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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总算是回归到正常,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冷。
云锦集团的私有化进展顺利,云锦溪参加了所有科目的考试,假期结束了。
司徒瑶是第一个离开学校回家的,纪初夏死皮赖脸地搬到龙羿的别墅去借宿,姜恬继续跟着云锦溪到公司学习,打算是过年前再回海桐镇。
在农历新年假期放假之前,云氏兄妹状告朱氏兄妹的案子开庭不公开审理,证据及证人皆有的情况下,朱氏兄妹的绑架罪名成立,判处无期徒刑,做为共犯的姜诚,虽然也是犯罪活动的参与者之一,但同时,他作为控方证人,指证其它犯罪人犯罪的事实,获得了减轻刑事追诉。
朱氏兄妹对这一判罚提出了上诉审理请求,云家也就随他们去,他们的控告证据充足,他们的上诉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再度从法院出来,云锦溪看到了父亲董坤。
一身烟灰色长大衣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云锦溪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跟他说些什么,所以,父女俩对视了一会后,最终什么也没说便上车离开。
“很庆幸,他没有参与在那个案件当中。”钟楚楚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道。
云锦溪她的意思,扯了扯嘴角,“我不会原谅他。”
光是婚内出轨这件事就足以让她对他痛恨至极了,若不是他的出轨,妈咪也不会在病中还被那个女人如此折辱。
只是,伊人已逝,她也不想再提那些事了,让妈咪在天堂过上安心快乐的日子吧。
钟楚楚伸手过来,握住她的。
“你会认那个人吗?”
云锦溪抬眼与姐姐四目相对。
姜城是害妈咪精神崩溃的原凶之一,但是他犯罪的初衷地又是让人痛恨又觉得可怜可悲。
这些年,他也不好过吧?
一个人,不结婚,就这么窝在那个小镇上,似乎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在赎罪,可是,犯过的错又怎么可能一笔抹掉呢?
钟楚楚闻言,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睫毛,“我有你跟飞扬哥就够了。”
云锦溪有些窝心地抱了抱姐姐,“过两天我们要加G城,你跟姐夫要不要回去过年?”
哥哥说公司有他还有陆子惟在,不会有事,让她放心跟龙羿回G城。
虽然他们的婚事没有公开,但怎么样也是合法注册过了,她也算是半个龙家人,第一年过年,肯定是回去的。
钟楚楚摸着妹妹的头发,“回呀,你姐夫的亲戚都在那边,总要去见一见的。这个新年,我公公婆婆也会回来一起过年。”
“姐,对不起。搞砸了你们的婚礼。”云锦溪声音有些闷闷的。
若不是因为最近家里发现了这么多翻天地覆的事情,姐姐与姐夫的婚礼也不会被拖延下来。
找到失散几十年的姐姐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老天爷不会让人过得太圆满。
或者只能换一个好的角度来说,外公去陪妈咪了,可是从此她多了一个姐姐,陪她走更长更远的路。
这样想,心里会好受很多。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妹妹,家里发生那么多事情,我怎么会有心情再去想婚礼的事情?阿旭跟他家人都理解,也为我能找到新的家人及妹妹感到高兴。再说了,我们都已经正式结婚了,有没有婚礼,早办或晚办都一样的。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钟楚楚稍稍用力地捏了捏妹妹一边脸颊。
云锦溪眨了眨眼:“知道了。”
—
在回G城前两天,大街小巷满满都是即将过年的欢乐氛围。
纪初夏被龙震霆派来的人率先接回G城,姜恬要回海桐镇,云锦溪让管家准备了一大堆过年的礼物,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塞满了后备箱,让司机送她回去。
忙完这些后,她接到钟楚楚的电话,让她陪她出去买些东西回G城。
姐妹俩从上午十点逛到了下午三点,买足了东西后才到附近的餐厅用餐。
寒旭过来接钟楚楚时,两人刚用完餐,正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聊。
“买了什么东西?逛了这么久不累?”
他看了眼放在她们身侧座椅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他还是没看到过楚楚这么能逛这么能买的。
钟楚楚眨了眨眼:“第一次回家,总不能空手嘛!”
