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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五点就开工,女主角却迟迟没现身,再大牌也不可能让全剧组的人都等着她一个人。
“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张导大手一挥,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
男主角换好了戏服,宽袍华服,容姿修长,气质温润清朗,如同陌上人如玉的翩翩贵公子,看的一些女性工作人员脸红心跳。
少年帝王该是意气风发,尊贵霸气,绝不是如同贵阀公子的气润朗清,但董写忧是个优秀的演员,相信他会诠释出最好的传奇帝王。
男子双手交握,宽袖层层垂落,繁复垂叠,更为其增添了一丝华贵。
凌晨五点,深秋的天亮的晚,然而取景的宫殿却是亮如白昼,四周工作人员乌压压一片,环境有些嘈杂,男子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垂落的眸低,无人看到一闪而逝的幽冷。
“导演,不好了,出事了。”工作人员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差点被门槛绊的摔一跤。
导演眼瞪的如铜铃:“究竟怎么了?”
工作人员喘着气,“薛……薛澄澄出事了。”
所有人都哗然了,低低议论起来。
“都闭嘴。”导演声如洪钟,现场一下子静下来,导演快走几步:“老刘,你带B组先拍,小王,控制好现场,我去去就回。”
走了两步,忽然停步转身,犀利的眸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有人刚拿出手机还没打一个字,手指头就顿在那里了。
“谁要是敢泄漏一个字,后果自负。”语气威严迫人。
赶紧把手机收起来。
张导轻哼一声,快步转身离开。
男子薄唇微勾,眼尾妖异流转,B组导演走到他面前:“董先生,请准备一下,我们先拍你的戏份。”一抬头,不经意看到男子半藏在黑暗中的面容,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仿佛是幻觉般,男子眉目温软的自阴影中走出来,唇畔的笑容温柔如春风:“好。”
薛澄澄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张导气的大骂:“怎么回事?”
薛澄澄的助理小红走过来,她为人稳重,快速说道:“澄澄吞服了安眠药,不过所幸发现得早,人还有气,我已经打了120,也联系了公司,现在希望剧组能对这件事情保密,毕竟……。”
张导惊讶的瞪大双眼,薛澄澄竟然自杀。
房间里的一切都恢复如初,除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薛澄澄,看不出来任何不同,其实是小红已经在第一时间处理了现场。
很快,张导反应过来,沉着脸点点头:“我明白。”
薛澄澄自杀,人虽然没死,可对剧组的进程耽误的不是一星半点,作为统筹全局的导演他不得不多考虑,薛澄澄的自杀肯定跟最近的被黑有关,铺天盖地的污蔑谩骂,脾气再好的人也容易想不开,虽然有些怨怪薛澄澄拖累剧组进度,但更有些同情她,这一行必须要心理足够强大的人才能走得更远,她明显修炼的还不够火候。
现在好了吧,把人给逼的自杀了,他心底有些报复的痛快感。
“行,我知道了,只要澄澄没事,剧组一定等她回来。”
小红眉头微蹙,暗暗捏紧了斜挎在身上的背包。
早上设置了闹钟,她来敲门喊薛澄澄起床,敲了半天没人应,感觉不对劲,就直接破门而入,便看到躺到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的薛澄澄,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开了口的安眠药,旁边还有一封“谢罪”的遗书。
所幸发现的早,薛澄澄还有气儿,她第一时间打了120,然后联系顾城,顾城让她不要声张,他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她希望薛澄澄千万没事,否则她也完了。
120很快就到了,将薛澄澄抬进救护车,当时酒店不少人都看到了,这回想隐瞒都隐瞒不了了,很快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薛澄澄自杀的消息,传的离谱的什么都有,甚至有的传人已经死了。
人们总是习惯性同情弱者,先前把人骂的好似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现在人一出事,这些攻击的声音也慢慢的消了,虽然有幸灾乐祸的,但更多的人表示同情,希望薛澄澄能平安无事,同时也怨怪现在的网络太过暴力,不分青红皂白就黑人,薛澄澄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啊,不就是气质和纪云涯相像,有模仿的嫌疑,但这算什么大罪,至于把人黑成这样吗?
