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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年纪看上去大概比他们小一点,但五官精致,美的像个精灵。
要说漂亮姑娘,这边其实有好几位。
拿谢容笙举例。她美的纤尘不染,初见时多看几眼都怕亵渎,不舍得久视。但那个小姑娘就正好相反,她的美牢牢霸占人的眼球,让人移不开眼去。
她这么一笑,坐在她身前的那个老者便扶着拐杖,偏过头去问她:“丫头笑什么?”
那姑娘弯着嘴角,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这都什么年代了,原来还有棒打鸳鸯,包办婚姻的啊。”
她的声音也银铃一样,清脆动听的很。
这话一出,会客厅内不少人都有些不以为然。
到底年纪小,不懂事,谁也不是慈善家,对这里的大部分人来说,婚姻不过是强强联合的一种手段罢了。
不过这孩子深受温老的宠爱,众人就算心中有不同的观点,也都卖她几分面子,没有直接指责。
“你年纪还小,”罗怀英被当众忤逆了也没生气,仍旧带着笑,慈祥长辈的模样,“终身大事,还是得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姑娘切了一声:“再门当户对又怎么样,彼此之间不喜欢,没有感情两看生厌,就算结了婚也不还是得离婚。费那功夫干嘛!”
这话就有些没礼貌了。人家谈的联姻,她一路奔着离婚去了。
站在她身边的男孩子于是伸出一只手,往她肩膀上轻轻一搭:“小禾。”
这男孩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醉人,生的也十分好看,不过在那小姑娘瑰丽如名画一般的容颜的衬托下,不由的就淡了几分。
被他这么一制止,那个叫做小禾的姑娘止了口,闷闷的朝他扮了个鬼脸。
这样貌,就算扮鬼脸也格外的娇憨可爱。
“对不住,”坐在他们前头的温老笑了笑,“这丫头被我给宠坏了……”
众人闻言笑道:“哪能啊,禾丫头一直都这么心直口快。”
“小姑娘天真活泼,挺好。”
罗怀英脸上也带着笑,跟着客套了两句,她心里其实很看不上温禾那个臭丫头。
被惯的无法无天没大没小的,只宠坏了这么一句就完了?
好好一件事才这么一提就被打断,她的心情不是很好。不过臭丫头眼光倒毒,棒打鸳鸯四个字别人注意不到,她却不能放过。
朝贺一络看了一眼,那姑娘站在那里,脸上浅浅的带了几分客套的笑,看着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她又朝乔彧看了一眼。
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她的儿子直直朝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倒叫她心中一颤。
这是头一次,头一在老三身上看到这样冷漠的目光。
这一颤过后,心中更为恼怒。
很好,刚才才笑过别人,这回就轮到自己了。
她罗怀英,也教出了这么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同样抓住棒打鸳鸯这四个字的还有谢容笙的妈妈。
到底是乔彧有意中人还是女儿心有所属这件事她倒不是很清楚。于是侧过身,询问式的看了女儿一眼。
谢容笙的眼神有些焦急不安。
谢妈妈一看就懂了,看来问题是出在她这里。真是女大不中留,她狠狠瞪了她一眼,全然忘了刚才是谁在那谈婚事,一副打算把女儿嫁出去的模样。
账得回去再算,现在只能把话题打住不提。
虽然计划被打断让人有些气恼,但谢妈妈并不是卖女求荣的妈。唯一的一个女儿,还是得考虑她的心情的。
乔彧样样都好,她心里喜欢,这事能成就最好,但要是不能成,也就罢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温家小丫头话说的难听,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要是最后落的离婚收场,两家情面赔了不说,女儿下半生一毁,她又去找哪个说理。
孟风行见不得女神受苦,附身在母亲身边提了一句:“妈,阿笙现在是我女朋友。”
孟谢两家也是世交,谢容笙算是孟妈妈看着长大的。孟妈妈原本坐那只是看笑话,一听这话,立刻插了一脚。
“孩子都还小呢,说这个干嘛呀。”她笑着说道。
好好的媳妇,不能白白让给别人。
谢妈妈立刻顺着杆子下:“也是,才上高一,这事着急不得,也得问问孩子们的意思。”
庞家树在一旁看的叹为观止。
这峰回路转一出大戏,整理整理,估计能写上一部长篇小说了。
盟友倒戈,事情到了现在,也不好再强求。
“是啊……”罗怀英笑了笑,“现在的孩子人小鬼大,”她顿了一顿,“听说今年荣华出了几个特别优秀的孩子,”又朝贺一络看去,“阿络在才艺考上拿了三个满分,据说钢琴弹的特别好,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大厅里也刚好有架钢琴,也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饱一饱耳福?”
