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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街背后,几栋星级酒店在繁华的都市中似乎显得默默无声。然而,在这些著名酒店的前后门,那些扛着长枪短炮的狗仔队日夜守候,丝毫没有松懈。他们的饭碗金钱一夜成名的机遇都寄托在这些居住于酒店里的神秘人物。
其中,外观四面灯光犹如金碧辉煌皇宫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是全城最享盛誉的一家酒店,里面的总统套房一夜高达上万元的房费,为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消费。并且,一般人有人想订还订不到这个总统套房。此总统套房听说只向最名人所供应。
从总统套房四面堪称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阳台走廊望出去,可以眺望整个城市夜景,对城市里的动态一览无遗。
安静的城市夜晚,车水马龙一如既往,喧嚣的是单调的声音。对于对声音很有要求和挑剔的人来说,这些声音无疑很无聊!
意大利歌帝帕瓦罗蒂,在总统套房里哼着小曲儿,哼的是他最拿手的茶花女的片段,一边不惜自己身份地站在套房里的吧台边,用纯手工磨着某小岛上送来的顶级咖啡豆。一边的助理想帮忙,被他一手推开了:“行吧,行吧,你们都出去吧,留下翻译。”
浓厚的意大利口音絮絮叨叨,那些助理都知道他脾气,走时却不忘提醒他:“帕瓦罗蒂先生,明天的机票起飞时间是在十点钟。”
“我知道,我知道。”帕瓦罗蒂连说两个知道,却是在说话的时候拿不舍的眼神回望着窗台边那个像朵菊兰犹如与世无争的女子。
拿着冲泡好的两杯咖啡,帕瓦罗蒂向阳台上走过去:“sami。试试看这个。我知道你喜欢喝咖啡。”
“谢谢。”郑甘菊还是那样淡淡地回应着,伸手接过对方送过来的咖啡,并没有急着喝,而是捧在手里。
刚冲好的咖啡有些热,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帕瓦罗蒂喝了一口,呼出一口满足的溢叹,接着望向一直很好奇她在看的那个方向。
“夜市。”帕瓦罗蒂说。
“你去过?”明显,郑甘菊却是很少去过这种地方的,虽然这个城市她来过数次了不算陌生,但从不久住。
“呵呵。”帕瓦罗蒂干笑两声,指指她,“你我也只能是听人说过。”
也是,像他们这样的身份,一旦进入这样的地方,被人发现的话,无数人会蜂拥而至围观下来,不是他们怕麻烦,是非常担心围观人群因为他们受到牵连,挤兑之间会发生各种意外导致受伤甚至死亡。
作为艺人,星光璀璨,好像被无数人所崇拜妒忌,可是同时必然是要失去很多东西的。
帕瓦罗蒂感慨地说:“我有一朋友在那边开了家酒吧,一直请我过去喝喝酒聊聊天,问题是,我不敢过去呀。听说那里的法国大餐很正点,不知道是真是假。”
“偷偷去都不行吗?”
“半夜三更过去,被狗仔队拍到,不得变成花色新闻?”歌帝明显对任何可能产生的绯闻和花边新闻不感兴趣。他只对音乐和歌声感兴趣。
郑甘菊嘴角边仿佛露出了一丝笑意,随之墨镜下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又看向了江水边那据闻十分著名的城市夜市。
帕瓦罗蒂发现了,眼睛里慢慢浮现出一抹惊异:“有人在那里唱歌吗?”
推开窗户,由于楼层高,空气里带来的声音更是犹如飘渺一样,一丝一丝的,必须很注意地去听,毕竟距离偏远,然而正是因为楼层高的原因还能听得见一丝。仅这个一丝歌声,却使得歌帝的眼神和表情都有些变了,变得肃穆和耐人寻味起来。
“这个歌声,很独特。”帕瓦罗蒂道,“像你,sami。”
像她吗?郑甘菊眉头簇了下。像她?居然像她?
“你为什么站在这里听歌?”帕瓦罗蒂指出她站在这里听对面的歌声听了很久了,对于郑甘菊来说这是很少见的,因为郑甘菊的耳朵很挑。挑到什么程度,比任何音乐学院里的教授都要可怕的挑剔,任何一点声乐里的瑕疵都能被她瞬间抓出来。当然,一般人不知道郑甘菊这点厉害,只因她不喜欢说话,不喜欢没事去挑人毛病,她只关注自身的音乐。
谁让这个圈子的水实在太混了,挑人毛病等于挑衅找事干。不是所有人都能当你的挑剔称之为自己努力的方向,称之为善意的鼓励和批判。不,一般人听着心里都不舒服的,没有这个宽容心,只会认定你是个有意打击我的,鸡蛋里挑骨头,不是个好东西。
郑甘菊其实在看见叶倩桦的车跟过来时已经想明白了,当年,自己对于这个后辈看走了眼,以为此人谦虚因此跟着她转悠虚心请教,实际上是早已怀恨在心。
这个人世,还是早点拔身为好。
她确实是打算永远隐身了,最好被所有世人忘记。可惜事与愿违,无论隐身多久,一出现还是惊天动地。人的情感,真是奇怪的东西。郑甘菊想,想着想着有些懵,因为她这次回国可以说也是临时起意的,原先只想回来扫扫墓,没想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现在听帕瓦罗蒂说那个歌声像她?
帕瓦罗蒂拿过旁边翻译递来的手机,翻着朋友群里的信息说:“哎哎哎,有了,有了!”
“你朋友?”郑甘菊转过身问。
“是,我开酒吧的那位朋友也赶过去看了。说是现场气氛太热闹了,他站在外围也看不见,只有他一个进到里面的朋友拍摄下现场画面给他看。人山人海啊!”帕瓦罗蒂用两只手画出一个大圈,口气像是十分夸张地形容着。
但是,其他人看到他手机里他朋友拍摄到的画面后,一点都不觉得他的话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真的是人山人海!
从这里的窗户望出去,同样可以依稀看到江边人群涌动的热闹景观,似乎是连车龙都有朝那个方向涌去的倾向。
“真是,真是她呢。”郑甘菊没有发声前,旁边的老王已经第一眼认出了拍摄画面中处于现场主场位置的李薇薇。
“哦,这个歌声原来是属于这个小姑娘吗?”帕瓦罗蒂摸着下巴的胡茬,眯着小眼睛,在仔细仔细地看了看画面里的李薇薇后,很快联想起了什么说,“好像在哪儿看过。哦,对!在墓园走掉的那个女孩子,是她吗?”
老王在歌帝的注视下只能点头:“是。”
“叫什么名字?”帕瓦罗蒂问。
“李薇薇。”
“对,是这个名字。sami,你是不是注意她?”
对于歌帝的这句追问,郑甘菊老样子,什么都不答。
帕瓦罗蒂很是纳闷的:“那个墓碑上怎么不写名字?sami,是你亲人吗?”
“不是。”郑甘菊这回是答话了,一句话否决。
“那是?”
“朋友。”
帕瓦罗蒂闷得要死:“朋友也可以介绍给我认识。”
“死了的人,你认识做什么?你也认识不了。”
歌帝因此只好像个孩子一样挠耳朵:“sami,你什么时候到我那?不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你家玩玩?你什么时候离开?”
这些,似乎连郑甘菊心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郑甘菊却是问起他:“你明天走?”
听到她这样问,帕瓦罗蒂几乎是要高兴地跳了起来:“你想留我下来陪你吗,sa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