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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峰的表情和眼神一下子变得痛苦,风铃赶紧着急地说:“怎么了林峰?”
这时,风铃才发现林峰额头上不起眼的伤口,赶紧停下了动作。“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真的没看见……”
“我说你在搞什么鬼!”林峰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火气,竟朝着她吼道:“你一边去,我想赶紧休息!”
“可是我……”风铃还没说完,被林峰狠狠瞪了一眼,吓得她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两步。
林峰见她离开了,这才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上眼睛,林峰又睡着了。毕竟这几天,他都太困了。
这个梦依旧很不太平。林峰没有梦见丧尸和灾难,倒是在梦里看到了军队和战争。子弹横飞,而林峰的手里,只有一把小小的92式手枪。
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有些人重新爬了起来,有些人就永远地躺在那里。
林峰环顾四周,自己这边显然是陷入了劣势。敌军步步紧逼,友军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全军覆没的样子。
这个梦和以往不是很一样。以往的梦境都是第一人称,是以自己的视角看待周围的环境。而这个梦却是第三人称的,也就是说,林峰的意识居高临下,看着战场上的另一个自己在做什么。
他看到,战场上的自己冲锋陷阵,无数敌人倒在他精准的枪法之下。可终究不敌劣势,一时不查,身子上中了弹。
林峰注意到,那个自己身上的弹孔,正正好好在心脏的位置,准确地洞穿进去。可伤口里,却没有一点血流出来。
然而,眼前的自己仍然毫无悬念地倒了下去。
在自己身后,几个战友迅速给他提供了掩护,其中两个把自己抬上担架,架回到阵地后方。
强忍着痛的林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此时正抬着自己的,居然是杜睿和赵子杰!
“是,是你们?”林峰看着他俩,低声呢喃道。
可他们俩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神里丝毫未起波澜,就好像是在抬一个他们根本不认识的人。
将林峰抬回阵地,两人就再次冲向战场。战局不容乐观,被敌人全歼只是时间问题。
林峰就这么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前线。
“林峰他,受伤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说话的是孙梦彤,风铃也在旁边。她们穿着医疗兵的服装,拿着医药箱匆匆赶到。只是,同样一身军装,穿在孙梦彤身上很精神,但穿在风铃身上,就好像大布袋套在洋娃娃身上,略微有一丝不和谐。
孙梦彤赶紧蹲下,查看着林峰的伤势,不久后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心脏中弹,没救了。”
突然,林峰胸前原本风平浪静的伤口如同打开了开关的水龙头,鲜血一下子喷涌出来,遍地横流。
风铃闻言,好像一下子魂都丢了,跌跌撞撞地走近,也不顾自己的身上被沾满了鲜血,竟失魂落魄地突然跪倒在林峰的身边。
“峰!快醒醒!你可别吓铃儿啊!”风铃仿佛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使劲摇晃着林峰的肩膀,极力不去看那个血流如注的伤口。
然而林峰就如同一具雕塑,一动都没动。
“峰,你快醒醒啊,是我,铃儿回来了,你要再不理我,我就要生气了!我也不要理你了……”风铃仍然不停地摇晃着林峰的肩膀,闪烁的光芒在眼眶里打着转。
话音刚落,弥留之际的林峰,微微睁了睁眼。“……铃?琉璃?……”林峰嘴唇抽了抽,含糊不清地挤出最后几个字。
风铃听到这句话,明显一怔。紧紧抓住林峰双肩的手,也失去了力气。
说完这句话,林峰就合上了双眼,头一歪,手一摊,彻底失去了最后的生命。
孙梦彤叹了口气,一脸悲伤地把他的军装整理,捋了捋他额前的头发,给他盖上了块白布。而风铃在旁边,伤心得竟忘了哭泣。
最后一刻,杜睿和赵子杰也回来了。其他战友好像都已经战死,只剩他们俩回到了最后的防线。此时此刻,两人的眼神又变了,其中出现了悲伤的神情,似乎又想起了林峰的身份。两人各拿着步枪,一左一右,牢牢地守在林峰的尸体前。
……
“黑暗中流血的心,隐秘尖锐的痛。
谁能看见背后,英勇不屈的灵魂。
哪怕迷失在生命的迷宫。
我愿做你的指路夜烛。
照亮前方的路。”
……
林峰醒了,后脑勺早已被浸湿,好像刚刚做了一场春秋大梦,疲惫不堪。
睁开眼,看到风铃正坐在自己床边,凝视着自己。
“刚刚我听到的《殇海情》,是你唱的?”林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