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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伊伊和顾墨痕直接回了都市花园的三居室。
第二天。
一大早,顾墨痕就驾车和冯老爷子汇合,两人见面基本没有多余的交流。
顾墨痕就开车跟在后面,往市区外面驶去。
顾墨痕告诉过她,他不是冯家的孩子,所以看到冯老爷子的那一刹,伊伊很惊讶。
不过,最近这几天苏秦和安小乐筹办婚礼,奚绾绾自然而然地将会跟伊伊说起顾墨痕家里的情况,也提起过五年前顾墨痕离开的当晚,他妈就自杀的事情。
伊伊坐在副驾上,一直侧头看着顾墨痕。
从昨天开始,他脸上的神色都不是很好,仿佛隐忍着什么情绪。
昨晚伊伊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顾墨痕的身后,想给他一点安慰,结果顾墨痕反倒安慰她,说他自己没事。
只是,怎么可能没事?又怎么可能不伤心?
“顾墨痕,我会陪着你的,一辈子陪着你!”伊伊突然开口。
顾墨痕一愣,脸上僵硬的表情终于柔软,笑了一下,“我知道。”
伊伊伸手抓着他腰间的衣裳,继续说道:“尽管你没有说过要办婚礼的事情,尽管昨天明泽宴的妹妹也说什么墨叔叔没同意我们的婚礼。但是苏秦和乐乐的婚礼之后,我们也办个婚礼吧。”
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你也有家。
“好!”他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话音刚落,前面的车突然停下,停在山脚下。
顾墨痕稳稳地将车停在路边,下车。
伊伊见状扯了安全带,下车站到了顾墨痕的身边。
冯老爷子忘了这边一眼,示意顾墨痕跟过去。
这里已经是离C市已经很远了,四周都是不高不低的山,而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大概需要徒步上山。
冯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在前面,顾墨痕牵着伊伊的手跟在后面,后面还跟了几个起墓的工人。
几人徒步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才在半山腰停住脚步。
一排一排的墓碑之中,他找到了属于他母亲的那一个,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已经风华,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上面她温婉而又风华绝代的笑容。
顾墨痕面无表情地在墓碑前站了片刻,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但,只有伊伊知道,他握着她的手很用力,也知道他心中隐忍着的压抑。
她反手将他的大手包裹在掌心,片刻之后,紧绷地顾墨痕才放松。
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默念着:妈,我带了此生最爱的人来看你,你渴望的爱情和生活,我们以后都会拥有。我也知道你肯定不喜欢待在这么压抑的地方,我今天就把你带走,给你曾经不会有的自由。
“起墓。”顾墨痕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跟着上山的工人,闻言就开始拿着工具,开始挖坟。
伊伊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里的想法就是,她会和顾墨痕在一起一辈子。
冯老爷子就在站旁边,看着土被挖出来,看着骨灰盒被取出来,看着土又被合上。
顾墨痕将母亲的骨灰盒抱在怀中,看了冯老爷子一眼,沉声道:“冯异我会交给你们。”
就算,报答他教养他十多年。
山风吹来,吹拂着冯老爷子唐装,顾墨痕才发现他的唐装下空荡荡的,已经跟他印象中矍铄的老人不一样,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可能命不久矣吧。
冯老爷子点了点头,对着顾墨痕笑笑。
其实,他稍微让人一查就知道冯异在什么地上,正遭受着什么。同时,他也清楚,五年前冯异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因果报应。
他唯一还能为他做的就是,给他留一条苟延残喘的命。
顾墨痕转身往下走,伊伊看了冯老爷子一眼,也跟在他后面。
下了山,顾墨痕将盒子放到后台的座位上,带着伊伊开车离开。
而冯老爷子已经没有力气再下来,跟在他身边的管家将他背下来,坐回车上。
刚刚上车电话就响了起来,管家将电话递给冯老爷子,“是冯总打来的。”
冯老爷子将电话接通,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冯云厚在那边咆哮,“爸,听说你把手里的股份全部送去给了顾墨痕那个野种,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和冯异才是冯家的子孙!我才是你的种!你想以后我们冯家世世代代乞讨为生吗?”
“我自己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冯老爷子气得一阵剧烈的咳嗽,说完之后将电话挂断。
曾经他以为,冯云厚虽然不长进,但是好在为冯家生了顾墨痕。
结果,到头来,他果然是一无是处。
顾墨痕是他一手叫到出来的,他很清楚他的能耐,冯云厚和冯异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将冯氏送出来,一是不想冯家的家业毁在了冯异和冯云厚的手里,二是想这样做可以避免冯云厚和冯异干蠢事,落在顾墨痕手中绝对比破产更凄惨。
冯老爷子用手帕捂着嘴一直咳,好半天才止住。管家看着手帕上的血迹,焦急道:“老爷,你要保重身体。”
“生死有命!回去吧!”
……
回去的路上,顾墨痕一直很沉默。
伊伊安安静静地坐着,也没有打扰他。
车子在乡间的小路上,不急不缓地开着。
走到拐角的地方,突然一个人影撞上来,顾墨痕一个急刹车,伊伊整个身体往前扑,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看着车头不远处倒着一个人,伊伊显然吓得不轻,“顾,顾墨痕,我们撞到人了吗?”
“我没有撞到他!”顾墨痕冷静地拍了拍伊伊的肩膀,“你坐在上面别动,我下去看看。”
顾墨痕打开车门下去,看见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似乎受了伤,左腰处不断有血冒出来。
很明显的抢上,顾墨痕不打算多管闲事,转身就准备上车,腿却被那人拉住。
回头一看,见到地上那人的长相,面上的表情明显很是诧异。
伊伊见他半天没上来,很担心弄出人命了,于是下车走到顾墨痕的身边,往地上看了看,惊讶道:“霍萧然!”
没错,地上的人就是霍萧然。