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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守城将士该休息的休息,该放哨的放哨,在张杨的操持下一切有条不紊。
杨丑来问张杨:“也不知援兵几时能到......今日这一战,可以看出黑山贼的战力不凡。我军若是一味死守,只怕有破城之险。我觉得,不如趁夜前去偷袭。”
张杨摇头道:“据城而守,是我军能发挥最大战斗力的方式。山林战,则是黑山贼最擅长的打法。去偷袭岂非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这简直是送羊入虎口,非兵家所为。”
杨丑道:“我说的偷袭,并不是真的跟他们打。他们今日用阴谋,咱们岂不能用阳谋。他们在山林里,咱们去放放火烧了他们岂非妙哉!”
张杨笑道:“若是四面同时放火,或许才能烧到他们。山林对他们而言,就如大海对于鱼一般,只在一面放火,却是烧不着他们的。”
杨丑道:“就是烧不着,让他们不得安眠也是好的。”
张杨道:“还是算了,黑山贼不是野兽,要等人进山林才发动攻击。只怕咱们的人还未靠近就被发现。平白折了些弟兄不说,被他们将计就计进了城来,那就麻烦了。”
杨丑慷慨激昂道:“那我亲自带队去,就算死,那死的也是我和我的手下。”
张杨笑道:“哎呀,还是算了。毕竟,夜这么黑,无法发挥你最大的作用!回去好好休息吧。”
杨丑好一会才明白张杨的意思——又在调侃他的丑,晚上敌人看不清,所以吓不着人。当即气得暗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今天他中了黑山贼的计,差点害南城被攻陷,张杨并没有责备他,因此有气也不好发作。
......
然则,张杨没让人去偷袭,张雷公却带人叫骂来了。
时间卡得非常好,正是大部分守军和百姓要入睡的时候。
“弟兄们,随我杀杀杀。”雷霆乍响的吼声,伴着鼓声和马蹄声,竟造出了千军万马般的效果。但其实只有张雷公和几位侦察兵,随军的几匹马都放这里了,这样一来,即使官兵追出来,他们也能顺利逃跑。跑不过官兵的马?李大目早有准备,安排了一批好手潜伏在不远处。官兵真敢杀出来,那便是有来无回。不过他料定官兵多半是不敢出来的,最多也就放放箭。
城中之人俱是一震,即便已经睡下的,也立即被人推醒。
张杨就睡在城墙下的临时帅帐中,带甲而卧。听得动静,马上上了城墙。
今夜月亮还很小,而且被云挡住了,看不清远方事物。城墙的火炬也照不了多远。这时候没有探照灯,但人的能动性决定了方法总比困难多。一大炉火和一面大铜镜,就可以当原始的探照灯。当然,也不是所有城池都能配备这样的装备。长子县做为上党郡治,正好有这样的设备,并有专人操作。
张杨问手下:“可发现大批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