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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庄靠山,黄家村靠海。
俗话说得好啊,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在黄家村溜达了这几天的林耀南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壮观景象了。
那一望无垠的海浪翻涌过来,铺天盖地的汹涌气势,看的他真他娘的腿软。
如同一条无比巨大的巨龙,张着它的大嘴仿佛要把这周围一切全部吞噬下去,那滔天的气势,看的林耀南发怔。
他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足足占了半个小时,看着那条雄伟壮观的巨浪如同野兽一般凶猛的翻涌着,随后消失不见。
他心中震惊了!!!
这是他二十三年来第一次看到海的雄阔。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林耀南小时候因为曾经溺过水,因此甚少到海边来,若不是这次因为黄虎的事儿来到临近海边的黄家村,他或许还说不准什么时候来呢。
所以说啊,这就是命啊!
当那海水褪去的露出的礁石上无数海货平躺在沙滩上,他震惊了!
牡蛎、扇贝、大螃蟹,还有田螺、以及其他的他甚至叫不上名字的海货,就静悄悄的躺在那被水冲刷过柔软的沙子上,甚至一部分牡蛎还紧紧依附在那刻满岁月痕迹的礁石上。
林耀南瞪直了眼,看着那些东西,他直自己的心儿都在发颤呢!
天知道他只是办完事儿,想四处溜达溜达喘口气儿。可溜着溜着就听到了某些广阔的声音,不错,那是海的声音。
雄伟,壮阔,奇异,越发吸引着林耀南前行。紧接着他就去了靠海的地方,并且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全然忘了自己怕水的毛病。
而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海边了,并且往远处教案,距离黄家村瞅着还挺远的,而四周的渔民也越来越少了。
以至于他走的偏了,都没有渔民了,偌大的海边上,一望无垠的蓝色。
他一个人置身海边,仿佛于滔天中,那种海浪翻涌的声音回荡在他心中,久久不能忘怀,只觉得他体内血脉喷张。
不过这并不是让他驻足甚至流连忘返的原因。
让他瞪直了眼眸,双眼发光的原因是因为海浪褪去后,留下的那无数海货。
数量庞大,物质丰富。
简直让人眼热之极啊。
而林耀南看着面前这许许多多、数不胜数的海货,心里顿时有个个巨大的念头,突然一下就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
脑子里的线索,汇成一条线,逐渐在慢慢演变成一张张红色的毛爷爷在他眼中、脑中飞舞着。
那一刻,他眼前的这一切海货全演变成了红花花的钞票。
******
这会儿是千禧年。
说句不好听的,这农村里的一个个全都是种地的,没几个是出去见过大世面的。
可真不巧。
林耀南这厮,偏巧就是这几个见过大世面的其中一人。
当初他不上学了,一直在镇上混着,混了两年,鬼使神差的拜了个大哥。
叫朗坤!
人称坤哥!!!
坤哥是省城里的人,当时无意间因为某些事儿,流落到了升镇,升镇就是林家庄、黄家村,周边个大村落的上级乡镇。
算是周边村子中的商业中心了,是较为繁华的地方。
而当初坤哥因为某些不可知的原因就流落到镇子上,被小小年纪的林耀南救了,因此后来坤哥就收了林耀南当小弟。
那会儿林耀南小小年纪当了混混、二流子之流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村子里越来越多的风言风语,让林家父母头疼,而林耀南就是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也得为爸妈考虑考虑。
刚好坤哥那会儿要回省城,问他要不要出去闯闯。这厮一琢磨,得,既然村子里这群人这么八婆的,那他就跟坤哥在外面溜达溜达吧。
然后十五岁的林耀南单枪匹马,凭借一身硬骨头愣是成为坤哥身边一把好手。
可好手归好手,在市里溜达了两年,林耀南算是彻底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坤哥那生意,他做不来,不管坑的是坏人还是好人。林耀南只觉得他自己不能做,害人的东西,太他妈丧良心了。
都劝他说他们坑的是坏人,既然是坏人那还怕什么?坑他们叫活该,可林耀南不这么认为。坏人也是人,坏人没沾那玩意儿之前,也是好人,谁他妈生下来就是坏人,就沾那玩意儿的。
所以他觉得这说法不成立,这事儿太造孽,他干不了,也干不来。
那时候17岁的林耀南只觉得,这两年这些事,是自己经历了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事儿,但是要是在继续经历下去,同流合污下去,那就真把自己当做一滩烂泥了。
所以,他选择了放弃了!
