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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白一时没有死,她身子一抽一抽的,狠狠的盯着王珠。
“王,王珠,你做过什么恶毒事情,我的心里面都知晓,难道你就是对,我就是错了?”
王珠瞧着她,却轻轻摇摇头:“我赢了就是对,你输了就是错。朱姑娘,我为什么能赢呢,是因为除了敌人,我从来不会滥杀无辜。可是你,还有你们朱家,恣意妄为,将凌虐别人当做一件随意可行的事情。人若伤我一份,我也自然是要还之十倍,可却不会去伤害那些没伤害我的人。”
朱若白没有力气了,弱弱的说道:“堂堂摄政王妃,居然还在意这些?”
王珠轻盈的摊开了手臂,唇瓣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双臂随即轻轻的摊开:“因为这就是天道,皇帝虽然高高在上吧,倘若鱼肉百姓,那皇帝也做不成。你以为世族高高在上,百姓宛如蝼蚁,可以恣意妄为。可历朝历代,王朝的覆灭总是伴随百姓的起义的。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当真是十分奇妙,最权贵的家族,却也是被最卑微的百姓所拿捏的。我甚至觉得,这世间一切却也是有些微妙的平衡。当然,你要死了,你不懂,也是不必要懂的。”
正在这个时候,圣音却也是缓缓而来。
他那一身衣衫,圣洁宛如白雪,晶莹而剔透。
人前圣音是圣洁的神明,可是如今黑夜你,圣音一身雪白的衣衫之上却也是染了缕缕鲜血。
那黑夜给圣音的面颊之上之上顿时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污黑,满身的鲜血更让圣音身上染上了一缕魅惑与黑暗之意。
他手指头比在了肩头,按照碧灵宫的礼数行礼。
“见过王妃,这朱家上下,死得差不多了。”
朱若白已经是说不出的虚弱了,她虽然是亲手弑母,可是听到了自己家族覆灭,仍然是一阵子的恼怒。
“王珠,王珠,你好狠辣呀,好狠辣呀。”
王珠秀足轻轻的踩到了那片浅绿色的手帕儿上,浅浅含笑:“这你可错了,这是山贼作祟。你们朱家灭了,可不会有什么民愤,欢喜的人倒也不少。更何况这些山贼,除了我身边这几位。一多半都是蒙家的人,这可是摄政王送给蒙家的一件大礼。喋血沙场,可是蒙家却被你如此羞辱,又如何能忍。蒙老将军召唤来那些将领,肯为蒙家效力报仇的也是不知晓多少。你难道不知晓自己做了什么?你可是,让蒙家断子绝孙啊。”
王珠说到了这儿,却也是顿时流转了浓浓的感慨之色。
“蒙家,却也还是有几分血性,受不得这般羞辱。朱若白,你实在实在,太过于任性了。”
朱若白哇的一声,顿时喷了一蓬鲜血了。
而王珠却也是漫不经心的,轻轻一拢自个儿的发丝。
“朱家与叶家素来有交际,而我相信,你那情郎一多半也是和叶家有关系。可你既然是不乐意说,我也是不加勉强。圣音,你送她一程吧。”
朱若白轻轻的抬起头,发丝凌乱,容色茫然,却也是忽而轻轻的唱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子宁,不嗣音——”
那歌声唱到了半截,忽而便是断了,仿若弦儿弹到了最高的调,却突然就断了弦。
圣音随意一挥手,袖剑一下子割断了朱若白的咽喉。
咚的一下,朱若白却也是顿时不觉倒在了地上了。
这般血色的夜色之中,凌雪梅却也是轻盈的来到了王珠的身旁。
圣音抬头,瞧着凌雪梅,那双眸子之中竟似蕴含了说不出的情意。
然而凌雪梅却也是什么话儿都是没有说,仍然是那样子的冷若冰雪了。
王珠轻轻一拢秀眉,一双眸子之中却也是忽而平添了盈盈的水色。
她纤细的足尖轻轻的踩在了那块淡绿色的方巾上面,上头已经是染上了斑斑的血迹,便是那墨迹也是淡了。
她耳边却也好似仍然听着朱若白那奇妙的歌声。
那样子的歌声,令王珠不觉升起了几许奇妙的寒意。
她眼波流转间,水光潋滟,更是令人为之心动。
这一日朱家被灭,王珠离开时候,天空竟也飞起了雨水珠子。
凌雪梅轻轻的展开了碧色的伞,为王珠遮挡雨水,送着王珠上了马车。
圣音怔怔的看着凌雪梅,瞧着凌雪梅的面颊之上沾染了几许的水珠子。
那样子的沾了水的面颊,却也是越发显得秀丽出尘,美艳绝伦。
如今凌雪梅已经是不喜欢刘柘,可是她为什么仍然是对自己这样子的冷漠。
自己处处都是比刘柘强些,为何凌雪梅那双眼里只有刘柘,却也是从来都不瞧瞧自个儿。
若凌雪梅全然不喜欢男人,对那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多瞧一眼,那也还罢了。
也许圣音的心里面,也是不会有那样子一缕浓浓的醋意。
可是凌雪梅是会喜欢男人的,还会含情脉脉,那般瞧着别的男人。
既然是如此,凌雪梅又为什么冷冷淡淡得对着自个儿?
