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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百川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有死老鼠吧。”
这个房间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布满灰尘，有死老鼠也合情合理。
陈香玉不再说什么，但在黑暗中，她的眉目依旧紧锁，她对这股飘荡在空气里的臭味很在意。
这臭味她好像曾经闻到过，对了，是在奶奶的葬礼上，陈香玉回想起了那一天。
那是一个夏天，和她相依为命的奶奶离世了，按照风俗，停殡三天后就要下葬。
下葬前要清棺，也就是打开棺材给死者摆正脑袋，然后给死者盖上亲人送来的被子。
作为孙女的陈香玉一直待在棺材旁边守孝，清棺的时候自然也在场，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奶奶。
黑色棺材里，奶奶的脑袋膨胀的像一个球，嘴唇变成黑色，不断有血泡从鼻孔里冒出来，还有令人作呕的臭味。
那味道就跟现在这个衣柜里出现的臭味一样，让人恶心作呕。
想到这些，陈香玉的身体起了生理反应，有一种恶心要吐的感觉。
黑暗的房间里，万籁俱寂，李百川见外面久久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还是按耐不住伸手推开了衣柜门，向外张望了片刻，确认没有任何异样后便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走出衣柜，李百川又蹑手蹑脚的走向门口，他刻意压低脚步，所以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
来到门后，李百川将脸靠近门，伏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死一般寂静，没有一丝动静，能听到的，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李百川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回过头刚想和陈香玉说话，却看到黑暗中出现了一道灯光。
是陈香玉，她已经从衣柜里出来，就直愣愣的站在衣柜前，一动不动，而她的手上则拿着手机，照明着刚刚他们藏身的衣柜。
李百川见陈香玉直愣愣的看着衣柜，眉头一皱，走过去，来到陈香玉的身边，发现她一直看着衣柜里那些黑色的污渍，带着疑惑，李百川蹲下仔细看了看。
这一看，却吓了他一跳，原来那些大片大片的黑色污渍都是血凝固后形成的。
血！一架已经废弃的衣柜里为什么会有血？而且这么多。
虽然血渍已经凝固，但还是可以看出来，留下血渍的时间并不长。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血渍，再加上空气里淡淡的臭味，李百川只能想到一种可能，衣柜里存放过一具尸体，所以衣柜里才会出现血渍和臭味。
猫？狗？不合理！谁会把猫和狗的尸体丢在衣柜里。
难道是人的尸体？
这个想法不禁让李百川背后发寒。
不不不！李百川快速甩开了这个想法，说不定真的只是一只狗的尸体。
但是，为什么会有那触目惊心的血渍呢？难道是虐狗？
还有，尸体呢？臭味还在，说明尸体就在不久前才被移走。
不对，或许不是被移走，而是它自己跑出来的呢？
越想李百川就越感到头皮发麻，他的想法并非空穴来风，他想到了在走廊里爬动的女人。
黑色长发拖在地上，身体一伸一缩的在地上慢慢爬，就像一只毛毛虫，那诡异的身姿让人头皮发麻。
或许，隐藏在黑发下的面孔，是一张腐烂不堪的嘴脸，一块一块的腐肉不断往下掉，又肥又大的蛆虫密密麻麻的在腐肉中蠕动。
李百川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脑子里很快出现了画面，这让他的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呕吐，他急忙甩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鬼怪之事不感冒的他，自从刚刚在经历了雨中诡异的幻影后，脑子里想什么事情都会往鬼怪靠拢。
李百川最先打破了沉默，说道：“我们出去吧！”
陈香玉并没有说话，沉默寡言是她的性格，就算她心里有想法，也很少开口说话。
两人走出了杂物间，来到了一楼大厅。
李百川用担忧的目光看了看楼梯尽头，那里是灯光照不到的黑暗。
挂在墙壁上电子表不断闪烁，红色的数字跳到了五点零五分。
不知不觉，已然是黎明。
光明总是能给人带来安全感，李百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甚至颠覆了他所认知的世界观。
旅馆，李百川是不会再继续住下去了，再说他的手上已经有了王涵下落的线索，再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他的旁边，陈香玉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身躯一动，缓缓走向楼梯，她要上楼回房间了。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感到莫名其妙。她看到李百川莫名其妙的奔跑在雨中，又看到他莫名其妙的掐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拉进房间躲在衣柜里。
一切都那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