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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叔,”柳二公子给花三郎倒上酒,缓缓道,“小侄来大同府一些日子,原该给您登门拜访,向您问好请安,奈何,一直抽不开身,失礼之处,还望花叔海涵。”
花三郎道:“年轻人嘛,当是事业为重,叔也不是古板之人,自然理解甚深,不会见怪。”
“谢谢叔,”柳二公子一边给花三郎夹上好吃的菜,一边轻轻道,“叔您理解就是小子之大幸,要不然,回去后,估计要被老人家吊打一顿啦。”
花三郎叹道:“哎,令尊也一把年纪罢,怎么还当年的脾气——当年一别,转眼十年,十年呀,我们这些人都老咯,莫非,他还放不开么?”
柳二公子苦笑一声,颇为无奈道:“叔,恐怕不成,您知道,柳嫣虽然出身偏房,但是,大爷却最是宠溺与她,所以,即便是过去了十年之久,他心里始终堵着,憋着口闷气......”
花三郎缓缓道:“老侄,容我倚老卖老说一句,的确是梦家欠下了柳家,但是,终归是跟青城派无关罢?”
柳二公子缓缓道:“小侄这样给叔您交个底吧,这事儿,无论是刘家,又或是青城派,其实,都只不过是引导线而已,他们并不重要。”
花三郎目光一闪,凝视着他,沉声道:“原来如此!那么,柳二公子,你告诉我,柳家究竟要怎么样才算是梦家弥补当年所欠?”
柳二公子淡淡一笑,道:“叔,如果,小侄在此告诉您,连我也不知道,您信吗?”
花三郎一呆,道:“你也不知?你居然不知!”
他忍不住生气了,冷冷道:“如此说来,莫非,令尊要跟梦家来次硬碰硬血淋淋的死掐?”
柳二公子摇摇头,苦笑道:“叔,我真的不知。”
花三郎沉吟道:“看来,你们柳家翅膀硬朗了,不甘寂寞了,打算假借跟梦家争斗,展露锋芒,从暗处转入明处人们的视线当中啦。很好,很好!”
柳二公子居然没有否认,当然,也没有承认,只是默默的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花三郎也是拿起酒杯,却是一口干了,推杯而立,缓缓道:“三少自认欠下了柳家,他决计不会对柳家如何,但是,这并不包括梦家的其他人也持如此理念,终究,今时今日,梦家集团的利益牵涉面非常广泛,在某种角度说,这个集团已经不仅仅属于梦家,更是跟无数的人他们的家庭紧密相连。退一步讲,无论是梦家,抑或是柳家,仿若两座庞大的机器,一旦倾巢发力,势必是两败俱伤,谁也讨不了便宜,先不说会利了谁,便是梦家柳家,自将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化作泡沫而已。好啦,我该说的已说了,至于,你们柳家听是不听,那在你柳家。走了,最后,多谢你的盛情,请叔吃饭。”
花三郎没有墨迹,腿一抬,便走出了饭店。
柳二公子没有起身相送,甚至,连目送都吝惜。他的眼睛怔怔的盯着手中的酒杯,仿佛酒杯里有他的仇人,满脸冷厉。
一个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住,在他后面压低声道:“二公子,那个安无风去了监察使霍尔瀚府。”
“监察使霍尔瀚?”柳二公子微微一怔,“他去那里干嘛?”
微微一顿,他眼里露出一丝诧异,道:“何况,那里,人家会让他进去吗?”
身后的人道:“他进去了。”
柳二公子道:“......看来,此人还挺有能耐嘛........莫非,我的确小看他了?”
后面的人道:“据说,好像跟随一辆马车进去的。”
柳二公子道:“什么人的车?”
背后人答:“杭州府盐使司周万邦的女儿周仪慈。”
柳二公子又是一愣,有些无语了。
沉吟片刻,他也站了起来,道:“好吧,虽然,我不知他在兜售什么狗皮膏药,不过,当作小丑表演,也可聊当解闷娱乐的,看看吧,他带给我们如何精彩的节目罢。”
后面的黑衣青年点点头,道:“我会继续让人盯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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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仪慈双手叉腰,挺着稍见隆起的腹部在安无风面前缓步徘徊,眉头微皱,时尔沉思,时尔溜过他身上一个困惑的眼神,美艳的娇脸益发流淌着一种成熟的美妇风韵。
安无风沉默着,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门口,也不知他是在看门外走廊边上的花卉盆栽,还是在跟空气交流他的情感。
这座客厅极是宽敞,明亮,干净,而且古朴而豪奢。
毕竟,堂堂监察使大人的府邸如何会寒碜到哪里去呢?
安无风小时候便听有人说了,寂寞的时候,感觉就是房子很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