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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又是四千字的章节,以感谢昨天新增的那个收藏!我知道一个章节的字数太多,不利于增加本书的总点击。但是春节假期一章三千字,怎么能表达我对收藏的感激?敬请收藏、推荐、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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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巡检、老铁驾着马车到了元阳城外,该城占地接近长方形,周长近四十里,南面、北面各设三个城门楼,东面设两个城门楼和城市内河潜没式水流闸门;西面地形崎岖,无城楼,只有一个供出入的便门,便门沟通着山路,延伸到元阳山脉。
元阳城各个城门都围满了从北方逃来的灾民。
老铁驾着马车从南面的城门楼绕到东面的城门楼,五座城门楼都紧闭着,城门口张贴着告示文书,宣言城内出现盗贼,需要闭城二十日,挨家挨户搜索。询问相识的城门守卫,城门守卫也执法甚严,不能开门通行,都说元阳城主事府有令,关闭城门二十日,非兵房主事之命,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元阳城。无法入城,孙巡检考虑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加上城外的灾民众多,人多手乱、鱼龙混杂,就觉得不安全,于是决定先回金牛镇集市。
太阳已经高挂半空,孙巡检、老铁与李笑三人,在元阳城东门楼左近找了一家酒楼,准备入门吃饭。酒店二楼雅间已经坐满了,一楼大厅内人满为患。三人站立了半个时辰,才陆续在一张八仙桌上找到了座位。八仙桌尚有四个人在饮酒,四人中有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书生,他面前只有一只酒杯、一盘油炸花生米,右手捏着筷子,左手执着酒壶,自饮自酌。他原本白嫩的面皮已经通红,边喝酒边喋喋不休。这让李笑想起来一个人,“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当然这仅仅是李笑个人的联想而已。另三人都是面带风尘的灾民,各自吞咽着一大碗白水面条,神情忧郁,惶惶不可终日。
孙巡检与老铁要了一盘卤水花生米、一盘凉拌猪耳朵、一盘爆炒猪肝、一盘庆城酱牛肉,两壶元阳酒,三碗面,李笑吃着碗里的面条,观察着书生,听到书生嘴里总是喃喃自语着“阴谋”、“大阴谋”,又嘿嘿笑一次,再骂了一句“兄弟反目”、“妇人蛇蝎”,如此反复念叨,似乎以此下酒。
孙巡检动了一下眼珠,心道:这位读书人好像是元阳书院的平克虏训导,试探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
“妇人……心毒,也是被……男人……逼出来的。”
孙巡检微微颔首,又问道:“阁下可是平训导?”
平训导醉眼迷离地看了看孙巡检,道:“我是平克虏,阁下是?”
“我是金牛镇集市巡检司巡检正使孙图。”
“不认识。”
孙巡检尴尬之下,顺口胡诌道:“去年,平训导还与梁学正一起路过金牛镇集市,还是我亲自接待的。”
平训导醉眼朦胧,疑惑道:“我去过金牛镇集市?记不得了。”他头脑迷糊,有点头疼,就不再细想自己是不是去过金牛镇集市。知道眼前的胖子可能请自己吃过饭,平训导的态度也热情了一些。他看了看孙巡检桌前的四碟下酒菜,不禁咽了咽口水。孙巡检连忙把猪耳朵、猪肝、牛肉向平克虏桌前推了推,道:“平训导,这盘庆城酱牛肉好像不太正宗。”
孙巡检只是在元阳城主事府见过平训导,因为平训导长相比较特别、行为比较另类,才对他记忆深刻。见他喝多了酒,才顺口胡说接待过他,此时还真担心平训导记起来是不是去过金牛镇集市。
平训导好不容易用筷子夹了一块纹理清晰可见的牛肉,放在嘴里嚼了嚼,口感鲜嫩,味道醇香。禁不住啧啧赞叹道:“如此美味,吃了会让人不思进取。”
李笑一直低头吃着碗里的面条,听到平训导的赞叹声,差点笑喷了。心道:这个城里的训导,也太寒酸、太搞笑了。
中国台湾省的学校里有训导主任,大陆的大多学校里管纪律和学生的中层领导叫政教处主任。
老铁听了平训导的话,依旧低头吃着碗里的面。
孙巡检略有所思,问道:“元阳城内是不是发生了变故,怎么需要闭城二十日?”
“哎!”
“平训导为何也被关在城外?”
“……”
“你是元阳书院的训导官,怎么也得让你进城啊?”
“我已经被停职了。”
“为什么?连坐吗?”
“你怎么知道的?”
“小道消息而已。听说元阳卫指挥使平克虎克扣军饷,已经被革职审查了。”
平训导低声道:“哼,这是一个阴谋、大阴谋。”接着喝了一口酒,不再往下说了。
“有什么阴谋?”
平训导不回答,又低声咒骂:“世上最毒妇人心,蛇蝎妇人。”
平训导改变了话题,孙巡检稀里糊涂、摸不着头脑,又问道:“元阳城大门紧闭,平训导是怎么出来的?”
平训导面露愤愤之色,道:“五日前,我去大主事府替兄长求情,还没有见到周主事,就被马白羽赶出了元阳城。””
孙巡检道:“为何?”
平训导没有再说话,拂袖而去。
孙巡检帮助平训导结了酒钱后,又找相识的城门守卫打听了一番,得到准信,九天后才能开城门。想探听明白平训导口中的“大阴谋”是什么,城门守卫竟然推说不知。
天气还是很热的情况下,老铁驾着马车沿着官道向南疾行而去,车厢内的孙巡检又盘问了一次李笑,李笑据实而答,孙巡检反而更加疑惑李笑的身份。世事就是如此,说不合理的真话没人相信,只有合理的假话才有人相信。
李笑又被老铁扔到了柴房。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李笑感觉自己很疲劳,深深的孤独和恐惧萦绕在他的心头。他的心像一块抹布一样被揪着,没法抚平。
晚饭时间,老铁送了一碗“盖浇饭’似的晚餐。饭后李笑的心情继续处于低谷。四周极其安静,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唧唧虫声、门口狗嘴里偶尔的啪嗒声。
时间漫长,慢慢流逝。
李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就被几声鸡叫声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