网上的口碑一下子发生了逆转,有人说这是纪云涯在背后操纵,毕竟纪云涯是什么身家,想要弄一个演员,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前仆后继的为她效劳,因为纪云涯的固有印象,很多人都不相信,都骂造谣,但很快,网上流传出薛澄澄的现状,吞服大量安眠药,送医及时,虽然洗胃成功,但过量的安眠药到底还是对她的身体产生了后遗症,变成了植物人。
网上一下子就爆炸了,植物人?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渐渐的,开始出现很多指责纪云涯的声音,骂她是她逼死了薛澄澄,她必须要为薛澄澄负责,以前那些人骂薛澄澄有多深,现在就对纪云涯骂的有多狠,还嫌不够乱,有人爆料薛澄澄自杀之前亲手写的遗书,对比字迹确实是薛澄澄亲手写的,虽然遗书写了一半,但不难看出是因为网络上的被黑事件心里承受不住才选择自杀。
如此一来,纪云涯彻底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很多人无缘无故的开始黑她,她是没有污点,完美无瑕,但是这都是呈现在镜头前的,私底下的纪云涯,脾气暴躁,心如毒蝎,喜欢打骂下人,又骄纵又刁蛮,根本就不是平时镜头前的那么完美。
舆论完全倒向了纪云涯这边,觉得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了,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甚至之前很多被忽略的黑料都被扒了出来,比如姜锦瑟姐妹的倒台,云姝为什么会染上毒瘾,云深的牢狱之灾,试想纪云涯回来之前,云家好好的,自从纪云涯回来后,云家的人一个个都出事了,慢慢消失在公众视野之中,现在哪儿还有她们的消息,这一切都是巧合吗?将所有的巧合联系起来,那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当一件完美的玉器开始出现裂痕,不管它之前有多价值连城,在主人的眼中,它已然是一件残次品,而现在,纪云涯就是所有人眼中有了裂缝的残次品,人们都忘了她之前的善事,唯一记得的就是她逼死了薛澄澄,人们啊,总是这样,做了十件好事抵不上一件微不足道的坏事给人带来的影响深,总是选择视而不见,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听风就是雨。
现在的纪云涯,就是之前被黑的体无完肤的薛澄澄。
庞大的网民一口一个唾沫就能淹死一个人,在这样的讨伐大军中,自然波及到了帮纪云涯站台的明涵和麦铮,两人一影坛一歌坛的扛鼎之人,在娱乐圈地位人气深厚,不过还是给两人带来的不小的影响。
纪云涯一方始终保持沉默,记者试图联系纪云涯,天天堵在纪家庄园门口,想要得到第一手资料,然而一年前,纪云涯就将山下的大片空地买下,然后修建了两米高的围墙,封上了铁栏门,想要进出,必须要进出的门卡,这些记者全都被围堵在了山下,只能跺脚干着急。
山上不止住了纪家一户,还有其他的人家,纪云涯的车子也全都换了,记者根本就不知道开出来的哪辆车是纪云涯的,而且纪云涯也不常去公司,除了之前樊未英的订婚宴,还真不知道纪云涯的行程。
网上的风浪越刮越厉害,其中不乏背后的推手,至于这些黑手来自哪方,在这越搅越浑的水里,还真看不出来。
某酒店豪华套房内,白雪看着网上的攻击,手中晃着一杯红酒,慢悠悠喝着。
眉眼高傲又得意。
她嫉妒纪云涯,从得知她的存在那刻起,就疯狂的嫉妒。
容貌、身材、智慧,她哪点比她差,为什么大哥会……
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翻搅的血腥压下。
她记得大哥的警告,从来没敢忘。
但那又怎样。
她就是要亲眼看着她从神坛跌落泥沼,这样才痛快,不要装成那副恶心白莲花的样子去欺骗世人,她就是要把她那层白莲花的皮给剥下来,血淋淋的撕给世人看。
一步一步,她总会达成目的。
所以她利用了U,而U因为某种目的也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一切相辅相成,大哥就算知道了又怎样,他有证据吗?更何况,她又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至于Queen,呵,这个女人她比大哥更了解……
“小姐,你看网上骂的多难听,你就不管管吗?”