乔彧妈妈不管是称呼还是语气,都再亲昵没有了,不过,贺一络朝她看去,这是要让她弹琴给大家听?
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个路人甲,没想到瞬间成为了主角。
今天是万盛的好日子,要是拒绝了会不会显得很不给乔莞面子?
但她作为客人,被使唤着去弹琴给其他的宾客听,这又算是什么?
贺一络心中在思量,站在那一时没有说话。
前头乔莞一扬眉,出言制止:“大嫂,阿络是我请来的客人,没有这样劳烦客人的道理。”
她的心情很是郁郁。从刚才罗怀英乱点鸳鸯谱开始。但作为主人,总得赔个笑脸。不过到了这里,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联合之前取缔5%的话,这羞辱略有些明显了。即便关心则乱,大嫂今天也着实有些没风度。
“听说了,”罗怀英笑了笑,“让阿莞你从头到脚好好招待的贵客,恐怕这是第一位吧?”
姚玉楼:“……”
他就这么华丽丽的被无视了。
贺一络:“……”
这话说的玄妙。
明明是罗怀英想要她弹琴,这话一说,却成了贺一络和乔莞之间的问题。
乔莞的人情,选择权在贺一络,看她识不识好歹,愿不愿意给这个面子。
方才还觉得这样让小姑娘弹琴有些不合适的人们,立刻就觉得这个请求理所当然了。
要不是乔莞,她来的了万盛年会么。要不是乔莞,她买得起身上那条裙子么。
人要懂得感恩的,所以说,上台弹个琴表示感谢,也没什么么。
贺一络觉得荒唐可笑。
对他们来说特别正常的礼尚往来,可是到了她这边,就成了恩惠了。
因为他们觉得,她给不出相同的回报。
乔莞也是荒唐的没言语了。
她对小姑娘的一片好意,现在倒成了把柄了。
因为担心刺到身后两个孩子的自尊心。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千万。”王常酒插了一句,“值得从头到脚好好招待。”
这是提醒大家,这边有个因果关系。
他万盛再有钱也不会把钱洒着玩。
贺一络有功在先,他们万盛才表示了感谢。他们的招待是谢礼,不是起因,用不着贺一络再来做什么回礼。
学生会考试一千万的事迹,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但也有不少人提出了质疑。
“听说那一千万是组队赛啊,乔家老三还有姚家小子也在。”
这意思也很明确。
一个乔家,一个姚家,足够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两个5%能顶什么用。
大概是运气好插了一脚,混了个漂亮的分数吧。
“……”王常酒也没话了。
大人们要是自以为是起来小孩子真是一点办法没有,就算他把考试过程明明白白重复一遍,他们也还是能挑毛拣刺出来。
是贺一络想的点子,却也的确用了乔家的势。
他于是收了声,猫眼一翻,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垃圾,一个个的,都知道什么啊。
没有点子,光有势又有什么用!
“说点什么啊。”庞家树撞了撞罗非,轻声说道。
就这么看着,显得很没有义气啊。但是他人怂,这种场合根本不敢开口。
“说什么?”罗非瞥了他一眼。
“那是咱们老大啊。”新鲜出炉,热腾腾的老大呢。难不成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老大给人逗着玩啊?
拿人当戏子呢?说让人献艺就让人献艺?
这要是温家那个丫头,就算钢琴弹到惊天动地,冲出宇宙,又有谁敢开这个口,让她在这种场合弹琴?
“老大你妹啊!”罗非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其实也在想办法,但是贺一络现在根本什么都还没说呢。他们贸然开口,只会让场面更加混乱而已。
“阿络……”乔莞转过身。
找什么借口理由,她就是不要贺一络去弹这个琴,何必给别人什么解释,这她的地盘,她还做不了这个主了?
“乔姨……”贺一络轻轻笑了笑,朝她摇了摇头。
罗怀英这招厉害,站在了道德至高点,假如她拒绝,那么大家看起来,会觉得她故作清高,忘恩负义吧。
商人重回报。这等小事她都推三阻四的,以后要合作大事又怎么能安心?
圈子还没进,名声就不大好了。
不就是……弹个琴么。
弹一首曲子,收获一堆的歉疚,倒也不亏。
历来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么。
“阿平,”她朝姚林平笑了笑,“那个时候答应你们,假如拿了第一就弹琴给你们听,这诺言一直没兑现,那不如,就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