下去。”
花眠刚想说“这么好”,后来冷不丁想起被玄极拎起来一把跳下楼、上来就口吐白沫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胡言乱语的王哥……一个“好”字到了唇角死活说不出口,抽了抽唇角,正想说“不用了”——
这时候身体一个腾空,脚下一滑,被人打横抱起。
花眠低低尖叫一声,鼻尖撞到男人结实的胸前,随即听见耳边男人淡淡道:“抱稳,下去了。”
花眠懵逼地举起双手圈住她脖子的一瞬间,感觉到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收紧,下一秒,他们就从二十一层楼梯间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花眠闭上眼,感觉到风呼啦啦地在耳边吹,眼前迅速掠过的楼层完完全全就是她迅速倒计时的生命线!
风刮在脸上刀子似的疼!
花眠“嘤”了声头一拧直接像是小动物似的把脸埋进男人的怀里——
“人肉跳楼机”四平八稳,只是放在少女腰间的手伴随着她脸埋入他怀中稍有停顿,但是花眠才没心思注意到这些个细节……
她只知道自己有点尿急。
估计是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