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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认出黑衣之后,云衿自是不再戒备,黑衣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旁若无人的来到云衿身旁,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眼中疲惫之色一闪而过道:“那个家伙呢?”
云衿当然知道黑衣口中说的人究竟是谁,然而会这样叫称呼他的,的确不多。
云衿反应了片刻,摇头低声道:“他还在昏迷。”
说这话的时候,云衿正盯着黑衣身上的狼狈痕迹。
他看起来的确十分疲惫了,拖着满身的尘埃,黑衣上面还沾着难以分辨的血迹,云衿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何处赶来,但他方才所说的话的确是真的,不论是从何处赶来,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能够来到这东海的岛上,一定是花了很大一番力气。
“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黑衣听得云衿那话,语声轻快,面色却显得有些凝重,“他的身体……”
“说是还有十天时间,如今已经过了四天了。”云衿毫不迟疑道。
这两天以来云衿一直沉默的战斗着,沉默的守在慕疏凉身侧,但是越是这般就越是压抑,一直到此时见到黑衣出现,面上才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的痕迹。
不管怎么说,黑衣是慕疏凉最信任的朋友之一,他既然会来,那么他便一定有办法帮他们。
而黑衣接下来的话也的确证明了云衿的猜测,他抬眸看了四周一眼,转而朝云衿笑到:“带我去看看。”
。
慕疏凉的房间依旧是先前云衿离开时那般模样,外面因为战斗而显得凌乱且躁动,此处却丝毫也感受不到这些喧哗,只有沉寂,如毫无生命气息般的沉寂。
云衿与黑衣一道进了房间,云衿在门前站着,黑衣则直接来到了慕疏凉的床边,抬手在他腕间诊脉,云衿沉默的等待着,一直到黑衣松开手,若有所思的看向床上那人,她才很快问道:“你会医术?”
“不太会。”黑衣毫不犹豫应道。
云衿神色犹疑,黑衣耸肩笑到:“他这情况我有办法,不过要请你先在外边等我一下。”
听得黑衣这话,云衿并未立即动作,只将目光流连在黑衣与慕疏凉二人身上。
黑衣看她神情,忽而笑到:“放心,我不会对这家伙做什么。”他说到此处,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不过我倒是记得你对他的身体挺有兴趣。”
他这话,指的是当初在空蝉派的小楼里,见到云衿将手伸进他衣襟取钥匙的事情。
云衿纵然是冷静,也禁不住黑衣这话调笑,她面色微变,最后看了慕疏凉一眼,还是走出房屋带上了房门。
外面的声音顿时被隔在门外,黑衣目光仍落在大门处,笑意微敛,终于忍不住轻叹一声,转而不满的瞪了昏睡的慕疏凉一眼道:“真是想不通,你躺着装死怎么也能搞到个小姑娘。”
说完这话,他无言的摇了摇头,低头自怀中掏出一颗药来,送进了慕疏凉口中。
慕疏凉还在昏迷,自然是没办法吞咽,黑衣也不着急,抬手在他胸口几处穴道拂过,随之一掌重重落下。
木床被这番动静震得危险的颤了一声,床上的人随之轻轻咳嗽起来。
黑衣做出这番动作,便不再动作,他低头小心看着床上那人,神情有几分凝重,余下的全是担忧。
慕疏凉双眉紧蹙,似是十分难受,一张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褪尽血色,这样的咳嗽一直持续了许久,而黑衣的眼神落在慕疏凉的身上,也看了许久,一直到最后那人紧蹙的眉心终于稍稍松开,唇畔浮起无奈的笑意,黑衣才终于将眉一挑,重新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抱臂看着那人。
“我还没病死,差点一巴掌被你拍死。”床上的慕疏凉张开双眼,眸子清澈如水,似笑非笑的看向黑衣。
黑衣翘着腿道:“拍轻了怕你醒不过来。”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借机报复。”慕疏凉又是一声轻咳,随之撑着身子倚靠床头坐了起来。
屋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随后两人视线交错,几乎是同时笑了起来。
这笑容中包含了太多东西,一时间谁也没能够开口,一直到慕疏凉收起笑意,认真对面前的人道:“谢谢。”
这声道谢的含义,屋中的两个人都明白。
云衿知道黑衣耗费了极大的力气千里迢迢从鬼门赶来,自然是十分不容易,但她不知道的是,黑衣是先去了一趟慕家,取了慕家准备好的药,这才从慕家又赶来十洲的。这路上究竟花了多少功夫,又经历了多少危险,谁也无法知晓。
黑衣微不可见的皱了眉,却没有多说什么,只反复品了这两个字几遍后,这才低头把玩着手里已经空了的药瓶道:“你答应过要替我找解毒的办法,我怕你死得太早了,将来我可怎么办。”
慕疏凉很快道:“我在炎洲魏灼那里挑了不少药出来,都在师妹那里,到时候你看看那些药对你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