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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此处倒恰巧有一物,正需得烦劳胥施主过眼。”
姬沙见状,两指轻搓白毛,一面揉捏,一面笑道:“子思贤弟,鱼悟禅师可是告诉老朽,你手上那锦盒里,装得乃是尤耳祥瑞——水寒珠。”
胥子思闻听,眉头反开,立时解意,指上稍一用力,哒的一声将那盒盖闭了,侧目询道:“禅师当真如是说?”
鱼悟此时,尽入穷巷,唯不过硬着头皮,轻声称是。
“此物,可是同尤耳赠与钜燕那水寒……”胥子思稍顿,正色环顾堂下,见几人虽是浅笑,却是唇角稍颤,颇见忐忑。胥子思这方哼笑,徐徐接道:“此一颗,当真瑰宝。然则,若是禅师非要以水寒称之,在下可就无言以对了。”
“这……这……”左大臣闻声,已然沉不住气,两腿半屈,已是离座,然支吾一刻,不得后文。
姬沙同右大臣换个眼色,将掌上茶盏往桌上一搁,笑道:“禅师,何必急在此时,反倒闹了这天大笑话。距那时限,尚有五日,莫要灰心,以禅活门实力,必可依时寻回失珠方是。”
胥子思在一旁,细瞧鱼悟神色;胥留留则俯身贴耳,将少扬城前后直至昨夜林中险情同自己爹爹笼统叙述一遍。
“原来如此。”胥子思口唇稍开,沉纳口气,方道:“姬宗主,鱼悟禅师,此事关连甚重,钜燕同五鹿垂象,亦是损荣与共,休戚相关。尤耳祥瑞一事,若仍需赤珠卫效力,直言无妨。只是,我胥某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我这乖女尚且无恙,那密信一事,此次我不多追究。若之后我查知乖女在你垂象境内损了半根毛发,无论何人下手,是何因由,怕都得算在禅活门头上;咸朋山庄上下百人,连同江湖上一众好友,定要齐齐来你这宝象寺讨盏热茶!”
话音方落,胥子思目睑一阖,尚未见其发力,那鱼悟同左大臣身畔茶盏,却是尽为内力震碎,残叶连同汤水,直溅了左大臣满头满脸;鱼悟早有防备,单掌高抬,登时取了桌上一只空杯,杯口向外,尚未见其动作,那茶汤已是为那空杯所敛,半滴未费。
鱼悟抬手,反将杯中茶汤泼在堂下,侧目朝向胥子思,缓声应道:“阿弥陀佛。胥施主若是不喜此茶,老衲便令弟子换一壶进来。”
胥子思闻声,应也不应,抬手取了自己那盏,冲姬沙一敬。姬沙见状,立时抬掌,二人全然不理鱼悟师,倒是以茶代酒,对饮起来。
鱼悟明里折了面子,暗里又不得不自食苦果,徒耗了几日辰光;当下眼见寻回水寒无望,既中了姬沙下怀,又跟胥子思结了梁子,此时此地,可真是怒火中烧,无从发泄。
恰于此时,正闻祝掩朗声询道:“晚辈斗胆,敢问鱼悟禅师,可曾见过一游僧,乃是今日方自灵和寺赶至?”
鱼悟轻笑,懒声应道:“宝象寺信众甚多,故而多有行脚僧人前来投奔。若是老衲一一亲见,怕是一日十二个时辰,尚且不够。”
祝掩知其不快,也不多言,鼓腮徐徐吐口长气,又再朝对面胥留留浅笑,心下着实忧着同括安危。
姬沙见状,横眉薄怒,“禅师好大的派头。方才听我徒儿提及,那小和尚,昨夜可是同我徒儿等人一齐赶至擐昙,不眠不歇,这便立时前来宝象寺拜谒,足见心诚。”
胥子思侧目,见胥留留颔首,再查其眉语,这便接道:“如此,也算得患难之交。禅师何不请其前来堂内一叙?万不能方才入寺,便已将其打发了吧。”
鱼悟见姬沙同胥子思齐齐施压,自知推脱不过,冷哼一声,朝堂外喝道:“往一苇堂,将那自灵和寺来的游僧请来。”
堂内几人,各怀所思;谁能料得,不过一炷香后,这一心堂内,情势竟会大变,宛若天地翻覆,令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