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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情!”沈流萤又是惊呼一声,在卫风将手上的袖剑刺向长情心口的同时霍地站起身欲往长情的方向冲去,可她却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狠狠地栽倒在地!
“流萤!”晏姝见状,也是惊呼一声,当即伸出手扶上沈流萤的肩。
沈流萤没有理会晏姝,而是猛地抬起头,急急站起身。
然当沈流萤心慌意乱抬起头再看向长情时,她怔住了。
但此时此刻怔住的不仅是沈流萤,还有长情。
晏姝见着沈流萤突然定住不动了,便也着急地抬起头看向相思情树的方向。
下一瞬,晏姝也如沈流萤一般怔住了,且比沈流萤怔愣更甚。
卫风右手上的袖剑被更多的腥血染红,沿着剑身不断往下滴落,染红了他与长情脚下地方。
可这些血,却不是长情的,而是他自己的。
因为他手中的袖剑伤到的不是长情的心脏,而是他自己的手!
这柄本应刺穿长情心脏的袖剑,此时刺穿的却是他自己的左手心!
刺穿卫风自己左手心的袖剑剑尖已经触到了长情的心口,穿破他的衣裳抵到了他的心口上,可这剑势就在长情的心口上定格住,没有再往前,没有伤他分毫,但可以看得出,只要这袖剑再往前半分,便穿入了长情的心口!
卫风此时正用他被自己右手袖剑穿透的左手死死按着自己的右手,阻挡了他的攻势,就在他的剑将刺穿长情心房刺穿的千钧一发之际!
长情总是没有表情的脸上此时露出了震惊之色,他怔怔看着以自己的手阻挡住自己攻势的卫风,看着他被自己的袖剑穿透的左手,看着他因为极力制止自己攻势而隐隐发颤的双手,失了神。
卫风亦是死死盯着自己右手的袖剑看,眸中尽是惊骇与慌乱之色。
他在做什么!?他方才……竟是想要杀了小馍馍!?
不对,不是他想,而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控制着牵引着他的手伸向小馍馍的心口,他根本就……无法自控!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方才若非他及时抬起自己的左手来挡,他的袖剑只怕已经洞穿了小馍馍的心口取了小馍馍的性命!
他的血可以控制小馍馍,可他却不是打算控制了小馍馍然后将他杀掉!
小馍馍可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小师兄,他怎么可能取小馍馍性命!
只见长情此时慢慢蹙起了眉心,同时缓缓抬眸看向卫风的眼,薄唇嚅动,似要说些什么,却在这时他又忽地抬起手抓上自己心口!显然他心口的帝王血印正在折磨他。
卫风则是以防自己的手再不受自控而再次向长情袭去,便往后退开。
然,就在他将将往后跨开腿的一瞬间,远处一株红豆树后边有一抹森冷的寒芒晃入他的眼!
下一瞬,卫风以眨眼之速将袖剑从自己左手心里抽出,紧着张开双臂一把抱住面前的长情,与此同时抱着他飞快地转过身,让自己站在长情方才杵着的地方,背对着长情方才背对着的方向。
这个方向,即是那晃入他眼眸之中那森冷寒芒的方向!
可此时此刻,那抹寒芒却不是定在远处的红豆树后,更不是消失,而是朝相思情树的方向飞来!
“噗——”只听有什么利器没入皮肉的细微响声发出的同时,卫风倏地吐出一口腥红的血,正正好吐在他正用力推开的长情的身上!
远处,森冷的寒芒再次在红豆树下凝结。
“铮铮铮——”只见已然变得极度苍老的温凉公子不知如何来的气力,忽然用力地拨动琴弦,琴声锐利,向着远处红豆树寒芒乍起的方向。
当即只听远处红豆树的方向有女子的轻呼声响起。
可这会儿,没有谁人去注意听温凉公子琴声的变化,更没有人去注意远处红豆树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惊呼,沈流萤、长情以及晏姝的所有神思,此刻全都系在了卫风身上。
只见卫风此时抬起手捂上自己的嘴,他的嘴里,腥红的血水不断涌出,浸过他的指缝,流满了他整个手背。
而他的背上,赫赫然插着三支短小的箭矢!精铁铸炼的箭身在日光下泛着沉重的光泽。
其中的一支箭矢,就正正好插在他背上的心脏位置,并且穿透了他的背,箭簇从他胸膛上露出了出来!
他此时站着的位置,是长情方才站着的位置,假若方才他没有及时抱住长情并与他调换位置的话,这三支精铁箭矢钉入的,便是长情的背!穿透的便是长情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