跟了坤哥跑了两年,知道的事儿虽然不是多清楚,但是约莫也知道不少。
想脱圈儿有点难。
但林耀南最后还是脱了。
虽然情况有点险。
当时一群人拿着刀、拿着枪围着他,十七岁眉眼间皆是稚气的他,对着坤哥说了一段。
“哥,我把你当哥,这段时间你怎么照顾我的,我也很清楚。可是我觉得我可以把你当哥,但不能继续把你当老大了,就这条贱命,我也累了,你看着办吧!想收就收了吧,兄弟我没二话!”
说完,然后大喇喇的往地上一站,眼睛磕上,跟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枪支抵在他脑袋上,无数人冰冷的看着他,仿佛下一秒他就将遭受千刀万剐之刑。
然后帮派里最高位坐着的朗坤眸色幽深的看着他,低沉的说了一句。
“南子,你可想好了?你要知道,你要是没想好,有可能走不出这个门的,念及兄弟一场,我给你点时间,你在好好想想吧!”
林耀南没说话,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嘴唇颜色渐渐泛白,显示里他内心极为不平静。
可他依旧是那副死人一般的表情。
朗坤又劝了一会儿,却还是无动于衷,最终朗坤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危险。
“南子,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紧接着,就是击锤被压倒的声音,然后再扣扳机;
最后是枪响声。
“砰~”
林耀南的心一震,全身溢出冷汗,可等了好几秒,却没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刺痛感。随后他缓缓地睁眼,他发现绑着他手腕的绳子断了。
他抬头,望着台子上还拿着枪的男人。
“你走吧!”坤哥站在台子上,背对着他冷声说。
当时十七岁的林耀南怔了好一会儿,然后跪在地上干脆利落的磕了三个响头,又看了好一会儿朗坤,紧接着就离开了。
一路上,青帮大堂的路很长,长到数不清的弟兄,看着他,甚至有人想要阻拦他,可身后传来的最后却是枪响。
他身子顿了一下,停止了。
可他没有回头。
他不能回头。
有人告诉他,这圈子他既然决定退了,并且台子上那人让他退了,那就千万不能心软回头,若是在回头了,那就真的退不了了。
林耀南把这句话深深的铭记在心,一路上,那么无数次枪响,无数次惨叫,他都紧咬着牙,告诉自己绝不能回头。
他做的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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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十七岁前的林耀南。
后来林耀南回到了升镇,回到了林家庄,凭借着自己在外那两年练出来的功夫,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成了一帮小喽喽的老大了。
可毕竟能在升镇这片儿担起扛把子老大的名声,靠的可不单单是简单的武力,更多的,还是脑子这玩意儿。
要知道,脑子,这是个重要的东西;脑子,人得要有。没有那就是一头猪、毫无价值!
他一个在繁华大城市黑暗面闯过得青帮副堂主,要是还搞不定这小镇子上的一群小喽喽,那才是白活了。
至于回到镇子上,怎么跟张秀儿搞上,又有了孩子,慢慢变得沉稳下来的林耀南,这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但是林耀南这个人很不一般,这话是对的人。
正因为林耀南这个人不一般,因此林若华才会在后来说出她爸有秘密这个事儿。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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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家村上百户人家对待这海边巨大的海货都是不以为意的。
没去过大城市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大城市里一包装到底有多贵,有多能发财。
他们是不知道,可林耀南知道啊。
这就不提那些年林耀南混过的日子了,去过大城市啊,浪过大省市。整天大酒楼、大饭店的逛啊,小小年纪一群小姐姐陪着、喂着、敬着的,那见识绝对不小。
别的他也就不说了,就坤哥吃的那一盘菜,那都是好几百一盘啊。
啧!
好几百一盘的菜,在千禧年,那叫什么!那叫贵!那吃的是什么?那吃的不是菜,那是钱。
市里普通劳工一个月工资才六七百,而坤哥吃的那些东西,每盘都不下百元。
可谓是贵中之贵。
赤.裸.裸吃钱啊。
而此时面前这些数量庞大的海货,对于林耀南来说,那就是钱,那就是一笔横财。
就说句实在话,白花花、金灿灿,从天上掉到你面前干净的钱,你捡不捡?
哪个不捡哪个就是孙子!
呸呸呸,好吧,这样讲话太不是东西。
但千禧年还封闭着的黄家村、以及升镇周边的人们,还真没人发现这海里埋藏着的巨大利益。
所以,林耀南才诧异为什么这么多的海货,可镇子上用来交易的海货并不是很多,而且价格也不是很贵。
可他忘了就是因为这海边的海货太多了,也没人看到这些东西隐藏着的价值,所以大家觉得并不稀奇。想吃了去海边走一圈,拿个篮子要多少有多少,要是花钱买那多划不来啊。所以交易量越来越少,价格也越来越低。
有句老话要交代。
物以稀为贵。
同样,
物多而价低,也是事实。
供大于求的事儿大家肯定都知道。
所以说这乐子大了去了。
可今天,这发财的买卖让林耀南这家伙看到这东西,他能放过?怎么可能!