“急什么?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云涯勾唇淡淡一笑,一些流言罢了,她没必要放在心上。
走到客厅,气氛静悄悄的,似乎知道主人心情不佳,佣人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云涯坐在沙发里,忽然想到什么,问站在一旁的阿芸:“去,把家里所有佣人全都喊过来。”
阿芸愣了愣,反应过来立刻去办。
三分钟的时间,家里所有的仆人全都站在了客厅的空地上,李婶和冯叔站在最前头,后边站着六个女佣,四个男护院。
这两年里,佣人除了李婶和管家冯叔,全都换完了,这六个女佣是后来新招的,每一个都过过李婶的眼,老实本分,因为纪家规矩比较严苛,吃住全都在纪家,平时采买都有专人去办,所以这些佣人除了各司其职的工作外,是不允许外出的,每月有一天的探亲日,这一天你可以出门,但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否则耽误一分钟就会扣钱,而且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签了保密协议,不准透露纪家一丁点消息,尤其是小姐的私生活,否则后果非常严重,虽然规矩异常严苛,但因为工资是其他豪门的好几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除非傻子才拒绝。
而这四个男护院是常叔送来的,完全可以信任。
云涯目光淡淡的扫了眼众人,女佣里有胆子小的率先垂下了脑袋。
“不知小姐召集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吩咐?”李婶开口问道。
“最近网上有不少我的负面报道,相信大家也都看了,只是,其中有一条新闻让我十分困惑,据纪家匿名的女佣透露,我喜欢体罚下人?脾气暴躁,动辄打骂?”
云涯语气轻飘飘的,然而不知为何,人人心头“咯噔”一跳,渐渐不安起来。
李婶拧眉,忽然扭头看向身后的佣人,“是谁?自己站出来。”
六个女佣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站在最边缘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女孩眸光微闪,垂下了脑袋。
“好啊,不承认是吧,一个个长本事了,看来都把我之前的话当耳旁风了,连污蔑小姐的话都出来了,我要不教训一下你们我就跟你们姓。”话落就要去寻自己的鸡毛掸子。
“够了。”云涯淡淡道。
李婶怔了怔,忽然转身:“小姐,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佣人,但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给揪出来,力证小姐的清白。”
云涯揉了揉眉心,抬手指了一个人:“你,出来。”
被点到名字的女孩愣了愣,眼底的惊慌一闪而逝,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走出来。
“小姐。”
阿芸看着那女孩皱了皱眉,竟然是兰兰吗?
“你自己交代,还是我动刑?”云涯淡淡问道。
女孩摇头,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
云涯勾了勾唇:“别装了,这一套对我没用。”
她刚才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这些女佣都老实,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儿。
女孩脸色唰白,但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死活不承认。
李婶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是无条件相信小姐的,小姐多精一个人,闲的没事干了冤枉你一个下人。
“兰兰,没想到竟然是你,如果你坦白承认,我还能向小姐求求情,对你从轻发落,如果你还是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兰兰脸色白了又白,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可能,小姐怎么会知道呢?