云锦溪也抿着嘴笑:“姐夫,看姐姐多重视家人呀,每个人的礼物都要亲手挑的。”
寒旭笑得更开心了“我先拿一点到车上去。”
钟楚楚将身侧的几大袋子拿过他:“你先拿到车上,我去上个洗手间。”
—
钟楚楚没想到上个洗手间,也会如此意外地碰上蒋子玉。
那时她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手,几声高跟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后。
镜子中就出了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镜子中的女人露出笑容,“楚楚,这么巧啊?刚回国吗?”
水龙头哗啦啦地流着,女人的声音听在钟楚楚的耳里,是那么的尖锐又刺耳。
钟楚楚张了张唇,“是啊,真巧,我妹妹还在等我。”
连再见也没有说,她步伐仓促地离开洗手间。
如果可以,钟楚楚这辈子绝对是不想再见到蒋子玉这个女人的。
蒋子玉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就是一根深埋在心底的刺,不管过去多久,一碰到,那撕心裂肺的痛还在,一碰上,就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她与她相识始于,当年刚上外语系大一的她捡到了商学系大三的学姐蒋子玉的借书卡。
为了感谢她,蒋子玉软磨硬泡的要请她出去喝咖啡,一来二往,两人慢慢就熟了起来,甚至成了要好的朋友。
蒋子玉这位大小姐在钟楚楚面前可畏非常照顾她,经常带着种式点心来找她,帮她解决学习生活上的各种问题。
那一年,上大四的龙彻很忙,不但要准备毕业设计,还经常下工地去参观见习,钟楚楚的课外时间几乎都被蒋子玉给占领了,自然而然的就将她当成了知心姐姐。
龙彻每次回家看到蒋子玉都会说她,就不怕别人对她这么好是别有居心嘛?
那时候的她,还蠢得为了别的女人而跟他争执,说他小气,说他嫉妒她跟别人好。
龙彻叹息出声,摸摸她的头,说她是个傻姑娘。
是啊,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真是傻透了。
第一次发现蒋子玉的别有用心,是在龙彻到英国留学第一年的暑假,她买了飞机票去看他,本来是想要给他一个surprise的。
可她拖着行李箱千辛万苦地来到他租住的地方时,给她开门的却是蒋子玉。
那时蒋子玉在龙彻出国不久后,也紧跟其后出来继续念硕士。
蒋家是豪门大户,蒋家大小姐出国留学再正常不过,她并未多想。
可是,她穿着的是一件男用衬衫,露出两条又细又白的长腿在龙彻的房里给她开门,还以主人的姿态语气惊讶问道:“楚楚,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啊!”
是啊,她怎么来了?
她来看望男朋友有什么不对吗?
那时候的她,脑子像是被什么蒙住了一般,乱轰轰的不知该说什么,该问什么才对……
就那么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蒋子玉拉过的行李箱往里走。
一直到龙彻从房里出来,嘴里还咬着笔——
“楚楚,怎么忽然跑来了?”他惊讶万分地冲过来,将她搂进怀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看到她毫发无伤的站在他面前后就是一顿训斥。
什么她不应该不告诉他就偷偷跑来,什么机场附近经常有东方人被抢劫万一出事怎么办之类的。
在他训她的时候,蒋子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她自己的衣服风情万种的走过来——
“刚才送点资料过来给你男朋友,在楼下的时候被个神经病泼了一身水,就借他浴室洗了个澡,顺便烘干衣服。我不打扰你们久别重逢了,明天我带你出去好好玩。”
“不送了。”龙彻客气地回她一句。
蒋子玉走了,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给她倒水的男人,他的背影真的清瘦了不少。
是最近兼职太累了吗?
她之所以这么偷偷跑过来,就是因为听说他每天除了上课之外还兼两份工作,忙得每天只睡五个小时。
这些听说,当然是从蒋子玉那里听到的。
她还说,他这么拼命地做兼职,是想靠自己赚的钱给她买一个Tiffany的戒指。
可她问他时,他却什么也不说,让她别多想。
可她怎么能不多想?