只要想到了这里,圣音内心就是总掩不住了嫉妒之意。
他是宛如神明一般的人物,高高在上,带着温润圣洁的光环。实则,也是很少有什么事情,能打动圣音的心了。
可是面对凌雪梅,圣音却总是难以自持的。
正因为圣音,有纯洁无比的容貌,所以他是极少动什么手。
那些污秽的事儿,圣音只需要轻轻的吩咐一句,就是会有许多的人,为圣音做这件事情。
正因为这个样子,圣音的冰刃也是极少有人瞧见的。
一把长长的冰刃,似刀非刀,似镰非镰。
通体泛着一股子淡淡的青色,流转了一缕幽幽冷光。
那兵刃,竟似泛起了一股子玉石的光泽。
旋即,一点鲜血却也是轻轻的滴落在了风刃之上,轻盈的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上头还沾染了方才朱若白的鲜血。
王珠上了马车,那雨却也是越下越大。
那一股股的鲜血被洗刷了,股股的冲刷在了地上。
到了次日,青石的地板也是被冲洗得干干净净的,却也是一点儿没有血气儿。
昨日朱家的灭门惨案,传得可谓是沸沸扬扬的。
众说纷纭,也是没有几个相信朱家当真是被山贼所杀。
街头巷尾,传闻最多的,却也是一个十分玄妙的说法。
那些就是朱家,是被阴兵所灭。
朱家鱼肉百姓,白氏阴狠之极,甚至于朱若白,居然毒杀亲夫,掐死亲子,故而天怒人怨。
老天爷也都瞧不下去了,故而命阴兵杀人,除掉了这一派污秽。
这个说话,可谓是十分神奇,可是相信的人居然是没有不少。
那些百姓,内心也许是乐意相信这个说法的。
至于那些个世家大族,却个个三缄其口,绝不敢提及这桩事情。
清隐庵堂之地,此刻这佛门的清静之地,却也还是染上了那么一层凡俗的血腥之意。
刘鹿忐忑的站了一夜,房门打开时候,面颊之上却也是沾染了泪痕。
恍惚间,刘鹿的唇瓣却也是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悲戚无比的说道:“母亲,母亲。”
玉秀师太一脸疲惫姿态,甚至头发也是白了不少,面颊隐隐有些憔悴之色。
她的手,却也是在轻轻的颤抖。
刘鹿不觉悲声说道:“母亲,母亲,你还是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啊。女儿的心里面,却也还是不知晓多痛楚。”
玉秀师太实则也是朱家的女儿,可是如今,朱家被灭门了,她虽然已经是出家,却也仍然是心痛如绞!
那个摄政王妃,自己第一次见到时候,就知晓她心狠手辣,绝不是什么好货色。
却没想到,这条毒蛇,居然是狠狠的将朱家给咬了一口。
玉秀师太的内心之中,又如何不充满了憎恶痛恨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