没错,她前两天的探亲日出了门,回乡下看亲人去了,恰好是周末,在江州上大学的邻居妹妹把她在纪家当女佣的事情说漏嘴了,招来了记者,记者故意引导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她当时心底警醒,并没有顺着说,然后那记者就拿出一叠钱……
事后她就后悔了,好在对方将她匿名了,也没有透出照片,她心底存着一丝侥幸,没想到小姐还是知道了。
认、还是不认,纪家规矩严苛,她要是认了,肯定会被赶出纪家,纪家工资这么高,工作还清闲,这样好的工作很难再找来,她真的不想离开。
咬了咬牙,反正也没有证据,她只要死咬不承认,小姐是不会拿她怎么着的。
“小姐,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情,您一定要相信我,是阿晓,一定是她,那天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打电话,肯定是她干的,而且我不止一次的听到她抱怨纪家规矩多,对小姐存了怨气,这件事除了她之外还有谁?”兰兰忽然指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说道。
唯今之计,只有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她才能自保,阿晓,对不起了。
那被点到的女孩子一头雾水,她看起来矮矮小小的,像个初中生似的,看起来也老实巴交的,沉默、话不多,在纪家女佣中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个。
等女孩反应过来,赶忙摆着手辩解:“不……不是我……不是我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老实的女孩子连给自己辩解都想不到新鲜的词。
兰兰步步紧逼:“你别再装了,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鬼鬼祟祟的起床去打电话,我还听到打钱什么的,而且你说过你父亲病了,急需一大笔钱,除了你有动机做这种事,小姐明察秋毫,你就是辩解也没用,而且小姐为人善良,知道你是为了救父亲才错了错事,是会谅解你的,但如果你冥顽不灵,这纪家断断容不下你。”她话落背对所有人方向,眼神阴狠的瞪着阿晓,大有一种她不承认就会立马扑上来掐死她的错觉。
阿晓脸色惨白,只是一个劲摇头:“不是我……你莫要血口喷人。”
李婶多精的一个人,一眼就看透是怎么回事,她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却见少女目光饶有趣味的望来,仿佛看戏一般,张了张嘴,到底沉默了下去。
阿芸也看了出来,不由得目光复杂的看着兰兰的背影,她跟兰兰是同批进来的佣人,两人年龄相当,在这豪门里也是唯一能说的上话的,本来她只是以为兰兰有些浮躁,人还是好的,没想到,她竟然错到这地步。
本来她出卖小姐就不可饶恕,但如果她第一时间就坦白,她再求求情,小姐会对她格外开恩的,没想到她不思悔改不说,竟然把脏水往无辜的人身上泼,诬陷起人来眼都不带眨的,阿芸只觉得一阵心寒,如果不是她站在小姐身边,那么今天兰兰诬陷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了?
她想开口劝两句,但看小姐的脸色,想了想,选择了沉默。
“哦?阿晓,她说的是真的吗?”云涯挑眉看向阿晓。
兰兰一看有戏,看来小姐是相信她的,趁热打铁,“阿晓,你现在承认错误,小姐看在你坦诚的份上会对你格外开恩,但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威胁意味深浓。
阿晓脸色憋红,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承认,反而是你……。”阿晓忽然抬眸直视着兰兰,“刚才小姐点了你的名,除非小姐已经有了证据,否则怎么这几个人中独独点了你的名,你为了自保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天地良心,如果是我给媒体瞎说,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阿晓朝天发誓,语气坚定,那张普普通通的面容看起来也有了几分别样的光彩。
兰兰眼眸大睁,没想到一贯低调老实的阿晓竟然还敢反驳,这超乎她的意料,几人中阿晓是最没存在感的,本以为把脏水泼她身上,以阿晓的性格是辩解不来的,谁知道……
“你呢?你敢对天发誓吗?”阿晓紧接着追问道。
兰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目光躲闪。
阿晓笑了笑:“你看,连发誓都不敢,你敢说不是心虚?”
“我没有。”兰兰大喊道,却显得底气不足。
阿晓转头看向纪云涯,“小姐,您心如明镜,谁忠谁奸心中自有一杆秤。”
云涯看着这个瘦瘦小小,容貌普通的姑娘,放在人堆里不起眼,刚开始给云涯的印象也是个胆小怯懦的,没想到,却也是个聪明人。
云涯勾了勾唇,“你叫什么名字?”
阿晓垂头,恭敬道:“我叫郑晓。”
兰兰心底暗道不好,赶忙冲出来:“小姐,你不要听她胡说,我因为之前说话得罪了她,她心底一定对我怀恨在心,现在故意污蔑我,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阿晓冷笑了一声:“小姐,清者自清,不是我做的我绝不会认,小姐可以派人搜查我们俩的屋子,相信一切都会有分晓了。”
云涯摆了摆手:“李婶,你带人去搜她们的屋子。”
兰兰惊慌道:“不能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