他出国留学前,将手里大部分的积蓄留给她,一分钱也不用龙家的,学费全都是靠自己的奖学金还有兼职。
她想来找他,又觉得机票太贵,可又担心他如同蒋子玉说的那样,拼命地打工赚钱就为了给她买一个戒指。
寒旭悄悄地买了机票,她不要,他说不要就撕烂也不退,反正都是要扔的。
最终,她还是来了。
她来,是想要告诉他,她什么也不要,只要他顺利完成学业回国,可以天天见到他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那天,她趴在他怀里说什么也不要,只要他永远地陪她,永远爱她就够了。
他捧着她的脸,眼神专注,“我当然爱你,也会一直陪着你。”
那天晚上,久别重逢的恋人自然是少不了火热缠绵的,事后,她却在他怀里哭了很久很久,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她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不断地拍她的后背,亲吻她的发顶,低低地哄着她:“傻姑娘……”
那次,她在伦敦呆了三天,龙彻陪了她三天。
他们就在屋子里呆着,哪也不去,什么人也不见。
龙彻送她回国时,她悄悄地将存有两人所有积蓄的银行卡塞进了他的大衣口袋里,可是一个星期后,他又寄回来给她。
她收到他寄回来的卡,还有他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信时,再度哭得泪如雨下。
她的阿彻对她这么好啊!怎么可能……
蒋子玉那件事,两人再也没有提起过。
可出于女人的敏感,蒋子玉穿着他的衬衫在他屋子里如同主人一般自由自在行走的情景已经在她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她与蒋子玉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异常微妙起来,那时候,蒋子玉还会时不时从国外寄东西给她,可她连拆都没拆过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两年后,龙彻留学回来,蒋子玉也回来了。
他们终于不要再过两地分居的日子,可是回了龙氏后,他的工作却越来越忙,有时候去外地做项目考察一个星期也回不来。
蒋子玉也不知怎么就成了他的助理,一个商学系出身的做了建筑师的助理,还是那种经常一起加班,一边出差的助理,听起来真是怪。
她会画图吗?看得懂设计图纸吗?懂得工程进度吗?
可人家是蒋家的大小姐,愿意跟在才华横溢的建筑师身边学习,谁又奈何得她?而她,却还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大四生。
放假的时候,她也说过要陪他一起出差,陪他下工地的,可他却揉着她的头,说下工地这种又脏又累的活不是她做的,让她乖乖在家等他回来。
可她怎么能乖乖地安心等他?
他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们之间的话题越来越远,他们之间的无形的距离也拉开了……
而他与蒋子玉之间的联系却越来越多了,有时候难得回家一趟还会没完没了地通电话谈公事……
有次周末,她跑到了他去勘测的工地,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与蒋子玉还有好几个都戴着安全帽的人员对着未竣工的大楼谈笑风生。
在一大群工地工人走过来时,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朝龙彻道:“阿彻,夫人又陪同视察来了啊?”
什么夫人?
她茫然地望着如此陌生的他,还有她?
为什么他们都只是笑笑而没有人站出来否认?
她直接地觉得,他们不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只是工作关系。
那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她却神经质一般地不停地逼问他,他跟蒋子玉到底怎么一回事?
可他却始终坚持他们只是同事关系,闹到最后他疲惫地抹了抹脸:“楚楚,你不要疑神疑鬼,我很累了,能不能先去睡?”
闹到最后,怎么就成了她疑神疑鬼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多抽些时间来陪她说说话,只要不加班都回家陪她吃饭,出差也不忘打电话给她,当然,在回到家之后,他就再也不谈公事了,也没再见蒋子玉打电话给他。
日子就是这种时而吵架冷战,时而依然甜蜜温馨中走过。
她毕业了,他没让她出去找工作,可她还是找了一份给出版社做翻译的工作,工作很轻松,基本上都是在家译稿再发给出版社,跟没上班没多大的区别。
事情爆发出来的那天,是个周末。
她与几个朋友去郊游,采了好多的新鲜野菜回来,打算晚上煮汤给他喝的。
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刚从朋友的车下来。
他说:“楚楚,对不起,这边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去。不要等我了,好吗?”