妈的,下钱的路子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懒得去做,那就真的是猪脑子了。
这不,
说干就干。
林耀南回去先找了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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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耀哥,你说咱海边那些东西能发大财?”黄虎大着嗓门儿震惊的喊道。
林耀南一巴掌拍到他的榆木脑袋上。
“猪脑子,跟你说了小声点、小声点,你怎么就听不见呢?”林耀南颇为生气的说道。
黄虎见状讪讪一笑,缩着脑袋。
“耀哥,我这不是震惊吗?那东西还能发财,这不是不敢想象嘛!”
林耀南睨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不敢想也要给我想。”
紧接着他继续说。
“虎子,这可是个大机会,哥现在有个注意,还不完善。你信我我就跟你叨叨两句,你要是不信了,哥也不烦你,咱哥俩儿以后还是好哥们儿,这事儿就不拖你下水了。”
黄虎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耀哥这是把他当什么人了,顿时一梗脖子。
“耀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咋滴,能有多大点事儿,还拖下水儿?甭说你就是现在有个做生意的门路,找兄弟我共同发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就是你遇上坏事了,找兄弟我上刀山下火海那也绝不含糊啊,必须义不容辞啊。”
林耀南当机就给丫一拳头。
“放屁!竟咒我,屁的上刀山下火海,我林耀南啥时候还需要干这种事儿了?”林耀南怒目瞪视。
黄虎嘿嘿一笑,顿时张开大嘴。
“这不就比比嘛,随口比一下嘛,甭计较这事儿啊。”
林耀南顿时就是一个毛栗子瞧过去。
“你丫的这张臭嘴啥时候要是能改了,长点脑子,我倒是真不用愁了!”
“嘿嘿。”
林耀南看着这货傻兮兮的模样,顿时一脸嫌弃,不忍直视。
得了。
两人拌了一顿嘴之后,林耀南冷静下来了。他的黑眸中闪着灼热而又明亮的火花,他这个人啊,始终觉得,钱还是自己赚来的,拿到手里才不慌。
说干就干、不能含糊。
可到底怎么干呢,林耀南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个章程,他呢这刚开始,没打算往大的弄。
先让黄虎带着一帮弟兄去海边捡了一些海货,什么牡蛎、扇贝、甚至还有七八只大螃蟹。
然后下午就带着黄虎去了省城。
两人膀大腰圆的,身材高大,眉宇间还颇有几丝戾气,手里提了个大桶,面上被布包着,倒也看不见什么东西。不过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些水声,惹得路人纷纷差异。
林耀南手里还有着一些闲钱,两人先租了一个小旅馆,先呆着几天,可着实让人心疼,住一天就花了二十多块呢。
要真是啥事没办成,那可才真的让人郁闷呢。
到了晚上,林耀南让黄虎先待在屋子里,他说他出去打听点门路。
黄虎答应了。
出了门的林耀南来到省城里西南街一条黑不溜秋的小巷子里。
左顾右盼的低下脑袋,看有没有人跟踪。
直到拐了好几个弯路,终于到达一个看起来人烟稀少的旧宅里。
敲门。
先敲三下,在心里数五秒,再敲五下,紧接着继续在心里数七下,数完在敲七下。
“嘎吱~”陈旧的木门声被打开。
“这天看着似乎不大好了。”里面传来一声冷淡的声音。
外面林耀南低沉着嗓子回应道。
“陈年天儿,就是不好,不如新年儿天儿。”
那头停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进来吧,把门儿带上。”
“的勒。”林耀南走进门里,然后关上门,深邃的眼眸在圣洁的月辉下映出一丝薄雾,让人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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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的月亮今天并不圆,但是很亮,最起码晚上林耀南走到院子里,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不远处那个轮椅上的老人,脸上斑驳的伤痕。
“陈叔?”他轻声喊了一下。
老人看着他,右脸上的那道疤越发明显,轻轻抽动了一下嘴角,想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却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狰狞。
“南子,这都多少年了,你小子还知道回来见老头子我一面。”
林耀南那棱角分明的脸上骤现一丝尴尬,随即笑呵呵的躬身回答。
“嘿嘿,陈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小村子里出来的泥腿子,进省城那可要花不少钱呢,我哪儿来那么多钱霍霍啊。”他装作傻兮兮的挠了挠头,成功的把老人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