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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精,还不醒来?”
似男非女的诡异声音游蛇般钻透耳膜,既像是来自空灵幽寂的万丈深渊,又像是鬼魅般倚在身边,暧昧非常地与自己耳鬓厮磨。
褚辞迷迷糊糊间,隐约闻到陌生而充满诱惑力的异香,感到有什么潮湿冰冷的东西滑过自己的身体,毛骨悚然的触感愈演愈烈,猛然间“嘶拉”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传来!
少年惊叫着清醒过来,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诡异的森森寒意在全身上下肆虐,他看到自己身上挂着零零碎碎的布条,几乎不能遮羞。
“系统!”
褚辞方阵大乱,毫无技巧可言地胡乱挣动着,却猛然惊觉自己的四肢都被金属扣牢牢束缚在了床上!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它顺着少年起起伏伏的曲线一路向上,直到看见褚辞羞辱难当地紧闭上眼睛,这才罢休。
“咔嚓——”幽蓝的火光照亮了逼仄的空间,朦胧黑雾中出现一张熟悉的脸——戚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褚辞紧咬着牙关,全身开始不由自主地痉挛,猩红的眼角流下两道楚楚可人的水光。
戚琛仍旧是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他慢条斯理地将双臂撑在褚辞的耳侧,压低身子贴着他的颈侧:“我是在帮你啊,小东西。”
“哐——”
房门猛然被人推开,惨白的灯光犹如一把把尖刀刺亮了整间屋子,褚辞看到了逆光矗立在阴影里的男人,带着嘲讽凉薄的眼神,令他从头到脚只觉得如芒在背,火辣辣的疼。
一声枪响接踵而至,戚琛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汩汩冒血的小洞。
他面目狰狞地呆滞在原地,苟延残喘地吐出最后半口气,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容勉用那把墨黑的勃朗宁,一下一下敲着另一只手的手掌心。直到走到了褚辞面前,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用一种怜悯的、绝望的、毁灭的眼神。
男人倏然伸出手指,暗含着无限缠绵悱恻般停留在那微微开启的凄白唇瓣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修长有力的手指骤然下移,犹如一把铁钳般死死扣住褚辞的下颌,平缓低沉的声线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般令人胆寒:“暗黑值,是吗?为了那个东西,让你想要通过背叛我来获得,是吗?”
褚辞的视线模糊,熟悉的轮廓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他的每个细胞都在为这个失控的局面而止不住地战栗,五脏六腑像是浇了岩浆般皱缩成一团。
“说话!”
容勉狠狠地将他从床上拽起来,丝毫不顾及少年已然血肉模糊的手腕。
容勉是真的生气了吧。
褚辞自嘲地扬起个七零八碎的笑容,顺水推舟道:“是啊,看你怒不可遏的样子,我的积分应该可以刷满了。”
“嗬——”
容勉冷笑一声放开褚辞,转过身背对着他,笔直的脊背形成一条落寞冷酷的直线,“不就是死吗?褚辞,你记住,我宁可去死,也不想看到你背叛我。”
褚辞触电般一震,漆黑的瞳孔骤缩,声嘶力竭地飞扑过去:“容勉!别--”
他眼睁睁看着容勉的手臂猝不及防地扬起,直直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砰——”
“啊——”
褚辞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淋漓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放轻松,宝贝。你的铭记值已经刷满喽~】
逼真恐怖的梦境让褚辞心有余悸,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在意其他的事,“......戚琛是谁?”
【他只是一个执行者,或者说,是帮助你完成任务的npc而已。】
是在宿主不能按时完成任务时,杀掉攻略对象,来补全积分的人。
褚辞的眸底滑过一丝晦暗,紧接着浑身脱力地仰倒向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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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短暂的拍摄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到了尾声。
仙气缭绕的远山层层叠叠,少年长身玉立在一片绿茵当中,一袭月白长袍华光流转,精巧的玉冠下如瀑的青丝柔软地垂在腰后,双瞳剪水,翩然若仙。
“咔——”
戚琛摆摆手,正式结束了关于“草木清,中药情”的宣传片拍摄。
容勉沦为褚小辞的贴身助理,洋溢着两枚酒窝,候在一旁。
褚辞端坐在折叠椅上,造型师正在替他解开假发上的绑带和夹子。
估计是自家boss莅临工作岗位使造型师姐姐心理压力过重,初出茅庐的她一个手抖,拽掉了褚辞的几根头发。
“抱歉抱歉,实在对不起......”
褚辞抽搐着眼角抽了一口气,随即笑眯眯地安慰战战兢兢的造型师:“小彩姐,我不急,你慢慢来。”
“啊,好,好。”
容勉用手帕替褚辞擦了擦鼻翼两侧的汗珠,又拿出一瓶水来亲自喂给他喝:“今天本应该让你休息一天的,但公司安排的比较紧。怎么样,累不累?”
褚辞喝了一大口,清凉的纯净水总算缓解了嗓子里的焦灼,“这点工作量算什么啊,不累。”
造型师已经将假发拆了下来,示意褚辞起身,要替他将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袍脱下来。
褚辞这时才看到折叠椅上足足有四五厘米厚的软垫,不由失笑:“大热天的,你干嘛给我准备坐垫啊?”
容勉:“......”
你个勾人的小混蛋果然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说来好奇怪,今天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腰好难受,又酸又疼的!容勉你是不是又开空调了?”
不知是容少爷的技巧卓绝还是褚辞身体上不同部位的痛感差异,他除了有点腰疼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所以他怀疑自己是受凉了。
容勉:“......”
造型师姐姐在心里默念:“boss,小女子先天智力残障外加重度耳聋,祝您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包子~”
然后撒丫子逃命去了。
“你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
少年已经换好了一身轻装,像只粘人的考拉般挂在了男人身上。
道听途说地知道了“败家金主挥金如土,只为给美人报仇”的全经过,褚辞一边腹诽着容少爷的幼稚,一边美滋滋了一整个上午。
容勉仍沉迷在“美人被自己吃干抹净竟然tmd失忆”的低气压中,只觉得一腔浊气郁结于胸,呼不出来,咽不进去。
男人一把抓住搭在自己脸上的手,想要发泄般狠咬一口,可迟疑了一下终究没舍得,只是恶声恶气地在那细细滑滑的掌心“吧唧”了一下。
小妖精,下次一定操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