他不知道的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就在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与蒋子玉一起走进了酒店。
那天,她提着一篮野菜还有一袋桔子,坐在酒店的台阶上,一直等啊等啊等啊……
等到晚上十一点,他们亲密地手牵手从里面出来。
她茫然地站了起来,提着的袋子忽然断裂开,圆滚滚的桔子一个一个地落到地上,滚到他的脚边……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惊慌失措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天晚上回到家,她将他这么多年以来所画的图纸,收藏的模型全都撕烂了,捣碎了,最后坐在一片狼藉中嚎啕大哭……
他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她,任她将他多年的心血都毁掉一句话也没说。
在她跪倒在地大哭的时候,他也跪到了她面前,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不停地解释他与将子玉的事情……
可是,那天晚上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进去……
她只知道,她固守的小世界骤然崩塌了……
那个说只爱她一个人的阿彻,那个为了她连人都可以杀的阿彻,怎么就……
“姐,怎么了?”
“楚楚,发生什么事了?”
云锦溪与寒旭看到从洗手间出来的钟楚楚脸色不对,担忧地站了起来。
“没什么。可能是今天午餐吃得晚了,有点胃疼,回去吃点药就行了。”钟楚楚语气虚弱道。
“我不止一次说过,让你按时吃饭,中午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回我的?”
云锦溪看到姐姐被训,忍不住开口:“姐夫,你别讲我姐了,是我拖着她到处乱逛才误了午餐时间。”
寒旭看着这对姐妹,无奈地叹息。
三人离开餐厅的时候,寒旭隐约感觉得到身后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们,他下意识地回头,隔着透明的玻璃,他看到了蒋子玉。
原来,是这样。
难怪,脸色这么难看。
原来,还没能从伤害中彻底走出来。
艹!
他在心里暗骂蒋子玉。
要不是楚楚还有小溪在这里,他一定会上去扇她几巴掌,管她是谁呢?
云锦溪看到寒旭回头,也下意识地看了一下,但什么也没看到。
—
在等车子过来的时候,云锦溪接到电话,说龙羿订制的结婚戒指送到了别墅,让她过去试试看。
都快过年了,要不要这么急呢?
不过,也因为快过年的原因,龙羿这边的应酬好像也多了很多,每天晚上回来都是一身的酒气,只是没有喝醉而已。
她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戒指的事情时,他正在与人吃饭,电话里听着都是吵哄哄的,她哥云飞扬也在,她也懒得理会他们那么多,很快挂了机。
与楚楚还有寒旭挥别后,龙梓亲自过来接她到别墅。
回家的路上,钟楚楚闭着眼不说话,寒旭侧过头看了她几次,最终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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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云锦溪正在试戒指。
戒指很漂亮,线条设计流畅,女戒精致纯美,男戒刚中节揉,一对戒指完美地诠释了低调与奢华。
她很是满意,看着闪亮的戒指,心中终于有了那种新婚的甜蜜感觉。
六点的时候,龙羿回来了,云锦溪刚睡醒没一会,躺在暖气十足的起居室沙发上看书。
“老婆,戒指呢,戴给我看看。”脸色有些薄红的龙羿坐到她身边,抽走她手中的书本凑过来。
“走开啦,臭死了!”云锦溪推推他的肩膀。
“不就喝了两杯酒!”龙羿不为所动地继续靠着自身的重量往她身上压,“戒指呢?不是让我回来试?”
“在桌上啦!你到底要不要试?”
说是试戒指,他干嘛一直往她的脖子里钻?
“等会再试。”
他一手撩开她散落在胸前的长发,宽松的家居服就被他扒开了——
“龙羿,快点试啦。尺寸不合适要早点通知人家嘛,都快要过年了。”她两只手揪住他的短短的头发,将他的头拉了起来。
“外国人过什么年?”没有亲够的龙羿嘀咕一句。
都是按尺寸量身订制的,怎么可能不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